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但是我記得我當時看到衣櫃裡,根本都是衣服啊!”
梅洛熙慌忙解釋道:“警察大人,我真的沒有殺害我的二妹,而且我有什麼理由要害她呢?我們兩個是骨肉至親。”
溫韶華把手中的卷宗遞到前面,“我在這裡看到,當初梅茹芸外嫁,便是有你極力阻止,你甚至直接去到男方家中,而直接導致梅茹芸遭人退婚。”
他將手指在了卷宗上面的一個名字上:
“而當時的男方也將這件事鬧到了警局。這些都是我們警局的同僚發現的,不要以爲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
梅洛熙將他的卷宗慢慢的放到自己的面前,仔仔細細地看了許久後,忽然笑出聲來:“警官大人,這麼些陳年往事都能被你們找到。只是我逼迫男方退婚並不是胡作非爲、胡攪蠻纏。因爲這場婚事出了一點變故,我和父親都不希望二妹嫁給那個混蛋,在這方面,你們可能對我有所誤會了。”
溫韶華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幽深的瞳孔就像是要洞穿前方梅洛熙的靈魂深處,“那不如你將當時發生的事情和我好好講一講?”
梅洛熙清了清嗓子,開始敘述當年的事情。
“當年我二妹剛剛及第,求婚者就踏破門檻。在求婚者當中,一個男子輕而易舉就獲得了我妹妹的芳心,於是,我和父親就想着將她許配與他,畢竟那男子家境尚好,爲人謙遜得禮、相貌堂堂,只是沒想到,我父親在婚前才發現那男子原來家中破產,才刻意接近我二妹,妄想借助我們家的錢財重振家業。”
“這種事情我與父親肯定不能容忍。奈何我爹不好出面,如果由他親自前往男方家中解除婚,那我梅家聲譽也就此掃地。於是只好由我撕破臉皮鬧到男方家中,在我的連番逼問之下,那無恥小人才肯承認,當初的的確確是以求婚爲藉口,真正的目的便是爲了重振家業。”
說到這裡,梅洛熙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二妹聽到他親口說他對我二妹不是真心相愛後,情緒激動不已,當場就賞了他一個耳光。沒想到她家的高堂會如此的無恥卑鄙,硬是把這件事情鬧大,把我兄妹二人一同脅迫到警察局,說是我們梅家仗勢欺人。我所說的一切在你眼前的這個卷宗都有所記錄。”
梅洛熙把卷宗再次返還到了溫韶華的面前,“所幸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最終,整個案子還是水落石出,這裡也寫明瞭,真相是男方家人無理取鬧。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問一問當時執案的警察,事情真相是否如此。”
“等等,我有一個問題。”
蘇湮嵐忽然插話,“爲何當初你親自前往男方家中解除婚約,你身邊會帶上梅茹芸?”
“因爲我二妹不相信我爹收集回來的信息,她自然不會信一直以來甜言蜜語、口口聲聲說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丈夫,居然只是爲了謀取錢財,而靠近他的身邊於是她就一直跟着我,悄悄躲在後面偷看。”
梅洛熙提及這一段過往,痛心地回答:“當她親耳聽到她未婚夫所講爲了振興家業這四個字,當場就衝出來給了他一個耳光。”
“我只是很好奇,梅茹芸也是冰雪聰明之人,爲什麼會答應下嫁給這種人?難道她不明白什麼是帶眼識人嗎?”
“我二妹不過及第之年,自幼長於梅家,大門不出二門不入,怎麼可能會有那般的閱歷?”
溫韶華淡淡地說:“既然你也知道你二妹沒有那般閱歷,而且年紀尚幼,一開始才成功逼迫她嫁給那個男人吧,明明是你們藉助這次的假結婚,謀取男方的家業,導致後來男方的家族破產了,你們就立刻撕破臉皮,上門解除婚約。”
梅洛熙依舊鎮定自若,那一張俊俏的臉皮子上,波瀾不驚:“我們這三人認識到今日,我好像還不知道這位警官,貴姓大名?”
