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替
щшш▲ttκΛ n▲C〇
二人的矛盾應運而生。
其實,這種罅隙在這對兄弟第二次起兵征討㝽諾時就產生了,只不過主要矛盾會掩蓋次要矛盾而已,這從建元三年北川鐵騎出戰的次數上就可以看得出端倪。這一對曾經親密無間的兄弟逐漸變得貌合神離。
鎏諾作爲紈絝子弟出身的悍將,除非偶爾心血來潮,不然他不像兩位哥哥那樣有那麼多政治訴求,完全是那種喜則留,厭則棄的脾氣,權力女人,榮華富貴足矣,一開始也沒怎麼和斯諾計較。
加劇這種矛盾的是,斯諾向莫阿城派出了數十人級別不等的監軍,意圖加強自己對這支力量的控制,而鎏諾雖然不爭,但卻很反感斯諾將手伸進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以至於派來的監軍與鎏諾的原有人馬衝突摩擦不斷,斯諾那邊不斷會收到傳回的流言蜚語。
建元五年烏蜩,斯諾以商談南線軍事爲藉口多番催促鎏諾回京,然而在外過關了無拘無束、天高皇帝遠逍遙日子的鎏諾並不願意回去,拖拖拉拉一個月纔回到燦陽,這更是加重了斯諾的猜忌。
也許是已有的矛盾在作祟,也許是真的看法不同,在這次會晤中,兄弟倆再一次產生了分歧。經過一個多月的齟齬醞釀,就下一步的軍事行動,倆人的分歧到底是沒能彌合,最終產生了南轅北轍的迥異觀點。斯諾認爲撚諾背靠元蒼棲霞,據守臨北,佔據着父親龍儀的基業,遲早會南下,欲在其發難之前,未雨綢繆,先除之而後快。
而鎏諾卻將目光焦點放在了南線,他認爲隨着經年蕩平九華城周邊,逐漸將勢力滲透到靖寧河上游的匪亂荒寒地區,會將以前分屬各人的河間狹長地域捏合成整體,到時候居高臨下俯瞰北川,相當於蹲守在京畿的額頭,應當儘早除之。
斯諾顯然沒聽進去弟弟的建議,嚴令鎏諾率軍北上攻擊撚諾,率先實現北川的統一。鎏諾力爭仍不被採納,二人不歡而散。
建元五年烏蜩初六,經年開始討伐曉輝。
儘管鎏諾心裡十分懊惱,但也只得帶兵北上。建元五年溽暑既望,鎏諾與靈均統領的撚諾軍在拓蒼城相遇。
靈均,北川朱瑕人,智勇雙全,操一柄鏤金天雷錘,追隨撚諾南征北戰,深得其信任。
北然一統大漠後,這幾年窮兵黷武,對關內虎視眈眈。在弄清大漠的意圖前,撚諾並不想此時就和斯諾撕破臉。
另一邊鎏諾又是上述的態度,兩軍便開始了漫長的對峙。
重新奪取燦陽城的勝利和急劇擴張的慾望,讓斯諾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截殺父王派往大漠使者的任務,一直是鎏諾的暗侍營與撚諾秘密進行的溝通。鎏諾和撚諾早有往來,一直以來,兩人雖不和,但並無直接利害關係衝突。
另外,更重要的一點,在與靈均對峙過程中,鎏諾的部下怨聲載道,不滿之聲日益入耳。原因也顯而易見,與㝽諾的軍卒不一樣,㝽諾的部屬多來自燦陽周邊的京畿地區,而撚諾則不同,他的部下與鎏諾的將士多是來自一城一地的鄉里,或者是臨近區域,雙方不但容易有共同話題,親近感很容易就建立了。熟人相向而立,親人刀兵相向,各級將士的心裡怠戰,甚至抗拒。
鎏諾雖然脾氣暴躁,喜歡沉溺於聲色犬馬,但也不得不體察下屬的內心,他也能感覺到這種顯而易見的情緒,因此,拓蒼戰事拖延不絕。
剛開始迫於監軍的壓力,實在拖不下去了,鎏諾只是做做樣子進攻,敷衍得可以,後來甚至連敷衍都懶得做了,雙方陷入了僵持,這一僵持就是一年多。
斯諾輪番派人前來督軍,但鎏諾都以各種藉口搪塞,不是糧草不足,就是士兵缺乏訓練,總之就是不肯真打。斯、鎏雙方的不滿在相互加深,但是還都沒到挑破的地步。
矛盾就這麼醞釀着。
隨着建元七年烏蜩的到來,鬲津候向皇儲忘川投降,忘川在南川的地位率先得到了穩固,經年雖然不用着急南下了,但面對的情況也發生了變化。
按照忘川的安排,理應由經年接管封城,一則那裡原來就是他的封地,另外一旦經年進入封城,便可與自己首尾相連,遙相呼應。
鬲津候這個豬隊友稀裡糊塗就沒了,煙陽王趙金也是措手不及。忘川、經年結成一體,那將對自己大大不利,這一結果是趙金最不願意見到的。
洛思此刻也很迷茫,跟着主子鬲津候一起歸降吧,按照忘川和經年的關係,此刻城外的煙陽軍就立刻變成了敵人,自己是打還是不打?更要命的是,在擎蒼軍被消滅後,爲了能更好地阻擊經年軍,鬲津候應趙金之請,已經將城外多出險要之地讓給了煙陽軍駐紮,形勢在一夜之間鉅變,說自己現在深陷重圍毫不過分。
就這樣,洛思搖擺不定,左右猶疑。
但趙金的態度是堅決的,此時南川易主,百廢待興,此刻不乘人之危更待何時?
於是,爲防止經年接管封城,川澤、萬霖和趙州一道,瞞天過海,用計誘殺了洛思,奪了封城。
煙陽王奪取封城後,持續向封城增兵,而此時北川的局勢不穩,鎏諾總想說服哥哥斯諾趁機南下,經年面對的壓力有增無減,持續增大。好在忘川已經無虞,經年在通盤考慮下,不得不率軍回退九華城。
經年與哥哥忘川會師的計劃終究未能實現,而這種缺憾,竟隨着南北川局勢的變化直至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