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戰
面對聲勢浩大的煙陽水師和名震中州的凌宇,打此頭陣無異於以卵擊石,羊入虎口。
此時,流雲站了出來。“我爲前將軍,本應做先鋒!”
流雲並非匹夫之勇,他仔細分析了敵方船隻的弱點,準備將應對罡痿之策故技重施。他命令船隻列爲小隊,滿載繩索和火箭,靠近敵船後,先發射火箭,再設法登船。這是第一步。
流雲與彣宇、擎希等制定了詳細的作戰計劃,準備力拼凌宇,給予對方沉重的一擊。
流雲率領他的船隊開始了攻擊。
他身先士卒,帶領前軍前進,在靠近凌宇船陣後,出其不意地帶領自己的部下向凌宇的船隻發動了自殺襲擊。
和之前的鬲津水軍一樣,凌宇頗爲意外,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以這種方式發起進攻,急忙迎戰。距離五十步時,流雲的突然分成十隊,凌宇前軍迅速反應,亦迅速裂開迎敵。流雲的數十小船或被撞翻,或被官船上丟下的器物砸沉,或被從天而下的箭雨射成了刺蝟,悠悠地漂着。然而小船也從不同角度圍攻了煙陽軍,由於大船行動不便,顧此失彼,也造成了一定損害,但凌宇一時也無法打退流雲的攻擊。就像一羣蒼蠅盯着一隻野狗,敵來我跑,敵退我進,時而聚集,時而四散,但要想叮到肉吃到血,就要承擔被拍死的代價。
這注定是一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攻擊。
流雲靈活,凌宇體大,所以雙方前軍的交鋒似乎是似勝未勝,似敗非敗。流雲的小船損毀衆多,損失慘重,凌宇呢,大船被奪了兩艘,受損的幾隻退出了戰場。
針對流雲攻擊的特點,第一波次交戰過後,凌宇調整部署,集中幾十艘大船發動集羣攻擊。這樣一來,流雲就沒有了可乘之機,擺在面前的小船在凌宇的碾壓之下,迅速傾覆。
然而,他和他的將領們沒想到的是,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圈套,只不過這個圈套過於逼真,以至於以數十艘小船上將士的生命作爲了代價。
煙陽軍船隊逼近後,忘川的大船從兩側開始夾擊。其實,這種攻擊並沒有多大實質效果,但後果卻是致命的,它使凌宇的船隊憋在了中間。
這樣也簡單,也不必往兩側走了,前行就是。這樣一來,擺在凌宇前面的流雲就岌岌可危了,只剩下最後十幾只搖搖欲墜。
然而,畫風突變,剩下的外圍小船突然火起,船上的火物劇烈燃燒,噼啪作響。藉着風勢,火苗串起幾米高,頃刻引燃了臨近那些被射得已如刺蝟般的小船,這些小船之前交過火油,瞬間烏煙滾滾,火星四濺,嗆得人睜不開眼睛。
凌宇前軍的大船擠在一起,爲防起火,慌亂之中紛紛掉頭,但行動不便,自己撞傷了自己人幾艘。這樣一來,瞬間就更混亂了,調度更加不便了,除了後側外圍的幾條大船見勢不對,倉皇撤出,得以倖免,其餘艦船無不冒起了滾滾黑煙。
殉葬的是忘川佈置在兩側夾擊的船隻,在敵人拼死突圍時,或被船沉,或被引燃,基本都失去了戰鬥能力。
凌宇的前鋒艦隊幾乎全軍覆沒,二十餘條戰船被焚。流雲極限兌子,同歸於盡,雙方玉石俱焚。就連他自己,都是被下屬從水中救起,久久才恢復清醒。
流亡東海後,流雲反覆運用了這種戰法,但按照之前的戰鬥慣例,沒有將領會這麼做,流雲的這種操作就像下毒一樣,爲中州所不齒。但目前看來,效果不錯,所遇對手,皆出意料。
忘川旗開得勝,先下一籌。
凌宇畢竟是當世名將,在首日的失敗後,他及時整頓了艦隊,重新編組了艦隊陣形,既保持了一定距離,又相對集中,充分發揮自己船大的優勢,第二日隨即對忘川中軍展開了報復性的猛攻。
事情往往都是有來有往。在接下來的交戰中,流雲的旗艦兩次被擊沉,他不得不棄船,連續轉移到其他船上。煙陽軍趁機擴大反攻,連續擊沉忘川前軍十幾條大船,落水溺亡者不在少數。
事情還沒有結束,忘川軍的噩夢纔剛剛開始。煙陽軍即將發起一次出人意料的攻擊,出乎意料到凌宇也沒想到,對忘川而言,卻極其致命。
猛將景文。
紀靈末年是一個名將輩出的時代,因爲有舞臺,又相對開放,就像動亂年代的百家爭鳴一樣。千秋殿大劫後,各路王侯手下都聚集了一大批勇猛的將領,這之中又以北川將領最強。這些人各有專長,有的善謀略,有的善交攻,有的善拔地。但要說到勇猛,天下之將無出二人,燦陽彣宇和雲中景文!
景文,雲中濱海人,與凌宇不一樣的是,他是跟着趙金一路走過來的,不僅勇猛善戰還頗通兵法策略,是趙金的兒時夥伴,也是他的死黨。趙金一生多疑,但對景文卻極爲信任。此次征伐海外,景文隨行,既是對凌宇的戒備,也可看出趙金的決心。只是這當世猛將竟都聚在這偏狹無主之地,既分勝負,也決生死,是命運的巧合,也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