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不可能是剛纔那個傢伙。”
這是溫韶華出了審訊室說的第一句話,他滿臉都寫滿了不屑:“看來我們這次被梅如雪給擺了一道。”
蘇湮嵐奇怪地看着他:“你是怎麼知道兇手不是他呢?”
“剛纔我已經觀察到了魏連成衣服擺子還沾了一些草屑,試問一個整晚上都待在牀上睡覺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在衣服上沾有草屑呢?他昨夜外出這一句話的確是實情。”
溫韶華沒好氣地說:“而且他是有大煙癮,這種人不可能動手殺人,就連拿刀都會不穩定,插入梅茹芸胸口的那一刀子精準無比、毫不猶豫,不可能是他拿的刀。”
“你是從哪裡看出他是一個癮君子呢?”
“你沒有注意到他的手指甲發黃發黑,而且會有不自由的顫抖,他總是下意識的摸自己的喉嚨,那是因爲長期沒有吸菸,所以導致了他的煙癮又犯上了。”
溫韶華解釋道:“我估約着他習慣性夜裡去水月樓留宿不一定是爲了嫖妓,可能是那裡的老鴇給他買菸槍買大麻會有優惠,所以他纔會半夜三更去水月樓裡面吸大麻。”
蘇湮嵐失聲笑道:“原來是一個癮君子,的確,一個癮君子又怎麼設計如此周密的計劃,甚至還殺人分屍。如果是魏連成所爲,只怕他連刀都握不住。”
“好了,現在也就剩下最後兩個人。”
溫韶華轉向了甬道前方,剛纔他們是跳過了雪琴夫人和梅若華的審訊室。
“這一次要去審問誰呢?”蘇湮嵐看向了剩下的那兩間審訊室。
“還是先去找雪琴夫人吧,梅若華放到最後。”
溫韶華想到那個風騷入骨的女人,只覺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但是他始終想要把審問梅若華放最後,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裡他對這個表面看上去純真善良的丫頭,總有着幾分的懷疑。
儘管已經坐在審訊椅子上,雪琴還是一臉的傲然,她甚至還把自己那亂糟糟的,讓整個人看上去和之前一樣整潔嫵媚。
“有什麼要問的就快點說,我還得回去和其他的夫人唱戲聽歌。”
雪芹夫人將自己的塗滿了蔻丹的手指在燭火前晃了一晃,那鮮紅的顏色在橙黃的燭光渲染下成了一片的硃紅,就像是揮舞着九陰白骨爪。
“雪琴夫人,昨天夜裡有沒有聽到任何異動?”
比起審問其他人,這次溫韶華沒有再耍任何的談話技巧,而是直截了當地對雪琴發問。
“你說我?我向來是夜裡好眠,當然是什麼都聽不見。”
那雪琴淡淡地迴應了一句,漫不經心地弄了弄自己的衣領子,儼然是一個恃寵而驕的貴婦人,彷彿這整個狹窄的小房間不能侵佔那高貴的身段半分。
溫韶華慢慢地坐到了她的對面,將自己的帽子從頭上放了下來,雪琴不明所以地看着溫韶華。
“雪琴夫人,我看你是還沒弄懂你現在的處景?你是我們審問的最後一個人,前面梅家其餘人都已經被審問完畢了。”
溫韶華學着她那淡漠的口吻,毫無感情地陳述道。
“難道你以爲他們什麼都沒有講出來嗎?沒有供出任何人嗎?”
雪琴夫人臉上劃過了一道愕然之色,而在她的瞳孔深處不由自主的瀰漫開了一絲細微的裂痕。
“少在這裡裝神弄鬼的,我昨天夜裡是真的什麼都沒幹,就算你讓他們供出來事情真相,那也和我沒啥關係。”
溫韶華說:“我知道你是什麼都不會講出來,你以爲這整個梅家就是一道很好的防火牆,只要梅老爺尚在一天,那你一輩子一定能夠山珍海味,雍容華貴地過到頭,對吧?”
他這一句話一針見血,直戳雪琴的心底。
雪琴夫人的臉上微微變色,但是依舊不爲所動:“是又如何?我們這些做女人的就求個一生平安,這樣有什麼問題?”
溫韶華驟然將聲音提高,雙手重重地打在了桌面上,傾軋身子,就像是要成爲一座大山,朝着雪琴夫人壓過去,給她施加了威懾力。
“那如果我告訴你?,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梅老爺,你是不是還要和我們說昨天夜裡什麼都沒有聽見?”
當矛頭指向了梅老爺,這一句話落入雪琴夫人的耳中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一個模樣。
每個人都有他的軟肋,只要抓住這一根軟肋,就可以得到想要的訊息。
“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明明是一家之主,犯得着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嗎!?”雪琴夫人夫人逼問着眼前的溫韶華,頗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沒加富貴一方,爲什麼梅家家主會親手殺害自己的閨女?”
“這一層我們可不清楚,要不就讓夫人你告訴我們?”
溫韶華示意雪琴夫人先行冷靜,循循善誘地說:“畢竟沒有梅老爺這一座大靠山,以後您在梅家的路鐵定不好走吧,不會有人承認您是這一家的夫人。”
雪琴聞此信息,整個人如遭雷擊,“不會的,他不可能殺人的!我昨天也明明看到的是一個女人!”
“你看到一個女人?!”溫韶華渾身一抖,這一次可是零的突破,終於抓到了兇手的線索。
雪琴就猶如是敗兵之將,潰敗地癱軟在了椅子上:“我是聽到的聲音也看到了人,但是我不敢說啊,畢竟兇手就在我們房間,那也只能是落在那兩位小姐身上,我不管說出任何人,那都是有害無益。”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告訴我們,你什麼都沒看見。”
蘇湮嵐冷冷地說:“你是不是還和她說過話?”
雪琴嘆了口氣:“沒錯,我在聽到是隔壁牀鋪有聲音,就以爲是睡在我旁邊的四小姐,於是就問若華有沒有什麼事,她還回答我了。”
梅若華。
“那麼四小姐平時有什麼異常?”
雪琴搖搖頭:“就和你們所說的一樣,我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夫人,除了梅老爺發號施令,我只是一個擺設品,我對於她們姐妹根本沒有權利干涉。只是若華她這個人...........總是會出現在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
她想了想接着說道:“就像是之前,我親眼看到了他偷偷地進出過梅柔梳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