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勒,南王庭。
兀骨突北歸,於南王庭黑水王帳面見右廂察。
王帳之內,各路大附士跪坐在兩側,兩側持刀附離林立,站滿了半個大帳。
右廂察開口問着說了:“兀骨突,事情辦的怎麼樣,漢國皇帝可願意和談?”
兀骨突五體投地,恭敬的拜見右廂察,奉上了手上已經簽署的國書。
“屬下不辱使命,已經跟漢國簽署互市、通商的文書,按照您的安排,每年我圖勒只需出五百河套馬,漢國就願意售賣鹽巴、茶葉、糖、鐵器這些給我們。”
右廂察大喜,起身,走了過來,接過國書,仔細掃了一遍,臉上滿是狂喜。
“好,雕陰郡一戰,我大軍損失慘重,漢軍將領蘇路統軍太過可怕,有蘇路在,我圖勒就不敢再犯漢國,能簽署這樣的國書,對我圖勒而言,實在是太珍貴了。”
“兀骨突,你做的很好,漢人重諾,有這份國書,我圖勒大軍可把重心轉向北面,全力應對來自北王廷跟東王廷的壓力,擊潰那日勒,一統南北。”
右廂察起身,看着衆將說了:“諸將聽令,自即日起,由兀骨突鎮守漢水城,全權掌控與漢國的貿易,鐵鍋、馬鐙、鹽巴,這些物資要多多搞來,五百匹河套馬不能再多了。”
安排玩了,第二日,右廂察就領兵出發,移王帳於烏拉爾河畔,全力應對來自北方和東方的壓力。
兀骨突重新掌握了舊部,依舊還是鎮守漢水城以南的大附士,壓制昭武九姓與部族軍,爲了保證他的權利,大附士特意留下五百附離聽用。
哈蘇勒也重新復職,看着遠去的黑水王帳,討好的說着:
“大附士,我們既然與漢人開互市,他們的商隊肯定很多,搶肯定比交換的好。”
“啪”
兀骨突一巴掌把哈蘇勒扇了個趔趄,惱火的罵了:
“混蛋,我告訴你,漢人的商隊,誰也不能動,我們殘存在宣府的人,全部撤出來,那些土匪自己作死搶了漢人我們不敢管,但哪個圖勒部族敢搶劫漢人商隊,老子滅了他的部族。”
“你們都給我記住了,我這次去漢京,漢人的王爺蘇路可是發話了,若是我們敢再起邊釁,他就再次統兵,滅了我圖勒。”
衆將同時打了個哆嗦,他們都是從狼居胥山一戰後活下來的,想起狼居胥山下如山的屍體,匯成小河的血,所有人都哆嗦起來了。
“大附士,蘇路不是回漢京養傷了,我們做些手腳,他須是不知道的。”
察哈爾吉哲也開口說着,他雖然背叛了大附士,但是作爲昭武九姓的年輕將領,大附士就算再恨他,在徹底壓下昭武九姓之前,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看樣子你昭武九姓的部族軍死在狼居胥山下的人有點少,察哈爾吉哲,我的耐心有限,你敢動漢人,蘇路就會來滅我圖勒,我圖勒若滅,你察哈爾吉哲就是罪人。”
兀骨突冷冷的看着察哈爾吉哲,臉上滿是冷漠,一副我早就想收拾你的模樣。
察哈爾吉哲打了個寒顫,急忙說着了:“大人明鑑,屬下不敢。”
一個傳令兵從遠處而來,向大附士稟報着說了:“大人,漢人軍報。”
兀骨突接過軍報,看了一眼,臉頰上滿是狂喜。
“好,太好了,互市已開,爲了保障互市,蘇路王爺特命漢國戶部組建了邊貿司,專司管控互市,我們有什麼想要的東西,都可以跟邊貿司提。”
“爲了照顧我圖勒無銅,王爺說互市之中通行漢國銅錢,若是我圖勒實在無錢,也可以請邊貿司估了價值,以物易物。”
旁邊的百夫長有些懵逼:“大人,何爲以物易物?”
哈蘇勒鼻孔朝天:“廢物,這都不懂,按照漢人的話,拿我的彎刀還你的馬匹,這就是。”
“那我可不願意。”問話的圖勒將領嘟囔着說了。
看着軍報的兀骨突臉色突然變的憂愁起來:
“不過王爺在軍報中明言,互市通行漢話,若是不通漢話,這買賣就不能做,這可愁人啊。”
傳令兵突然開口說了:“來的那位大人說了,若是我圖勒有爲難的地方,可以派人去渾河互市學習漢話,漢國會出通譯和飯食,教我們漢話。”
兀骨突大喜,朝着南面拜了一拜:“王爺真信人也,兀骨突縱粉身碎骨,也難報您對我圖勒大恩。”
與此同時,漢京尚書房內。
楊標看着手裡的方略,臉色有些老大不自然:
“這通譯的費用,圖勒人食宿的錢財,都需要銀錢,若是來的圖勒人多了,可是老大一筆開銷啊。”
錢謙益也贊同着說了:“是啊,王爺,咱們這還沒從邊貿裡賺錢呢,圖勒就開始佔我們的便宜了,這是虧本買賣啊。”
龐德在一旁開口說着了:“錢大人,你不是王爺的應聲蟲嗎,怎麼就不贊同王爺的方略了。要我說啊,王爺,這可是老大一筆開支。”
李清在御案後開口說着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圖勒以後也會是我漢國國土,若是自家的臣民不會說漢話,沒得讓秦唐的人看了笑話。”
餘化皺着眉頭:“欲速則不達,王爺,一下子開通互市,立邊貿司,開設教育圖勒人的學堂,這給戶部帶來不小的壓力。”
蘇路點了點頭:“那不如這樣,前期投入就不用戶部了,我蘇路來做,邊貿司直接歸屬張魯統轄,一應與圖勒的貿易靡耗與賺取的銀錢,都由我蘇路一人說了算,如何?”
李清也立即開口說着了:“不能讓王爺一人吃虧,我從內庫拿些銀子出來,虧了也不打緊。”
楊標沉吟半天,終是開口說着了:“我雖然不贊成王爺你的方略,但是縱觀歷次軍議,所言無有不中,這次王爺有可能也是對的。”
“戶部出銀子吧,王爺爲漢國流血流汗,不能讓王爺再傷了心。”
衆臣散去,尚書房內只剩下蘇路李清龐德三人。
龐德開口說着了:“王爺,我也不贊成你的方略,投了銀子教圖勒人讀書識字,可不如把銀子投給衛軍,有一部強軍,我就能橫掃圖勒。”
李清看了李清一眼:“此事定了,就照着王爺的意思來,龐德,你若是有意見,爛在自己心裡就是了。”
“現在我們討論安東方略。”
李清一錘定音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