坦佩雷比羅瓦涅米可大多了,如果一定要形象的對比,那就好像是中國上海與旁邊的崑山這樣,當然,實際上規模也就是中國的二流縣級市水平,但是即便如此,坦佩雷也已經是芬蘭第二大城市,同時也是北歐最大的內陸城市,可以說坦佩雷這座城市其實就是由各種各樣的工廠組成,大多數工廠都沿着穿過城市的河水建造,城市幾乎就是這樣形成的,緊貼着河道拼湊在一起。
街上的車輛並不多,人們更多是靠巴士出行,偶爾經過的一些車,也全都是復古老爺車,各種幾乎在歐美已經消失二三十年的車型,在這裡全都能看到,坦佩雷的有錢人的口味就是這麼奇怪,他們不會在有錢之後考慮換個高級跑車或者漂亮女人,但是他們一定考慮過去從哪找來一輛有收藏價值的老爺車。
從福特早期的U型車,到甲殼蟲的原型概念車,只要你有時間沿着河道轉轉,這些老爺車全部都能看到。
蔣震是夜晚將近十二點鐘的時候才抵達的坦佩雷,不要以爲此時已經是深夜,坦佩雷的日落通常在夜晚十點三十分,也就是說,夜間十二點,是這裡的人剛好吃完晚餐,開始夜間娛樂的時段。
坦佩雷除了工廠之外,最多的恐怕就是酒吧了,各種各樣的酒吧,而且每個酒吧幾乎都能坐滿客人,在哪裡喝酒聊天搭訕鬼混,樂此不疲。
大多數都是很正規的酒吧,會嚴格遵守芬蘭的法律,比如不賣給二十歲以下的青年高度酒,以及不會有毒品買賣之類,但是總有一些異類,一般敢違反法律的酒吧,那就是黑幫控制的地方,而在芬蘭,只有俄羅斯人的黑幫和愛沙尼亞人的黑幫,至於本地芬蘭人,他們對黑幫沒興趣。
在芬蘭,妓女是合法職業,但是禁止人們經營妓院,禁止有人依賴妓女爲生,禁止在公衆場所當衆討論皮肉交易,芬蘭的那些法官們可能認真考慮過這些問題,比如妓院可能會出現妓女被非法控制的情況,而妓女在自己的公寓裡爲客人服務可能更安全這些。
但是隻要是法律,就會有漏洞,本來芬蘭的妓女們最初都只會在酒吧外的街上等客人,一個眼神之後男女兩人就會走到角樓討論價錢問題,然後安靜的離開。
但是現在,或者說自從九十年代俄羅斯黑幫進入芬蘭之後,坦佩雷這裡的規矩就變了,芬蘭法律規定嚴格禁止人們控制妓女賺錢,但是卻沒有規定不準妓女有自己的接送司機或者接線員,所以,俄羅斯黑幫的成員們就名目長大的開着車把妓女送到酒吧外攬客,等生意談妥就把兩人送到附近的公寓裡。
如果警察詢問,他們就會說是接受妓女的僱傭,爲妓女服務。
但是實際上,妓女被他們用毒品控制,是從其他東歐國家拐來的。
這些俄羅斯黑幫控制的妓女都很年輕,所以自然就容易搶到更多客人,那麼原來的那些芬蘭合法妓女生意受到衝擊時,這些俄羅斯黑幫會故意靠上去說,本國人都喜歡外國口味,你是芬蘭人,去法國做這行也許更好些,我們願意幫忙。
而那些被說動的合法妓女,則被他們騙去其他國家,然後用毒品控制,等到明白一切時,已經沒機會脫身。
蔣震當初打的,就是一個俄羅斯黑幫負責接送妓女的傢伙,那傢伙見客人沒有選自己的姑娘,上去試圖搶奪對方的錢包然後威脅他,被剛好抵達芬蘭沒幾天,心情很不爽的蔣震順便來了次見義勇爲。
蔣震知道那個俄羅斯黑幫控制的酒吧。
此時他就穿着這身聖誕老人裝,把警車停在遠處,走到了酒吧外,這處酒吧外面平凡無奇,街邊也看不見其他人,更不用說穿着暴露的女人,如果不是裡面隱約傳來的勁爆音樂,會讓人感覺來錯了地方,因爲這個酒吧都沒有像樣的招牌,一連串塗鴉俄文就表示了它的身份。
合法酒吧的門口絕對不會有人專門負責看門,只有這種非法酒吧的門外,纔會特意留着兩個俄羅斯小子放風,看到打扮成聖誕老人的蔣震,一個俄羅斯小子開口對走過來的蔣震說道:“滾遠點白癡!聖誕節還早!”
“聖誕老人也想High一下,來點兒提神的東西。”蔣震故意誇張的吸了吸鼻孔,對這個青年遞上了二十歐的鈔票:“這點錢只是開胃小菜,還是說我去其他店裡享受?”
