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學校附近的檯球廳看見了楊穎,她穿着細長的高跟緊身的皮褲塗了很紅的脣彩,看上去妖豔異常。她看見我時露出很鄙夷的神色,我想走卻不願在那麼多人面前沒了顏面,楊穎點了根菸很放肆的故意將球打飛,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卻不知道怎麼和她說話,我坐在旁邊就那麼冷眼看着,長毛和胖子看了看我倆什麼也沒說只顧着低頭打球。

楊穎打球的時候用球杆碰到了隔壁桌的幾個男生,那幾個男生五顏六色的頭髮滿身的痞子氣,“你他媽……吆,一大美女啊”那個碰到的黃毛朝着楊穎色迷迷的打量,“來一炮嗎?”另一個也跟着起鬨。“來你媽”楊穎拿着球杆兜頭打了過去,那幾個男的怎麼也沒料到這姑娘會這麼狠,愣了兩秒之後罵罵咧咧的拿着卸下來的半截球杆把楊穎堵到了一角,我跑過去拽過楊穎藏在身後對着那幾個人說:“這是我妞”。

黃毛冷眼看我,惡狠狠地說:“你他媽多管閒事,英雄救美是吧!”

我表情滿是挑釁,嘴角擠出一個字:“是。”

黃毛徹底被我激怒了,大吼道:“你他媽哪的?別自己找不自在。”

我變得玩世不恭,“就找不自在。”

他們七八個人把我倆圍在中間的時候黃毛膽子壯了,“打他”黃毛喊了一聲之後我根本看不清誰是誰就被打了幾棍,我踹開幾個人拽着楊穎跑到了樓道口,胖子堵着樓道不讓那幾個人追過來,我拽着楊穎跑到很遠的地方纔停下來。我不擔心胖子和長毛,這倆人都是這場面裡摸爬滾打的,他倆就算佔不到便宜也絕不會吃虧。楊穎看了看我突然趴在我懷裡哭了,眼淚像下雨一樣,我看着她不知所措,百感交集。

楊穎臉上還帶着淚,看見我便說:“你不是不要我了嗎?我死活管你什麼事?”

我大吼道:“你要死了離我遠點。”

楊穎臉上掛着淚但是依舊笑了,“你還愛我,你就是愛我,你不承認你也是,你看我受欺負了就受不了,寧可自己被人打也不想我被人欺負。”

我辯解,“只要我認識的換了誰我都這樣,而且我是因爲看見那幾個小子煩想教訓他們”

楊穎突然愣了下,我發現我確實說重了,可是如果換了別人我絕對不會冒着腦袋開花的風險把她護在我身下,楊穎擡頭看了看我,眼裡滿是迷惑,可能她正在盤算我說的是真是假。我把楊穎的頭埋在我胸口,我發現她變了,這一刻她那麼無助,那麼瘦小,開始的時候和我一般高,現在穿了高跟鞋也那麼小,她不過就是個小女生而已,遠沒有表面那麼囂張也沒有那麼強大,被欺負了她挺不住,她只能在我身邊才能那麼放肆。

我把她放在了沒有危險的地方,說:“在這等我,要麼就回家。”

楊穎拽着我的胳膊,一臉懇求和無辜,“我和你一起去,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我扯開拽着我的手,問:“我去打架你跟着?”

楊穎悻悻的鬆開手,“我……你不許去……”

我不耐煩的說:“你以後別惹禍我就不用去。”

楊穎嘴角**了兩下但是沒說話,站在原地顯得那麼孤單,臉上帶着淚也沒來得及擦,看着我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我頭也沒回的走了。

胖子和長毛坐在臺球案子上喘着粗氣,老闆在那講着大道理,那幾個五顏六色頭髮已經早就沒影了,我看着滿地的碎玻璃就知道他倆沒佔到什麼便宜,但是倆人沒掛彩估計也沒吃多大虧。

老闆跑過來滿臉堆笑的說:“小洋這都得你賠了,我不能報警但是東西你看……”

我這人喜歡鬧但是講道理,說:“放心放心,我鬧的肯定給你賠,我現在沒錢,我明天給你送來。”

老闆得到了我的承諾也開始變的大度,嘴裡一直說:“不着急不着急……”

胖子揉着後背說:“職高電焊班的,這幾個小子都挺利索,下手真他媽黑,老闆要不是說報警估計長毛我倆都得腦袋開花。”

長毛滿不在乎,說:“今天他們人多,這樣就不錯了,兩個打六個,說出去不丟人。”

我看見我的人沒佔到便宜,最主要的是我沒參與,說:“晚上再來一遍,打就打服他,要麼就不打,這幾個不給你跪着我就白混了,你倆回去叫人,剩下的外人我找,今晚就****媽的。”

老闆急忙來打圓場,很好心似的說:“別別別……年輕人脾氣不好,一輩子長着呢,這點事犯不上。”

