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這樣跟着我要跟到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辦公室,簡空皺着眉看向身後跟着的陰魂不散的威爾斯,想把他弄走。
“我不過是在盡一名醫生的責任。”
“明明就是太閒,太閒就搞搞科研啊,我管着婦科和產科,你可以順便研究研究30歲以下及30歲以上婦女患婦科腫瘤的心理特點,或者產婦孕期不同階段及分娩前後的心理特點……”
威爾斯笑了:“這些我以前研究過了,有興趣看結果嗎?”
“沒興趣,或者,你還可以辦個心理輔導班,收費的那種,給你一個掙外快的機會……主要針那羣住VIP病房的產婦,給她們講講怎麼預防產後抑鬱啊,怎麼照顧一個嬰幼兒啊,不是說嬰幼兒如果遇到心理傷害對成長也會有影響的嗎?”簡空又想到一個辦法。
“爲什麼普通病房的產婦不考慮?”
“普通人哪有閒錢和時間重視心理問題,剛剛急診躺着的產婦,你以爲她婆婆爲什麼不早點送她來醫院,還不就是沒錢。”
“所以你無償提供這種服務不是更好嗎?”
“不是我,是你,你要覺得可以無償,我不攔着。”
“好吧,我接受你的部分建議,會試一試。”
“那就打鐵趁熱,現在就去,我馬上通知個各個職能部門配合,放心,快去。”簡空把威爾斯忽悠着推出了門外,她真是受夠了。
她只是想要一個人待一會。
現在她的手術量並不大,鑑於前面總是做些複雜的,弄得大家把她當神一樣捧,如今她都是隔天排幾臺,多數讓那些醫生們自己看着辦,大膽一點無妨,不是特別有把握的,她可以過去指導她們做。
靠坐在椅子上,簡空想着這兩天的事情。
成瑾翊要她跟她一起走,其實是不是也可以呢。
總也算是一種深入地城的辦法,而且說不定她還可以利用成瑾翊找到他們的破綻。至於幫他醫治他母親,別開玩笑了,那個折磨過蘇白的人她怎麼可能救,但她若去了,醫死醫活誰又能保證?
所以是不是她應該跟他走?
現在她的精神也算穩定,最多多準備一點藥,或者直接要求把威爾斯也給帶去?
簡空琢磨着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心裡的恨是她必須解決的事情,否則胥夜問她要不要加入創立醫療品牌,和她暢想的一切未來,她都沒辦法去想去配合。
昨晚,胥夜給她看他從前的照片,多攝於十歲之前,一邊看一邊給她說每張照片對應的時間和當時的大概情景,但看着看着,他突然就問她有沒想過要孩子,且給她描述起了如果以後有了孩子,日子會怎麼樣。
他很高興,對於未來似充滿無限期盼,讓她不忍心去打斷他,到後面胥夜甚至還拿來了紙筆琢磨起了孩子的名字,才思泉涌,沒多會就想出了好幾個名字讓她選,無不蘊含美好希冀,男孩子的,女孩子的。
她無奈的說名字這東西很簡單,像天三、天十,還有地七,有個代號就夠了,所以他的孩子以後叫胥一、胥二,類推就可以。
胥夜被她的隨意氣得不輕,彷彿她真給他的孩子用了這麼敷衍的名字,但玩笑過後,她卻是心感彷徨。
厲經鷹島的變故,她覺得她可以說服自己了,說服自己放下那些複雜的歷史,不再去問內心所有的曲折幽暗。
之前她以爲她已經看清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無常,早已不在意,她無所謂是否孤獨,是否寂寥一生。但其實不是,她理解的都是淺薄的,是師父、許慕沉和蘇白他們給了她足夠的包容庇護,使得她儘管清楚世事無常,卻仍舊建立在一份他人打造的安全之上。
所以纔會始終麻木不仁,猖狂混世,自己不怕死,於是也沒去想過身邊人會不會死,拖拖拉拉,半死不活的過着每一天,直到真正的無常終於降臨到自己頭上,把所有硬生生的撕裂,快如閃電。
讓她心中認定過的都被推倒,再沒有什麼可堅持。
那就嘗試長久的停下來吧,把一直以來的動盪平息,不再強迫自己清醒,也不去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麼,要找什麼,停下來,平靜地待在她甘心跟着的人身邊。
她願意去嘗試的,只要等一切該完成的事情完成,無論如何,還是應該先把那件事情完成。
想來想去,簡空把天十叫了過來,問她想不想報蘇白的仇。
天十愣了愣果斷點頭。
“那你覺得我答應地城少主跟他走,趁機混入地城的內部怎麼樣?”簡空說出自己的辦法。
“屬下認爲不妥。”天十立馬就否定,也很快推出簡空更深的意圖,知道空少不可能會真的去救那長夫人,但如果長夫人死了,空少難以全身而退,地城也不可能因死了一個長夫人或少主就消亡。
“那你有什麼辦法?”
“屬下以爲空少不用去管那長夫人的死活,關注即可,長夫人是地城目前的當權者,她若死了,交權到了那少主手中,屆時對方內部肯定偏亂,而那時候纔是我們最佳的進攻時刻。”
“……我再想想吧。”簡空沉默了片刻,又揮手讓天十下去,承認自己之前的想法並不成熟,可對於天十提到的她也不是很贊成,等那長夫人死,世界上到處都有醫生,萬一她十年八年都死不了呢,那不如不報仇了,直接等着對方集體被天收。
簡空再次打開電腦上開羅的三維地圖看着,看得認真,設想倘若是她,地底的通道將會如何設計,有沒可能真的採用炮火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