“你是想拿到就走,還是想要進去裡面順便找個女人陪你一起爽?”青年接過鈔票,對蔣震說道:“如果你想進去找個妞兒,然後去酒吧的二樓或者公寓上牀,那就要再加五十歐,會多送你一支啤酒,如果你帶個女人去你停在路邊的自己的車上或者酒吧衛生間裡速戰速決,那就只需要再加三十歐。”
“嘿嘿,你得幫我找個技術好的,當然是進去,不然外面的風足夠把我的大鳥凍硬,那你的妞可就爽死了。”蔣震對青年說道。
青年朝自己的同伴努努嘴:“帶他進去找個女人,給他拿一份‘鑽石’然後收他五十歐。”
那個同伴推開破舊的酒吧外門,示意身後的蔣震跟上:“跟我走,聖誕老人,今晚你要爽翻了。”
而門外的那個青年正把蔣震的二十歐低頭裝進自己的牛仔夾克口袋,在他低頭的瞬間,蔣震雙手探出扭斷了對方的脖子,然後是前面帶路剛打開外門的同伴。
把兩個擰斷脖子的皮條客朝酒吧旁邊散發着尿臊氣的黝黑小巷裡一扔,順便把兩人身上藏着的匕首和手槍摸了出來,扔進自己背上掛着的禮物袋裡。
這才大搖大擺的推開酒吧的門,走了進去。
入門先是一條低矮黑暗的走廊,走廊裡零散的有幾對年輕男女正貼着牆壁談情說愛,看到門簾挑動,一個聖誕老人走了進來,走廊裡的人都望向蔣震,蔣震對他們隨意的擺擺手:“繼續,繼續,聖誕老人也需要放鬆一下,他不能一直和馴鹿呆在一起,尤其想那種事兒的時候。”
“哥們,你真酷,這是我看過最酷的扮相和最酷的自我介紹。”一個年輕人摟着自己的女伴,對蔣震揚了一下手裡的啤酒說道。
走過這處不長的走廊,再推開一扇門,就是酒吧的大廳,此時裡面的舞池中央,幾個舞女正搔首弄姿,刺激着場中男性的荷爾蒙,蔣震在靠近門口的位置站住,對旁邊湊過來的俄羅斯人主動說道:“我交了二十歐,外面的人讓我進來,給我一包鑽石,然後再給我找個女人。”
那個俄羅斯人甚至都沒有在旋轉的燈光下看清蔣震的臉,他隱秘的塞給蔣震一個裝着白色粉末的塑料袋,裡面最多有一克,然後對蔣震說道:“去二樓,二樓有房間。”
“謝謝,謝謝你我的兄弟,我太需要這玩意兒了。”
說完,他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那個塑料袋,貪婪的朝鼻孔之間湊去,這個動作嚇了那個俄羅斯人一跳,他握住蔣震抓着毒品的手,滿臉嚴肅:“FuckYou!你想害死我?滾出去!”
除了他之外,一直負責照看酒吧生意的其他俄羅斯人也都望過來,蔣震趁機把這些人的位置和長相掃了一遍,然後對這個俄羅斯人抱歉的笑笑:“對不起,對不起,我太久沒爽了!我這就去樓上!”
“滾出去!把東西還給我!你這種毒蟲只會被警察找麻煩!離我和我的地盤遠點兒!”俄羅斯人從蔣震手裡把那一小袋毒品搶回去,惡狠狠的對蔣震說道。
蔣震畏縮的轉身,朝走廊裡走去,那個俄羅斯人對其他準備過來的同伴揮揮手,示意沒什麼問題之後,蔣震又轉過了身,手裡一把馬卡洛夫手槍“砰!”的一聲,幫男人在腦袋上敲開一個洞。
“聖誕快樂,聖誕壞公公來幫你們提前發禮物了!”蔣震根據之前就已經瞭解的那些酒吧打手站位,槍聲不停。
幾乎是在所有人還沒回過神來時,酒吧一層大廳裡的七個俄羅斯人就已經被擊斃,此時,酒吧裡的客人和妓女們才尖叫着朝狹窄的走廊裡衝去,互相擁擠踩踏,唯恐下一顆子彈打到自己的頭上。
蔣震把身體朝旁邊讓了讓,任由那些人與自己擦肩而過逃出去,然後低頭在已經被踩的不成樣子的死屍身上摸起一把仿製PPK,朝着一樓酒吧舞池後方被困在臺內的DJ走去:“要麼你幫我放個聖誕歌,要麼我送你去見聖誕老人。”
這名女DJ沒有任何猶豫,開始手忙腳亂的尋找聖誕音樂,可是找不到合適的音碟,最後這個妞用電腦下載了個聖誕歌,用酒吧的音響播放了起來。
頓時,整個酒吧響起了歡快的鈴兒響叮噹。
蔣震扭着身體朝着二樓樓梯口走去,剛一露頭,一連串子彈就從上面射下來。
“別激動,小子,聖誕老人來給俄羅斯的朋友們送禮物,聽到這音樂了嗎?”蔣震把身體朝後略收了收,把禮物袋裡裝的手槍取了出來,左右各握一支,然後順便幫自己點了支香菸。就在樓梯上的人認爲蔣震會朝其他地方躲避不會繼續冒險露頭時,蔣震一個靈活的騰身動作,整個人凌空朝着樓梯方向躍起,在兩腳離地的同時,雙槍就已經平舉!
