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簡空一大早就被醫院叫回去,說之前顱腦損傷手術的小孩,家屬有意見一直在鬧,堵在監護室門口吵着要見主刀醫生。
簡空煩躁着,都什麼破事,連胥夜和她說話她都沒好臉色,回到醫院,去辦公室換了衣服就氣沖沖的走到ICU,老葉已在門口對着四五人,似在忍耐。
“聽說你們要見我?”簡空聲音不大,卻有穿透力。
“你就是給我家孩子做手術的醫生?你們不是說是最好的主任做的嗎?就你?毛都沒長齊吧?當我們好騙是不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走出來。
“我毛長沒長齊,你看過?”簡空語氣平淡。
“孩子到現在都沒醒,你說說怎麼辦?”男人氣勢洶洶。
“等就是,腦水腫消了,就快了。”簡空滿不在乎的應着。
“拖延時間?你知道住這裡一天多少錢嗎?坑錢!黑心!你們還有沒有醫德!”男人不依不饒的。
“一天多少錢?”簡空頓了一下,轉頭問旁邊的護士。
“平均算下來,五千多吧。”護士小聲回答。
“五千多,這位先生,經濟有困難可以去和親戚朋友借,可以想辦法,但來醫院嚷嚷是不對的,我們治病救人可不管你窮不窮,你可以去怪你爸你媽,可以怪自己,但怎麼也怪不到醫院。
你知道五星級酒店套房多少錢一晚嗎,這裡面環境寬敞明亮,幾萬塊一張的多功能病牀給你小孩躺着,十幾萬的監護儀在監測他的生命體徵、各項生理指標,還不止一臺,還有近百萬的呼吸機在維持他的呼吸。
專業的護士24小時精細護理,然後還有高學歷的醫生輪流值班,隨時準備處理各種危急狀況。我們培養一個醫生護士知道要多少成本嗎?一天五千多塊,很貴?或者是你覺得你孩子的命太便宜,不值得配這麼好的東西?”簡空不急不緩。
旁邊看着的幾個護士聽着忍不住連連點頭。
“你!小孩本來好好的,車上受傷的人那麼多,都醒了,就我孩子沒醒,你說不是醫院的問題是誰的問題!”男人被簡空一番話說得有點愣,氣勢也弱了些。
“受傷的人那麼多,都醒了,說明我們醫院還挺厲害的,你不應該更加信任纔對嗎?”簡空反問。
“可你是我們孩子的主刀醫生,別人都醒了,他沒醒,一定是你技術不好!一看你就像剛畢業的,說不定拿我們孩子在練手呢!”男人被簡空反問正懵着,另一個男人突然想到這一點,也開始跟着吵。
“噢?那這手術我做也做了,你們就說說想怎麼樣吧?”簡空不怒。
“你寫個道歉書,因爲你能力不足,再寫個保證書,保證會治好我家孩子,和以前一樣健康,然後後續的治療費要全免。”後面說話的男人提出訴求。
“有點意思,我要道歉,還要保證,還要替你們給錢?”簡空笑了。
“沒錯!”男人語氣堅定。
“那如果我說不呢?你們怎麼辦,投訴我?告我?還是去找人在醫院門口拉橫幅,還是直接拿刀子來捅我?”簡空笑意仍存,卻語氣漸冷。
“你!你們院長在哪裡?我現在就要投訴你,你這什麼態度!?”男人看簡空不低頭反而更囂張不由更氣。
“可怎麼辦呢,老葉,你主子這麼被人欺負,又要投訴,我真是好怕啊。”簡空搭着老葉肩膀,嘴角勾起,睥睨着那個男人。
“空少不必憂心,律師已在趕來的路上,這件事我們會處理好。”老葉也不卑不亢看着他們,迴應簡空。
“哎,來華國當醫生就是麻煩,養兩個助手就算了,還得養個律師,估計以後可能還得養幾個保鏢才行,瞧瞧,他們都快用眼神把我殺死了。”簡空漫不經心的,語氣裡帶有嘲諷。
旁邊的護士抿着嘴偷笑。
“好笑嗎,這難道不是你們的悲哀?”簡空聽見笑聲,側頭看了看那幾個護士。
“我只說一遍,重型顱腦損傷,中晚期腦疝不是隨隨便便的磕磕碰碰,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手術過程很順利,目前有輕度腦水腫,孩子會醒,但沒那麼快。就這家醫院,我的手術刀要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是我給你家孩子手術,你們應該感謝祖上積德知道麼。”簡空對着家屬,本想解釋解釋,但說出口卻更加傲慢,還帶着些許厭惡,與傻瓜論長短從來都是她最不屑的事。
“好了,就像之前說的,你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去想辦法籌錢,並不是來這裡吵,醫院不是福利院不是銀行,孩子的情況需要不少錢,空主任的醫術,這家醫院的治療水平你們大可放心。小孩現在還沒醒,即使他醒了還有各種康復治療,都是要錢,在這裡吵並沒有用。”老葉適時開口,阻止了對方的進一步斥駁。
“你搞定,我走了,以後這種事別再煩我,我熬到一個週末容易嗎?”簡空懶得理,搞不明白自己老遠來一趟和羣無知的人吵架意義何在。
“是,空少。”老葉低頭,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