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拆除了手術切口的縫線,再又觀察了一天,簡空正式出院,衆人回國。
大家都很高興,尤其是老葉和天十,他們難以忘記在拉斯維加斯找到簡空的時候,她當時的樣子。
而還在拉斯維加斯的安琪得知簡空慢慢好轉康復也是格外歡喜。
幾乎一有消息就跑去和許慕沉分享,固執的要“分享”,如果許慕沉在忙,她可以一直等,等到他不忙爲止。她也不怕許慕沉,論兇悍,她哥哥基恩兇起來纔是最可怕的,更何況許慕沉還欠她們火狐人情。
所以許慕沉就算不想再管簡空的事,還是被動知道了很多。
知道她再次發病,流落街頭。
知道她常常誰也認不得,很多次自殺未遂。
知道她被胥夜帶去華國。
知道她結婚、手術。
安琪當然是爲了讓他們和好才這樣纏着許慕沉,卻可惜把力氣用錯了地方。
而回國後的簡空也依然每天都要到樓下威爾斯處進行程控,想要找到最合適的方案並不是短短几天就可以完成。
“你這還要調多少回,什麼時候我可以擺脫你?”簡空有些煩躁。
“調整的話大概還需要一兩個星期,不過那也不代表你能擺脫我,還得觀察一段時間看你是否適應,有沒出現慢性的不良反應……”
“多久?”簡空無語地看着他。
“一年,若三年五年就更好了。”
“呵呵,年?你信不信我再打你一頓,讓你躺夠幾年!”簡空有點炸毛。
她有她自己的安排,要去報仇,也是因爲要去報仇纔會努力忍耐一切,使自己儘快痊癒。
威爾斯卻表示,哪怕她把他打得餘生都要躺牀上也是這個答案。
簡空無奈……也知道威爾斯沒有騙她,的確急不來。
思前想後,終於給許慕沉電話,是走了之後第一次聯繫他。
撥了很多次,最後撥給了安琪,才總算和許慕沉說上話。
“你不能和地城開戰。”她直接就提出了要求,沒有問候寒暄一句。
許慕沉沉默着沒應聲,直到她說了第二句話。
“成瑾翊的命是我的,我要親手殺了他。”
許慕沉頓感錯愕,怔了一下,“你做不到。”
“會有辦法,你忙着復興就好了,仇我來報。”簡空的語氣十分篤定。
她的手臂上,遺留了當初在開羅中槍的疤痕,她明明可以及時用藥去掉,但是她沒有,就是要提醒自己,師父的仇、蘇白的仇。
左右各一處,兩條命。
許慕沉還是沒有同意。
簡空便跟他分析,問他慕安還經受得起多少創傷,轉移後的鷹島,現在的慕安已是公開的集團企業,以後必然要以商業爲主,若大規模和其它組織開戰,如何自保。
他們對地城的掌握九牛一毛,而成瑾翊卻可能對他全部底細一清二楚,他們還有衆多利益盟友,硬拼他有什麼籌碼。
而且地城總部在開羅的巢穴隱蔽分散,炮火攻擊很難全部推倒,使用大面積的轟炸也不現實,會引起數不清的討伐,乃至國際制裁。
最後直接道出許慕沉報這個仇比她還難,說不定能做的就只有窩囊的祈禱成瑾翊哪天外出時疏於防範,讓他們成功暗殺。
“那你想怎麼做?”許慕沉驚詫簡空前面的分析,他以爲她從不關心這些,可其實她什麼都知道。
“你不用管,地城我會解決,你安心掙錢。”
許慕沉沉吟片刻,“你已經結婚了。”他想提醒她去報仇會有多危險。
“嗯,你不是我哥了,我不收你禮金,不用擔心。”
許慕沉:“……”
“還有一件事。”
“什麼?”
“金鉤吻毒解藥的藥方你要用……十個人跟我換,天字隊除了天十,還有五人都給我,然後別的隊再調四個,要厲害的。”簡空並沒忘記給胥夜安排保鏢的事。
許慕沉一聽卻笑了,“若我不給,你便不交解藥?把慕安上下全毒死?”
“那不能,全毒死了,師父要從地底下爬出來吃了我,會每三個月給一次現成的,不過如果你有藥方,就不需要擔心每三個月都必須答應我一堆不合理要求,十個人換你一輩子清淨……”
“知道了。”許慕沉突然就把電話掛了。
簡空所說的“清淨”兩個字讓他有些不是滋味,她給他來電話,其實他是高興的,而聽到她要去報仇,還有點擔心,同時也有點感激,以爲她多少念及了過去兩人的兄妹情分。
可原來,她不過是要把一切算得更清楚而已。
而簡空見協議達成,是更加積極配合治療,依照威爾斯制定的計劃,每天六點起牀跑步,程控,自由活動,中午十二點用餐,用餐後會有片刻的午睡,然後又是跑步,自由活動,晚上九點睡覺。
她笑說自己每天的生活就和日出日落一樣規律。
胥夜問她需不需要回古鎮去,表示能夠安排,不需要顧及他的工作問題。
簡空搖頭說不用,並沒打算現在就隱居。
於是胥夜開始全數配合她,她什麼時候起,他也一樣,所以每天都是最早到公司,也絕不加班,實在忙不完就帶回家,反覆在公司強調效率,弄得大家兢兢業業誠惶誠恐,誰也不敢馬虎。
甚至還在自己辦公室放了臺跑步機,買了很多她會喜歡看的書,休息室裡裝了一臺大電視,有時直接帶着簡空一起來上班。
他們結婚的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胥夜這邊可能也就胥陽知情。而戒指,簡空又重新摘下掛到了脖子上,表示手上要戴自己那枚有針錐的,否則沒安全感,兩枚一起又嫌不方便……
弄得胥夜只能自己戴着,然後剛拿到的,花了上千萬請名師專門設計的絕對精緻奢華的鑽石對戒也被冷落,還被簡空教育亂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