“砰砰!”兩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
樓梯拐角處的一個舉着手槍正準備朝下慢慢探路的俄羅斯人被打中脖頸,身體歪斜軟倒,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而蔣震則利用這一躍,幾乎跳到樓梯拐角處,凌空的身體硬是做出個擰腰的動作,兩把手槍指向了二樓樓梯口處!
這一個動作,就能讓人感覺到他與那些黑幫分子的差別,他的滯空能力很明顯受過非常專業的訓練!
二樓樓梯口的兩個俄羅斯人甚至剛看到拐角處同伴被擊斃,還沒來得反應過來,蔣震就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下方,砰砰砰砰!
空中移動射擊出的四發子彈,雖然沒有全部擊中兩人的頭部,但是有三顆命中頭部,只有一顆擊穿了其中一個人的脖子!
直到兩人中槍摔下來,蔣震的身體纔剛剛落在樓梯拐角處!
“突突突突”蔣震踩着樓梯上的鮮血走上二樓,二樓的走廊盡頭已經掃射來一連串子彈。
“AK47,俄羅斯人對AK槍系真的是深愛。”蔣震身體靠在樓梯口的拐角,任由子彈從自己身邊掠過,淡然的說了一句。
“你TM是誰?”一個粗暴夾雜着驚怒的聲音在槍聲中響起。
蔣震說道:“你們不是一直想要找到我嗎?我自己送上門來了,我就是那個打了俄羅斯人卻被打發去了羅瓦涅米做社區勞動的黃種人,我來見你們了,我是聖誕老人。”
“聖誕-Fucking-老人!”一句髒話之後,對方就不再開口。
蔣震等槍聲停頓的瞬間,乾脆的閃出身體,把走廊盡頭一個平端着AK47的大鬍子俄羅斯人打爆腦袋:“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聖誕-Fucking-老人。”
AK大鬍子死掉之後,二樓似乎就沒有了其他俄羅斯人,只剩下各個小房間裡女人捂住嘴發出的悶哼,顯然,裡面是被黑幫控制的妓女。
“聖誕-Fucking-老人來送禮物了,姑娘們,有誰願意告訴我其他俄羅斯黑幫成員在哪嗎?我去幹掉他們,然後把自由當成禮物送給你們,你們沒聽錯,你們自由了。”蔣震在走廊裡來回打量着小房間的房門,大聲開口說道。
不得不說,東歐女人有些還是很彪悍的,哪怕她們已經身處地獄,一個小房間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個有着濃重黑眼圈,穿着漁網襪和廉價吊帶衫的東歐女孩探出頭,然後她真的就看到一個聖誕老人,揹着禮物袋,手裡握着雙槍,正笑着望向她:“你好,Hello,提前祝你聖誕快樂,你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孩子?”
“莉亞。”女孩小心翼翼的看看走廊,壓低聲音對蔣震說道。
蔣震點點頭:“很好,莉亞,你知道我想要的消息?”
“隔兩條街的博斯威爾街,那條街是這些人的老巢,到處都是他們的人,男人,女人,孩子,港口有一條列寧號貨船,那是他們去公海轉運女人的船隻,你是警察嗎?”莉亞對蔣震最後問道。
蔣震眉毛一挑:“你是臥底的警察?”
“本來是,但是你看。”莉亞亮起自己的雙臂,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針孔:“我抵抗不了毒品,他們用毒品控制女人,根本不在乎女人之前的身份,無處可去。”
“我不是警察,我就是想要殺掉這些該死的俄羅斯人,提前過個血腥的聖誕節。”蔣震遺憾的對女人說道:“你現在自由了。”
“能滿足我一個願望嗎?聖誕老人?”莉亞靠在門口,點了支女士香菸望向蔣震。
蔣震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她開口。
“替我狠狠的折磨那些雜種,折磨到他們聲帶撕裂,四肢扭曲,再送他們下地獄。”莉亞說完這句話,雙眼看向蔣震。
蔣震轉過身,拾取着那些死掉的俄羅斯人的武器和子彈,把它們一一塞進禮物袋,然後朝樓梯口走去,臨下樓離開之前,他看了這個可憐的臥底一眼:
“沒問題,那正是我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