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對CIA表示一下敬意?”惡霸犬騎坐在直升機機艙外掛的摺疊椅上,對坐在他前面的蔣震大聲吼道:“看看我身上穿的這逼樣!我不是去拍《這個殺手不太冷》,不用爲我準備這種長款戶外風雨衣!這能防雨嗎?還沒起飛,我TM褲襠處就好像被尿泡了一百年!”
難怪惡霸犬會不爽,此時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穿了一件亮黑色長款連帽風雨衣,如果走在大路上,這種雨衣毫無疑問能防止自己大部分身體被雨水打溼,但是現在是在直升機上,尤其直升機外面的四人,他們要騎坐在摺疊椅上,風雨輕而易舉的撩開他們的雨衣,然後打溼了他們的兩條腿。
“提供分體式雨衣能有多難?難怪隊長一直罵CIA的混蛋是人形老龍。”蔣震沒有給惡霸犬迴應,惡霸犬就自言自語,顯然不準備停下抱怨。
鯊齒從機艙內探出頭,頂着風雨對蔣震大聲叫道:
“計程車讓我來確定你們都已經懸掛好安全繩?他準備起飛了!”
蔣震扭過臉看向鯊齒,在風雨中,鯊齒看到這傢伙的一雙眼睛簡直亮的可以去做路燈,蔣震點點頭:
“沒錯!起飛!”
“Go!我們起飛!”鯊齒縮回頭,對着駕駛席上的計程車重複了蔣震的話!
這架貝爾商務直升機在風雨之中開始慢慢旋轉螺旋槳,氣浪把雨水飛卷出去,強大的風力讓蔣震他們四人雨衣的帽子都被掀開,就那麼光着頭迎接着雨水的沖刷。
蔣震依靠雙腿的力量緊緊夾住摺疊凳,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不足兩釐米粗的安全繩,此時空出的兩隻手則用平板電腦定位着彈殼的具體位置,順便用CIA提供的衛星地圖檢查埃爾紹斯的環境。
不得不說,軍工產品的質量還是不錯的,至少在這種程度的暴風雨中,平板電腦的反應仍然靈敏,沒有因爲屏幕被雨水打溼而出現失靈的問題。
從機艙副駕駛席探出頭的黃疸看到蔣震的樣子,縮回了腦袋,鯊齒用腳踩着被固定在機艙地板上的喬斯·甘博亞,對黃疸問道:
“城管在用電腦幹什麼?玩憤怒的小鳥打發時間嗎?”
“我不知道,我捕捉不到他現在在想什麼?事實上,我也沒想到,他在見到維努斯大廈後,能馬上就想到用射繩槍和速冷劑的方法完成這次空中綁架。”黃疸眼睛盯着窗外的風雨,對鯊齒說道:“這讓我感覺很不爽。”
“不爽什麼?夥計,他是我們的同伴,能想到這樣的好主意你應該慶祝。”鯊齒對黃疸說道。
黃疸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不,恰恰相反,我不能容忍他比我更優秀,尤其是他和我都是黃種人的情況下。”
“這個我給不了你幫助,城管有指揮能力,如果你也想證明你比他在這方面出色,下次有機會,你來做次行動指揮官就可以。”
蔣震在使用平板電腦,惡霸犬在因爲自己溼透的褲子發牢騷,黃疸和鯊齒在聊天,計程車在駕駛飛機,而另一面機艙外的強力球和小丑,則完全和他們不同。
強力球用自己的褲帶把雙手也固定在摺疊椅上,然後身體依靠在機艙外壁上,就那麼任由雨水拍打自己,閉着眼睛休息。
而小丑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個大號耳機,此時正戴在耳朵上,一臉興奮,如同騎木馬一樣,身體在摺疊椅上前後上下的起伏,看起來玩的非常開心。
鯊齒看到外面小丑的樣子,對黃疸說道:“誰能告訴我,那傢伙到底在聽什麼,一副要高潮的表情?”