我們三個出來的時候我去找楊穎,胖子和長毛回學校找人,其實如果不是楊穎的話他們愛****誰****誰,我還巴不得看熱鬧呢。但是既然出事了我就得打服他們,不然賠人家的錢我管誰要?我找了很多社會人,這些都是我初中不念的同學還有一羣平日裡玩兒的人,目的都很簡單,就是找回面子然後賠人家錢,他們也都是無所事事而且愛湊這樣的熱鬧。

楊穎眼睛腫的像個櫻桃,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見我過去她像是無家可歸的孩子見了家長似的跑過來,摸了我半天才放心。如果一個平日飛揚跋扈的女人變的溫柔可人會讓人不適應,但是卻像是另一番風景,我仔細的打量了一遍楊穎,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突然覺得和她在一起也不是那麼不好,可是想到劉歡又覺得我們也合適,我就是吃着碗裡的想着鍋裡的那種人,我得到的任何一個都不願意失去。

楊穎問:“怎麼樣了?他們倆沒事吧!”

我說:“你不用管了,晚上再來一場。”

楊穎開始慌了,說話斷斷續續:“我……我……那怎麼辦?把人打壞了怎麼辦?人家把你打壞了呢?”

我說:“你別管,一切我來,你安安心心的呆着。”

我們依舊擁抱牽手,河流兩岸丁香盛開,奼紫嫣紅,兩邊芳草萋萋散發着濃郁的芬芳。就像是熱戀的情侶一樣走在蔭涼的小路上,可是內心很掙扎。我們到底還是什麼關係?****還是戀人?我們這樣糾纏不清對雙方可能是更大的傷害。但是我不敢想如果今天我不管她的話她會怎麼樣?如果我不突然出現的話她會那麼不管不顧的就和人撒野嗎?我送她到她家樓下,她家我去過,可是那是以前,現在去會彆扭,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我們擁抱着接吻,不顧路人的眼色,可是沒有太多喜悅,像是身上背了重物一樣讓人不安。

晚上放學的時候路上都是明光火閃的車燈光,馬達哄哄的交織在道路兩旁,學校緊張的關起大門,教導處和體育老師來回在學校門口巡邏。這陣勢如果發生在學校裡估計要出大事,如果發生在校外也許還有個說法,這羣不三不四的社會人員跑進校園動刀動槍的打架肯定會出大事,這責任校長甚至教育局的領導也擔待不起。其實校外的人都是我叫來打馬虎眼的,我帶着胖子、長毛還有幾個關係特別好的早就混進了職高,我們這幾個要收拾他們幾個就是小菜一碟。

電焊班在這幾個高中都很出名,他們學期很短,屬於那種打完人就跑的主,所以纔敢那麼放肆。我們幾個摸到他們寢室樓,我早就打聽到他們住在四樓的418,那幾個人神色慌張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我們幾個掐着脖子按到了地上。我不管不顧的上去直接按住了黃毛,用腳用力的踢了兩下他的臉,鼻血流的滿臉都是,我下手特別黑,胖子過來拽起黃毛惡狠狠的打了幾個耳光,那幾個嚇得哆哆嗦嗦,一聲不吭害怕捱揍呢哪個還敢再扎刺?

黃毛把那幾個人生活費一分不剩的拿了出來,我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威脅着黃毛讓他在胖子和長毛跟前跪下,不跪就砍他個手指頭,其實我狠歸狠但真要砍人家手指頭怕是還沒那個膽子,但是黃毛早就被我那兩腳踢傻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個勁兒的說:“我錯了”。黃毛腦袋上都是血,在那一個勁兒的點頭認錯,另外那幾個嚇得直哆嗦,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對他們幾個使了個眼色一齊退了出來,門口看熱鬧的看見我們幾個出來立馬閃出一條路讓我們過去。

看見我們幾個出來外面的人也都陸續散了,學校也慢慢的除了警戒,可是誰心裡都知道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圍了這麼多人。教導處主任看着我穿了職高的校服出來滿臉怒氣的揪着我問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我告訴他去職高食堂吃了頓飯,他半信半疑的威脅我說如果我做了什麼出格的事肯定會嚴厲懲罰、決不姑息。我笑着說:“肯定沒事,老師放心”。因爲我知道那幾個人不敢把自己的事告訴學校,一來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二來害怕我們再殺回去,我們剛纔那下子估計把他們早就嚇傻了,讓他們告訴他們估計也不敢。

我們一共收了他們四千七百塊,還掉檯球廳打壞球杆和玻璃錢之後還剩下一千八百多,我把剩下的錢都給了黃毛,黃毛很識趣的告訴我不知道那妞確實是我的,還說了很多以後常聯繫的話。我們都笑呵呵的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人總要這樣,起碼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我們雖然不是朋友但也不至於立馬翻臉,我們只是打了個架而已,下次或許我們會站在同一戰線和另外一夥再打一次呢?山不轉水轉,這誰能說的清。我們在食堂很痛快的吃了飯,黃毛和胖子交流的最融洽,胖子脫了衣服讓黃毛看後背被球杆打的血印,黃毛捂着鼻子說我把他打的更慘,說實話我們不打不相識而已,其實我們都是臭味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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