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妥協還是抵抗

閃金國,韓冰在這裡已經整整等待了一個多月,卻只是收到了區區不到一百枚的幻晶石。就在剛剛他出門在外的時候,街道上卻是意外地聽到了關於修真聯盟與雲霧宗聯姻的消息,這幾日來他不出來,實際上閃金國的街道上,這個消息幾乎已經人人皆知。

就算是凡人百姓,也樂於把它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

韓冰臉色陰沉,從他聽到的評論來看,這消息應該是真的。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他想不通,爲何聯盟爲何會突然來這麼一手,居然還把慕青鶯都當棋子給擺出來了。

連夜,韓冰便不敢在閃金國逗留,也不再去管那幻晶石收購的事,急匆匆地以冰遁術,向着雲霧宗的方向趕去。

慕青鶯出了雲霧宗的大門,便遇到了一直在門外守候的慕雷。見到自己的哥哥,慕青鶯再也忍不住委屈的熱淚,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慕雷在聽完隨從的講述後,銀牙緊咬,一路護送着慕青鶯快速回到聯盟總部。

當天夜裡,慕鐵真人勃然大怒之下,召來所有副盟主和長老,強行要求立刻籌集50萬大軍,直壓雲霧宗。

慕青鶯沒有跟隨出征,而是躲回了自己的房間,誰也不見。

在修真聯盟正在集結軍隊時,慕鐵真人還不忘專門派出信使前往雲霧宗,直言不諱地告知對方自己的出征計劃。

聯盟就是聯盟,修真聯盟的底蘊,也不是一天兩天才行成的。慕鐵真人要戰,就要明目張膽地宣戰,提前告訴對手,準備迎接大軍的怒火吧。

幾天後,當韓冰風塵僕僕趕回雲霧宗的時候,整個宗派上下已經一片緊張的氣息。

“夏宗主。”韓冰最先找到了夏婉琪,欲瞭解情況。

“你回來了?”夏婉琪苦笑一聲,將一封戰書遞到韓冰手上。

“50萬大軍!”韓冰幾乎是驚叫出來。

夏婉琪在一旁,默默地望着韓冰,她的目中閃動着一絲晶瑩。

“我聽你的,你說戰,那我就和雲霧宗一起陪你。”夏婉琪柔聲說道。

韓冰呆呆地望着夏婉琪,“謝謝。”他說道。

“把事情的始末原本地告訴我吧。”韓冰輕聲道。

夏婉琪點點頭,緩緩地將事情從一個多月前說起,一直說到現在,包括柳月五慕青鶯那一次舉足輕重的對話。她不敢隱瞞,也不想隱瞞。

韓冰將事實的原委完全弄清後,陷入沉思。

面對聯盟大軍壓境,是妥協還是抵抗?50萬大軍!他知道這個數字聯盟並不僅僅是拿出來嚇唬人的,他們的確有這個實力。

如此一來,抵抗完全沒有任何勝利的希望,雲霧宗在這種強攻下,如果能夠勉強存活兩個時辰,就已經不錯了。

妥協?雖然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眼前似乎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但是即便是妥協,也分爲積極妥協和消極妥協,如果現在雲霧宗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滿足聯盟提出的要求,勉強可以算得上積極的,一旦等到兵臨城下,雙方交戰之後再投降,那便是消極的妥協。

兩種妥協方式,如何決擇,也是擺在韓冰面前的一道難題。

對於柳月的做法,她在衝動之下跟慕青鶯的那一番對白,韓冰不會去責備她,相反,他很欣賞柳月這種不做作、敢作敢當的性格。

他能夠理解自己的弟子,柳月對雲霧宗本沒有什麼太大的牽連,自己闖了禍大不了自己出去過逃亡的日子,犯不着欠誰的人情。換作以前,韓冰同樣會像柳月那樣做。

只是,現在他是雲霧宗的宗主,他沒有辦法一走了之,只能與宗內十幾萬弟子共存亡。

“召集長老們開會吧。”許久之後,韓冰輕嘆一聲,說道。

慕青鶯把傳令官派出去了,長老們一個個幾乎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彙集到了翠閣議事大廳。