“你可以叫我溫警官。”
“好,溫警官。”
梅洛熙不鹹不淡地說道:“我知道在你眼中我們這些富貴人家都只是披着人皮的無恥之徒,但是我真的要告訴你,這件事你的確錯了。我們梅家家大業大,完全沒有必要去謀取別人的什麼家業,整條梅花街都是我們家的產地,更不要提我們家族在其餘城市的商業。”
講述到梅家的輝煌家產,梅洛熙的臉上情不自禁的洋溢起了自豪和驕傲。
“當時我二妹所嫁給的那個人,就連我們沒加十分之一的財產都結不上!而且再講多一層,明明他們二人婚約在先,而我衝出去撕破臉皮在後,做出這樣一種不顧顏面的事情,對我有什麼用處?這盤生意是盈利還是虧損??”
蘇湮嵐搖了搖頭,說:“二少爺,你可能誤會我們的意思。我們不過是在猜測,這樣的猜測也都是依據在你所講的事實,不是嗎??”
梅洛熙笑了笑,迴應道:“我早就對你們警察的方式有所耳聞,今日得一見,還真的非常厲害呢。只是我在這些事情上面絕對沒有說謊。不信的話,你可以找回當初那一家人。”
“昨天夜裡有沒有聽到任何的異動?”
梅洛熙搖頭說:“整個夜晚都波瀾不驚,因爲當夜氣氛十分緊張,我在牀上翻來覆去都沒有睡着過,生怕會就此長眠不起,只是我漸漸的也疲乏了,就終於閉上眼睛睡着,但是整個過程我都沒有聽到任何的響聲。”
溫韶華說:“那你身邊的人呢?他們有沒有離開過牀鋪?”
梅洛熙說:“我爹一直在打呼嚕,我大哥就不知道了,他這個人你們也接觸過,做事情總是悄無聲息,有時候冷不丁的可嚇人。如果他夜裡出去過,那我定然是不清楚的。”
溫韶華點點頭:“你的意思是你懷疑你大哥殺了梅茹芸?”
梅洛熙的臉色驟然變得鐵青:“溫警官,我請你不要繼續主觀臆測我的想法,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大哥會是殺人犯。我的意思是,對於這個房間裡面其餘二人,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
溫韶華笑了,“隔壁房間呢?”
“也是十分安靜,整個夜裡都安靜得出奇,就連風聲也沒有。”
溫韶華說:“兇手就是在女眷廂房當中一刀插死美如雲,進而將他帶入衣櫃密室。肢解分屍後從你們廂房衣櫃逃逸而出,而現在梅茹芸梅柔梳二人被肢解的肢體都放在你們梅家的大門口。”
他在說這句話的過程中,雙目一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梅洛熙,生怕會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只是令溫韶華失望的是,眼前的梅洛熙根本毫無半分異樣,別說是憤怒害怕,而是波瀾不驚,就宛如是一潭死水。
“看來這個兇手行事詭譎,對我們梅家也十分熟悉,所以溫警官是覺得兇手是在我們親人當中,對嗎??”
梅洛熙淡淡的迴應了這麼一句話。
溫韶華點頭說:“那在你印象中,整個梅家有誰和梅茹芸有過仇怨呢?”
“據我所知,我二妹此人性格清高,但是平日裡根本不屑與人交往、寡言少語,要說結仇結怨,那還真的沒什麼人呢。”
梅洛熙悠然自得地將雙手撐到後腦勺:“只是溫警官,如果是接下來你要問我四妹梅柔梳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整個梅家上下都對他頗有非詞。”
他這張俊俏的臉龐,在頭頂昏暗的燈光投影被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半邊的臉都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中,讓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緒變化。
梅洛熙便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
他就像是一團無形的水,可以隨着環境的變化變換成任何適合場合的狀態,只是真正模樣的他,又有誰能揭曉呢?溫韶華自問是看不清這個男人了。
他的所有盤問技巧面對梅洛熙都變得毫無作用。
不知道爲什麼,蘇湮嵐看着這一個情形只聯想到了惡魔在暗處窺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