“鬼知道,不過城管叮囑過我,讓我們最好不要招惹這傢伙,不然很容易和帕斯一樣,被這傢伙找到心理方面的問題,進行捉弄,下場很可能是把命都丟掉。”黃疸從自己乾燥的衣服裡取出煙盒,自己點燃一顆說道。
他是副駕駛,比計程車要輕鬆的多,計程車此時在可視度極低的暴風雨之夜,臉色嚴肅的如同在參加F1大賽,八個人的生命,此時都交到了他的手中。
蔣震伸出手,把筆記本電腦遞給了機艙內的鯊齒,鯊齒摟着筆記本電腦把腦袋湊出來,蔣震大張着嘴叫道:
“我在地圖上標註了地點,我們在我標註的地方降落,告訴計程車。”
“沒問題。”鯊齒掃了一眼屏幕上的內容就遞給了黃疸,黃疸接過去按照蔣震的標識,對計程車報出了位置。
……
金南哲任由雨水打溼自己的西裝,站在自己老闆的身後,看着老闆抱着一頭小豹子對着深夜的雨景出神。
他是前不久才成爲了蒂華納集團首腦費利克斯的保鏢的,憑藉他家族與蒂華納集團的生意往來,沒用什麼心思,他就成爲了費利克斯的親信。
這種感覺可比在喪鐘小隊當一名替補隊員好太多。
想起喪鐘小隊,金南哲就想起另兩名黃種人,蔣震和近藤將五,爲什麼那兩個傢伙能被狗屁隊長選入正式隊員,而自己就只能被嘲笑?
懶的留在喪鐘小隊充當免費苦力,落選之後沒幾天,金南哲就離開了突尼斯,返回了墨西哥。
沒想到,在墨西哥居然還能遇到喪鐘小隊的成員,而且還有蔣震和近藤將五。
“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凱撒?”費利克斯今年三十七歲,他摸着豹子光滑的皮毛,眼睛看向前方,嘴裡卻對身後唯一的保鏢金南哲說道。
凱撒,是金南哲的綽號,他忘不了冰人對他說起這個單詞時的戲謔和不屑,他用這個綽號提醒自己,總有一天,自己要讓那混蛋跪在自己面前承認錯誤。
所以,現在蒂華納集團的人,都稱呼他凱撒。
“我覺得我們沒必要留在這裡等一個肯定會死的傢伙,如果是我,我就幹掉今天在場的所有人乾脆的離開,把這一切推到那夥僱傭兵身上去,然後趁亂去搶地盤。”金南哲想了想,對費利克斯說道。
費利克斯的豹子似乎感覺有些不舒服,所以用兩隻前爪輕輕的抓弄着費利克斯摸在自己腦袋上的手,想要擺脫費利克斯。
費利克斯鬆開手,小豹子靈活的落在地面上,跑向了樓梯。
“沒錯,搶地盤是墨西哥各大集團最重要的事,每多出一英畝的耕地來種植毒品,就代表那個集團每年都能多出不菲的收入,所以,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費利克斯笑了一下,說道。
“我可以安排。”金南哲馬上低聲接口。
他並不是一個人回了墨西哥,喪鐘替補小隊的油錘,水母還有三個隊員,都跟他一起來了墨西哥,此時就在別墅附近警戒。
在這裡,費利克斯保證他們每年能拿到五百萬美金的報酬。
墨西哥的其他集團還沒人知道費利克斯居然請了高水準的僱傭兵擔任保鏢,在這種情況下,金南哲有把握六個人就清理掉別墅內所有其他毒品集團的頭目。
“不,我還是想看看Z-17被帶到這裡時看到我們這些人的表情。”費利克斯說道:“而且雖然這裡有些集團的核心人物,但是卻不是真正的決策者,就算全都幹掉他們,對那些集團而言,也不會造成實質性的損失,會馬上有人來接手死者的工作。”
金南哲不再開口,他是保鏢,負責拿錢保護費利克斯,不是幫他出各種主意,如果對方不問自己,他纔不會開口,而且他跟隨費利克斯來到埃爾紹斯,還有某些不爲人知的原因。
“費利克斯,跑出來透氣可不像是你該做的事,喝一杯如何?”長鬍須墨西哥人端着兩杯XO走了過來,分了一杯遞給費利克斯說道。
費利克斯轉身接過這杯酒,對長鬍須的墨西哥人說道:“託託,幫別人送酒也不像是你的風格。”
金南哲朝遠處稍稍移動了一下身體,給了兩人足夠的私密空間可以壓低聲音閒聊。
叫做託託的墨西哥人和費利克斯碰了一下酒杯,盯着費利克斯的眼睛說道:“無論剛纔我們在會議室裡說些什麼,都不值得相信,唯有此時,這種私下的閒聊,纔有可能出現真正的聯盟,你的蒂華納,我的貝爾特蘭萊瓦。”
“真希望我剛剛聽懂了你的話,但是很遺憾,我沒聽懂。”費利克斯嘴脣稍稍沾了一下酒液,就放下了酒杯。
託託壓低了聲音,把頭朝費利克斯湊的更近一些說道:
“所有人都知道Z-17這次死定了,因爲剛剛得到可靠的消息,Z-17被綁架了,綁架者未知,現在澤塔斯的人正在華雷斯大肆搜捕,尋找Z-17的下落,很多澤塔斯的人甚至和夜間冒雨執行任務的DEA發生了衝突,認爲是他們突襲了Z-17的住處,Z-17一死,澤塔斯就將陷入羣龍無首的地步,現在所有集團都對澤塔斯露出了獠牙,嘴角淌着口水,你和我也不例外,如果我們兩個集團聯合,能做到什麼?”