柳月也同樣知道了韓冰回來的消息,然而卻是一臉絕望,她把自己鎖在密室內,內心彷徨不敢外出,更不敢去面對韓冰和雲霧宗上下。

翠閣議事廳,聽着會場上羣情激昂的爭論,韓冰頭皮發麻,五十萬大軍已經開拔,雲霧宗從落日星被完全抹殺,將只是時間的問題,在這種關乎每個人生死存亡的切身利益的時候,長老們不能夠保持往日的謙和鎮定,韓冰可以理解。

只有夏婉琪,她不時的投向韓冰以關切的目光,她知道韓冰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50萬,這個數字,實在是太過震撼,

許久後,韓冰揮了揮手,整個會場這才難得地安靜下來。

“各位長老都心繫雲霧宗,韓某很感動,請大家放心,雲霧宗不會有危險,韓某會妥善解決這次危機的。”

“宗主,難道您是要……?”有人驚呼道。

“宗主難道是要答應這樁婚約?”

……

“好了,散會吧,我保證雲霧宗不會遭受打擊。”韓冰說道。

“大家散了吧。”夏婉琪輕嘆一聲,起身重複道。

人羣開始陸續離場,最後整個會場只剩下韓冰與夏婉琪兩個人。

“真的決定了嗎?”夏婉琪聲音有些嘶啞。

“趁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再拖上幾日,怕是迴天無力了。”韓冰長嘆一聲。

“我只怕這是一個圈套。”夏婉琪輕聲道。

“我何嘗不知道,只是,還有其它的辦法嗎?現在,即便是我與柳月真的離開雲霧宗,也未必就能救得了雲霧宗,讓信使連夜就出發吧,早一天就多一分把握。”

“韓冰,說不定還有機會,暴風城,他們不會坐視不管吧?畢竟,我們的存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牽制修真聯盟,不是嗎?”夏婉琪突然眼睛一亮,急聲說道。

韓冰聽了,搖了搖頭,道:“不會的,有我在,暴風城是不會出手相助的,如果雲霧宗單純只是雲霧宗,說不定還有希望。”韓冰的話語中充滿哀傷。

夏婉琪嬌軀一震,韓冰說的話倒是在理。青伶居然親手殺死韓冰的分身,那麼,當時即使是韓冰本體在那,也會是同樣的下場。

兩人陷入沉默。

許久後,韓冰站起身,緩緩地向門外走去,夏婉琪在後面靜靜地目送着他的背影。

韓冰回到天道峰,在路過柳月的閣樓之時,目光在其上停留許久,最終什麼也沒說,默默地回到自己的閣樓。

韓冰坐在密室內,信使雖然已經出發,但他的心裡卻一點也平靜不下來,修真聯盟對自己這封遲到回覆會作何感想,慕青鶯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自己接下來該如何進一步去履行對於雲天宗衆長老的承諾,這些事情,他都沒有把握。

三天後,修真聯盟的回信就到了,要求韓冰親自前往修真聯盟總部,找慕青鶯。

韓冰不敢耽擱,當天就啓程了。

修真聯盟總部,慕青鶯府邸大門外,韓冰是第一次來,侍女剛纔已經發話了,讓他在外面候着,等通報。

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慕青鶯始終都沒有露面。連請他進入會客室都免了,看來是下定決心要讓自己難堪。韓冰看着不時走過的僕從侍衛異樣的眼神,也只能有苦難言。

一直到天將黑的時候,纔有一名侍女向他走來,向韓冰略一施禮,嬌聲道:“主人有請,請隨我來吧。”

