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華是被吵醒的。
頭疼欲裂,嗓子裡乾的要命,以後還是不要喝酒了,這次又在師父面前丟人了。
屋外,嘈雜的喧鬧聲音不斷傳來。
“曹雲”
曹華喚了一聲,片刻之後,曹雲就端着水杯進來,呈到了曹華面前。
曹華接過水杯,喝了一口,不熱不冷,強強好的溫水。
嗓子裡的乾涸得到了少許緩解,外面的嘈雜就更加刺耳了。
“外面什麼情況?”
曹華嘶啞着嗓子問了。
曹雲看了看外面,桌子上的燈光映照的她臉頰更黑了。
“還不是那些個老頑固,亂七八糟的渾說,惹惱了送您回來的高校尉,被高校尉直接給丟出府門去了。”
“現在賴在府門口,鬧事兒呢。”
曹華聞言把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伸手拉過了掛在牀邊的袍服,踩上靴子起來了:
“我去瞧瞧。”
曹雲在旁邊嘟囔着說了:
“都不是什麼好人,您管他們作甚,這是陛下賜給您的宅子,被他們霸佔了不說,還不讓您住大屋,高校尉扔的好。”
曹華一邊穿衣,一邊數落着說了:
“你啊你,我難道是爲我自己考量麼?”
“我是王爺的弟子,高校尉代表的又是王爺,讓這幫子曹家的混賬在外面宣揚,毀的是王爺的名聲。”
穿好了衣服的曹華重新變成了那個征戰沙場的大將軍:
“誰敢損害師父的名聲,我曹華與他不共戴天。”
說完之後,曹華就大踏步的出了屋子,穿過庭院,沿着迴廊向大門口走去。
大門口,高大寶跟幾個禁衛扶刀而立,看着大聲喝罵的曹家老少,臉色變的愈發難看起來了。
若不是顧忌朝中御史彈劾,若不是顧忌打殺了他們會有損王爺的名聲,這些個王八蛋,都該死。
“這樣不是辦法啊,老大,咱們還得回宮呢。”
旁邊的侍衛提醒着高大寶說了。
高大寶握緊了手裡的刀,看着滾刀肉一樣的曹家老少,曹華的親戚,冷笑一聲:
“回宮?不用回去了,等會兒我就去天牢自首去,砍一個腦袋是砍,砍十二個腦袋也是砍。”
高大寶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在空曠的暗夜裡,這聲音頗是冷森。
瞬間,府門前就安靜下來了。
鬧事的曹家衆人,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要激怒站在臺階上的這位小將,王爺身邊的親衛了,這樣的人是不會顧忌曹大將軍的名氣。
曹華出了府門,站在臺階上,冷着臉說了:
“從現在起,我曹華跟你們再無半分關係,你們幾個滾回去,跟曹豹說一聲,以後再想借我曹華的名頭行事,小心他的狗頭。”
曹家衆人之中,跟曹華關係最親近的三叔公一下就怒了:
“曹華,你這是數典忘本,家族何曾虧欠於你,你現在發達了,就想要一腳把家族踢開,不當人子。”
曹華目光掃過人羣,三叔公被曹華看了一眼,後面的話就罵不出來了,只敢在心中腹誹曹華野蠻。
曹華走下臺階,劈手拔出了旁邊禁衛的刀,架在了三叔公兒子的脖子上,冷聲說着了:
“老東西,我忍你們很久了,之所以忍你們,不是因爲我怕了你們,也不是怕被你們壞了名聲。”
“我只是害怕師父對我印象不佳,認爲我不敬長輩,對尊長缺了尊重。”
“現在我知道了,我師父根本不在乎這個,只要我好好的,他根本不會把你們說什麼,做什麼看在眼裡,甚至可以這樣說,因爲我,師父纔不會收拾你們。”
“纔會在特殊時候照拂你們,纔會讓你們在一次次的黨爭中,藉着安國郡王的名頭,活了下來。”
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
曹華收回了刀,重新插在了刀鞘裡,冷聲說着:
“曹家衆人貪得無厭,屢次犯我規矩,自今日起,你等被逐出曹家,曹豹若是對此有什麼異義,可以來問問我手中的刀。”
“現在,滾。”
伴着曹華的呵斥,大將軍親衛圍了上來,刀劍指向了還在驚愕中的曹家親眷們。
一個時辰後,三叔公坐在曹豹的宅子裡,向曹家的新任族長曹豹,哭訴了剛剛發生的事兒。
曹豹臉色難看,這個曹華,膽子也忒大了,竟然連禮教名節都不顧了,難道她就真不怕因爲這些惡了蘇路。
蘇路可是她最大的靠山,若是讓蘇路知道她不敬尊長,失去蘇路的主持,她算什麼東西。
“你們怎麼惹上蘇路侍衛的?”
曹豹問着三叔公說了,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
這個廢物老東西,早就跟他說了,趁早靠着親情把曹華抓在手心,現在好了,蘇路的侍衛上門,讓曹華利用,演出了這樣的一齣戲。
也怪老東西貪得無厭,你若是知趣點兒,曹華還能找到收拾你的時機,最後還不是的捏着鼻子認了你們的關係。
三叔公聞言有些愕然,不悅的說着:
“我們怎麼會惡了蘇路侍衛,他們好歹也是王爺侍衛,我們就算再怎麼膽大,也不敢惹王爺侍衛的。”
曹豹冷哼一聲:
“你們不敢,對,你們不敢。”
“堵着門,罵的高大寶拼着官職勳銜不要,也要砍了你們一家的腦袋,這還叫不敢惹王爺侍衛。”
三叔公的臉紅了,低着頭,聲音無奈。
“族長,你說這事兒,該咋辦吧?”
曹豹冷哼一聲:
“怎麼辦,當如是好好辦。”
“既然她曹華不仁,就別怪族裡不義,享用了族裡那麼多年的好處,現在都吐出來吧。”
“明日,我就發動族內關係,會同咱們的姻親故友,讓她曹華知道,咱們曹家,是大族,離開咱們曹家,她什麼也不是。”
三叔公高興的像個三歲的孩子,興奮的說着:
“對,讓她知道,咱們曹家是不好惹的,我老頭子,也不是任由她欺負的,付出代價。”
曹豹看了三叔公一眼,突然哼了一聲:
“等到曹華服軟,那大宅子,就不能再是你們家的了,要貢獻出來,讓族內共用。”
三叔公有些不願意,掙扎着說了:
“那宅子,我投入了不少心血,有我家不少銀錢。”
“行行行,族長你說了算。”
頂着族長的目光,三叔公很從心的同意了族長的建議,臉上雖然滿是肉疼,但心裡卻已經在謀劃了,要怎麼謀劃,才能在大宅裡佔據最大的份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