“你對自己看起來信心十足,託託,我們能搶到比其他集團更多的地盤?”費利克斯搖晃着酒杯反問道。
託託點點頭,露出個笑臉:“沒錯,費利克斯,我們聯合,能拿下比其他集團更多的地盤,今天來埃爾紹斯的真正集團首腦,只有你和我,其他人不過是傳聲筒而已,他們不能擅自決定結盟,甚至他們還在糾結先去搶澤塔斯的地盤還是去搶海灣的地盤,而我們兩個不用,只要點頭,馬上就能開始行動。”
……
直升機降落在埃爾紹斯這座小城南郊一處學校的操場上,降落地點是蔣震用平板電腦上的衛星地圖爲計程車提供的座標。
幾個人下飛機之後,躲入了操場旁一個破破爛爛好像體育器材室的屋子,沒有燈光,幾個人站在房間裡,只能看到眼睛在閃着光。
“彈殼被關押的別墅距離這裡三公里,位於東北方向,我,黃疸,鯊齒,惡霸犬四個人帶着喬斯·甘博亞前往別墅,其他人悄悄跟在後面掩護,我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來了多少人。”蔣震看了一眼腕錶的熒光指針,對幾個人說道。
“你是說,我們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過去?你不擔心對方會一句話不說,開槍把我們連同這個毒販一起打成爛泥?”惡霸犬拍了拍肩膀上還在昏睡的喬斯·甘博亞,對蔣震說道。
蔣震搖搖頭,語氣肯定地說道:“他們不會,不然他們爲何要我們這麼辛苦的把Z-17運到這裡,他們完全可以讓我們在華雷斯直接幹掉他,他們需要活着的Z-17,而不是死去的Z-17,理由很簡單,Z-17死掉,他們要自己動手去搶,才能得到澤塔斯的地盤,但是Z-17活着被交給他們,他們就有了足夠的籌碼去和澤塔斯談地盤的問題,在地盤問題沒有解決之前,我們會託你肩膀上這傢伙的福,不太可能被直接槍殺。”
“最重要的問題是,彈殼現在是不是還活着,萬一我們到了別墅,那裡的毒販卻扔出了彈殼的屍體,我們怎麼辦?”惡霸犬繼續追問道。
“那就沒什麼可說的,正面和他們來一場。”蔣震對惡霸犬說道:“不過沒可能,他們沒必要那麼快殺掉彈殼這個已經沒有威脅的存在。”
惡霸犬晃了晃腦袋上的水珠:“沒有威脅?那個視頻告訴我,彈殼殺了他們二十多個槍手,你覺得這也算沒有威脅?”
“當然,至少現在彈殼不能再殺二十個,不然何必等我們來救他,他自己就能輕鬆離開。”蔣震拿起計算機再一次確定了一下彈殼的位置,沒有發現彈殼被移動的痕跡之後,開口說道。
“好吧,聽你的,我們三個做點什麼?”強力球問道:“端着突擊步槍,跟在你們後面?發現問題不對,對着對方開火?”
“我們儘可能吸引足夠多的人,小丑,計程車和你三個人則想辦法混入對方的隊伍,反正現在大家都長了一張墨西哥人臉,只要黑夜儘可能不要被人看到手背處的紋身,應該很容易,你們負責慢慢尋找對方的首領,然後制住他,爲我們爭取機會。”蔣震嘴裡對強力球說道,但是眼睛卻看向了小丑。
顯然,他知道小丑應該能做到他說的這些。
“下雨時,你一直在聽什麼?”看到小丑仍然戴着那副耳機,蔣震問道。
小丑拉下自己的耳機:“沒什麼,我在聽安徒生童話,西班牙語版,現在是第二十七個故事《鬼火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