韓冰跟着侍女穿過幾條走廊,來到一間大廳。大廳內只有一人,正是慕青鶯。

侍女把韓冰領進大廳後,自行退了出去。

韓冰望着慕青鶯,一時有些尷尬,他與慕青鶯相見的次數不少,卻沒有一次是以這樣的形式,在這樣的場景之下。

“慕姑娘,韓某來了。”韓冰略一遲疑,抱拳道。

“讓大名鼎鼎的韓宗主親自登門,還真是讓小女受寵若驚,如果韓宗主是因那50萬大軍所逼迫而前來,我想,還是不必了。”慕青鶯淡淡地說道。

“不,韓某是懷着誠意而來的。”韓冰說道,“能夠有機會與慕姑娘結成連理,是韓冰心甘情願。”

慕青鶯嘴角一撇,“這樣的話,雖然確實出自你的口中,但如果是一個月前,或許我還會天真的相信,只是現在……”慕青鶯搖了搖頭,“它只會讓我感覺到是一種諷刺。”

韓冰聽了慕青鶯的話,一時語塞。

“在下嘴拙,還請慕姑娘原諒。”韓冰無奈地說道。

“那麼你說說看,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慕青鶯聲音平淡,似乎不帶任何感情。

“呵呵,說不出來了吧,”慕青鶯慘然一笑,望向韓冰的目光中充滿深深的失落,“所以,你還是走吧。”

韓冰呆呆地站在原地,少許後,輕嘆一聲,轉身走向門外,來到門口即將出去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說道:“說心理話,韓冰自從與慕姑娘相識,到今天,算起來也有一百多年了,雖然並未心生愛意,但卻也從未真正有過仇恨與厭惡之情,只是,剛纔慕姑娘眼底的那一絲失落,讓韓某突然感覺心頭一疼。”

說完,韓冰不再回頭,緩步離開了。出了慕青鶯府,距離聯盟總部大院最近的出口在東邊,即使這樣,也需要穿過一段不小的距離,中途會有兩座近衛府。

侍女只將韓冰領到了慕青鶯府的門口,就有再管了,韓冰小心地散開神識,這裡,他隱約感覺到一股殺氣。

韓冰一步步向前,他心情極爲壓抑,與慕青鶯的交談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這代表聯姻的事情將要泡湯,接下雲霧宗還將要時刻處於極度危險之中,慕青鶯非等閒女流之輩,這一點他早就知道,造成這種被動的局面,也非他所願。

韓冰正走着,突然他腳步一頓,隨後,身形瞬間消失,出現時,已經在十丈外,在他之前停留的地方,一道丈許長的精鋼駑劍已經有大半截深深地插入石板之中。

韓冰目光一凜,暗殺果然開始了。他還來不及調整身體姿勢,又是一陣嗡嗡聲響,韓冰右手握拳,轉身向着自己左前方空中猛地打出。

嘭地一聲悶響,一根精鋼駑箭被他的勁氣打得粉碎,此時更多的巨駑從四面八方齊射而來,韓冰腳下狠狠地一踏地面,大吼一聲,一道冰寒的衝擊波以他的身體爲中心急速膨脹,轉眼間與上百隻駑箭相遇。

駑箭在一陣嘭嘭聲中瓦解。韓冰噬魂杖往身前一摜,全身靈力運轉,寒冰領域起,第四波駑箭來臨,在寒冰領域的作用下,速度瞬間緩慢了許多,韓冰身上火光一閃,幽冥焰一旦暴發出來便順着寒冷領域的路徑瘋狂蔓延。

所有的駑箭在幽冥焰的焚燒之下化爲鐵水,但又在半空中被冰寒凝結成液滴落下。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嘩嘩之聲。

第五波、第六波、第七波、第八波,韓冰疲於應付一波波的駑箭,根本沒有精力去探查這些箭矢的源頭。他已經嘗試過使用冰遁術,然而卻是屢次失敗,這裡一定有什麼特殊的陣法,韓冰臉色極爲凝重,隻身一人身陷修真聯盟最核心的地區,看來這次還真是凶多吉少,顯然,聯盟是早就已經布好了局的。

當第三十波駑箭發射之後,韓冰體內的靈力已經消耗大半,正在駑箭停歇的空檔,身後一陣破空聲響,韓冰搶起噬魂杖狠狠地向身後一刺,咚的一聲,偷襲的黑衣人瞬間被震得倒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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