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是在暗示我害死了小柔!我從來都沒有!”
梅如雪忽然變得十分激動,就像是剛纔溫韶華所講到的話撩撥起了她的哪一根弦。
“你們休想誣陷我,梅柔梳不是我殺的,梅茹芸當然也不是我殺,我不是你們眼中那個連環殺人兇手!”
溫韶華勾脣一笑,說道:“梅大小姐,稍安勿躁,我們什麼時候講過是你殺了人?剛纔所有的問題都不過是我的假設,你可以回答,也可以回答沒用,這麼大的反應莫非是你心虛了?”
梅如雪冷冷的說:“我從來沒有要心虛的事情!一直以來,我爲這個家奉獻了那麼那麼多,但是我的母親不寵愛我,我的父親也看不起我,就連我的丈夫也不把我當成是他的女人,天天勾三搭四,將我晾在屋裡面,形同虛設。這些我都無所謂,但是這次死了人,不要想着找我背黑鍋!”
蘇湮嵐忽然擡起了手,示意眼前這個女子平靜下來,“梅大小姐,您可能誤會我們的意思。我們沒有要去嫁禍給任何人的意思,只是想要找到真相。你和我們講一講你和你丈夫的故事吧,既然他這麼花心,爲何當初你要嫁給這種人?”
梅如雪就像是徹底失去力氣,軟軟的癱倒在了椅子上。
她那蒼白消瘦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無力虛弱的笑容:
“你問我爲什麼嫁給他,真的是一個好問題。那你應該去隔壁房間,問一問我的父親,爲什麼要叫我許配給這種垃圾。”
“是梅老爺家許配的婚事?”
“難道你以爲我的眼光會有那麼低嗎?”梅如雪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都是那個姓魏的命好!當時徵地賣地,就差了他家的那一塊地,我爹當時爲了得到他的地,於是就用我作爲籌碼,現在半條梅花街都是我爹的,而他的女兒就要犧牲半輩子的幸福,形同虛設,日日夜夜獨守空房!”
這些幽居在大宅子深處的女人,除了死,就是被當成工具許配出去。難怪魏連成這種男人也有資格進入梅家,原來背後的理由是這麼一回事。
“他和我其餘的姐妹打情罵俏,我並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一隻眼開一隻眼閉,不將他放在心上,反正我爹也不把我當一回事,我死鬼孃親也將我這個大女兒當成是空氣,我除了聽天由命我能夠怎麼辦呢?”
梅如雪繼續訴苦,“我的確是恨過我的三妹,因爲我母親生前最寵愛的是她,但是當我得知她不過是一個養女,我只是打心眼裡的同情。因爲我母親死後,她這種身份的人就立刻被父親扔到一邊,愛答不理的。我自身難保,又怎麼可能會對她落井下石?”
溫韶華插話道:“那你覺得在整個梅家當中還有哪個人是對梅柔梳心懷記恨,最有可能殺了她的?”
“殺人啊,你以爲是隨隨便便殺雞殺鴨嗎?!”
梅如雪露出了歇斯底里的笑,“你看我都到這個田地,我沒有舉起菜刀砍死我的枕邊人,我怎麼知道有誰想殺梅柔梳?”
“好了好了。”蘇湮嵐立刻擺擺手,繞開這個致命的話題。
但凡是提及到美容書,林如雪,都會瞬間陷入精神崩潰。
“昨天夜裡你在房間有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有外人進來過嗎?”
梅如雪無奈的說道:“你們兩個不是一直在外守夜嗎?難道比我還不清楚?反正我是從晚上睡到天亮,一醒來就看到二妹牀上都是鮮血。”
“你平時睡覺也是那麼容易熟睡?”
溫韶華忽然問道。
“平時我都是徹夜失眠,也不知道那天夜裡都怎麼了。躺在牀上之後整個人都非常的疲憊,於是很快也睡着了,可能是那天和二妹吵過一架,身心俱疲吧。”
梅如雪不明所以的回答道,“怎麼了?你是想到了什麼線索嗎??我看你比起剛纔那個窩囊廢要強得多,如果找到誰殺了我的二妹,一定要記得告訴我哦。”
溫韶華點頭說:“現在沒有明確的指向,大小姐,我想問一下今日我們警察將你帶走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梅家門口放着什麼東西?”
梅如雪搖搖頭,回答道:“什麼都沒有啊,怎麼會放東西在門口?那不是絆倒人嗎??”
溫韶華和蘇湮嵐對視一眼,雙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
“好了,我們也沒有什麼要問的。那就委屈你在這裡待上一個晚上,明天就放你回去。”
溫韶華站起身子,如是說道。
梅如雪幽幽地嘆了口氣,“我本來有三個妹妹,現在轉眼間沒了兩個,就剩下之華。你讓我以後怎麼過日子?茹芸在的時候,至少還可以和我吵吵架,現在就連吵架都沒有人了...........”
“如雪,如果換做我是你就不會這樣想。”
蘇湮嵐回頭說道,她站在大門邊,直勾勾地看向了梅如雪。“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利,如果你一開始錯了,爲什麼不想辦法改正。迷路的話,那就找到出口啊。”
梅如雪撐着半邊臉,就此陷入了沉思。
溫韶華二人迅速來到了下一間審訊室。
只是沒想到纔剛開門,就聽到了一個熱情洋溢的聲音傳出來:“兩位終於來了!”
梅洛熙喜出望外地從椅子上站起,滿眼都是興高采烈的神色,就像是看到了兩個救星。
“這都怎麼了?”
溫韶華茫然不解地朝前面的同僚小聲詢問。
後者回答:“他一直在講他是無辜的,不知道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無論我問他什麼他都說不知道。”
“好,辛苦了,接下來就讓我繼續處理。”
溫韶華拍了拍他的肩膀,帶着蘇湮嵐坐下了椅子。
“梅洛熙,你是梅家的二少爺,對吧?”溫韶華第一句話卻是這一個,前面還保持興奮狀態的梅洛熙問的一個措手不及。
梅洛熙重重地點頭,說:“沒錯我是父親的第二個兒子,而我的兄長梅洛林,他纔是梅家的大少爺,爲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溫韶華聳聳肩,“我只是循例先確認你的身份。接下來的問題是關於昨夜的事情。”
梅洛熙還是點頭:“我必定有問必答。”
“我還記得你剛到房間的時候,你是不是打開過衣櫃找衣服?”
溫韶華臉上毫無波瀾,漫不經心地翻閱着桌面上擺放着的卷宗。
梅洛熙撓了撓頭,回答:“我打開過衣櫃吧,因爲沒有睡衣,想着在衣櫃找一找有沒有合適的。”
“哦?”
溫韶華饒有興趣地擡起眼,目光就猶如鷹鷲一般銳利。“你可知道梅茹芸死去的屍體就在衣櫃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