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圓滿完成,南宏讚許地賞賜了大家不少錢財,吩咐了人將卡倫處置,然後帶簡空去到地城覆命。
“今天你隨我去面見長夫人,記得把你的那些冷傲收一收,長夫人可是最不喜歡不懂得謙卑的人。”出發前,南宏提醒道。
簡空輕點了下頭,並沒有更多的保證。內心她是有點點興奮的,畢竟一直等的就是這個,見見那位長夫人。
先去到城區,再走過七拐八繞的普通小巷,然後從一毫不起眼的民宅中進入地下通道,走了一段,很快就到了一個巨大的地下廣場。
簡空一路上多半的注意力都在注意環境,打量了一遍身處之地不是很明白這個廣場的用途,四周設了近幾千座椅的看臺,最前排尤其寬敞,中間卻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這兒是阿勒雲廣場,舉辦一些演習或者慶典用的。”南宏似是察覺出了她的疑惑,主動做了說明。
簡空又是輕輕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地方比我想像的大很多。”
“呵。”南宏不禁笑了一下,“確實是大,足有半個開羅不止。”
然後走到了廣場邊緣下了一排階梯有幾道門,從正中一扇進入。越往裡越能感覺得到,貴氣。
“一會兒,謙卑,懂嗎?”南宏再次提醒。
“知道了。”
他們已經走到了一處極其富麗堂皇的廳堂之外,高處懸了幾個金燦燦的大字,譯成中文大意是“哈德堂”。
門口的保衛看見他們,和南宏示敬,“南宏先生。”
“嗯,去報一聲吧。”南宏示意那保衛。
這樣的裝潢,各處的金玉裝飾,玲瓏剔透,怕是一國之主也不能這般享受吧。
簡空跟在南宏身後,終於正式進去了這個完全用金銀翠玉堆砌的地方,進去她纔看到那個被她擒獲的卡倫已經被送到了,此時正顫巍巍地跪在正前方。
“長夫人。”南宏半彎腰對着主賓臺上坐着的人恭敬作揖。
簡空有樣學樣跟着一起,可以用餘光看到坐在那雕刻着極爲複雜的繁花椅上的婦人身上的衣着正折射着點點金光,是什麼用料她不懂,但不用說也是非常昂貴,仿若珠紗又似錦緞。
“嗯,來了就到旁邊坐吧。”中年女子雍容的聲音帶着微微的笑意響起。
於是簡空又跟着南宏去到一側的坐席之上,然後她才真正看清了那長夫人的模樣,極其華貴的衣飾,雖然那些飾物她都叫不出名堂,但再孤陋寡聞,看上一眼也會知道每一件都不可能是凡品。而這所有的翠玉金珠更是將這位夫人襯得尤其不可冒犯,不惡而嚴,不怒而威。
儘管有些年紀,還是能看出曾經足以傾城的面目,只是……只是臉色似乎不太自然,不是正常的好氣色,僅僅靠着脂粉在刻意掩飾。
簡空只粗淺看了幾眼,加上成瑾翊曾經說起他的母親病重需要救治,便確定了這位長夫人將命不久矣的事實,不由心中冷笑。
而廳堂之內仍在審着卡倫,有人尖利地質問,也不斷有人站出來坐實他叛變的罪名,只他自己抵死不認,但塵埃落定的時候犯人自己認不認又有什麼關係,大家陪着看戲,配合了近一兩個小時才終於結束,讓人給拖下去收押。
卡倫被帶走後,長夫人似是有些累了,示意邊上的一名侍女給她按揉頭部,然後緩緩開口,“能將卡倫生擒回來,免去我們不少的隱患,南宏你辦得不錯。”
“爲長夫人效命自當竭盡所能。”南宏站起回話。
“卡倫是我手下少有的驍勇戰將,不知是哪位能人出馬將他順利擒獲呢?”
“回長夫人,是……”在爲長夫人按揉着的那位侍女,在南宏回話前先一步微躬在長夫人的耳邊回答了。
於是長夫人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一直站在南宏席位後面的簡空身上,犀利,老練,探究,意味深長,隨後示意侍女停下,聲音也淡了下去:“南宏手裡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好手段的人,倒是難得。”
這話讓人琢磨不出喜怒。
簡空低下頭,這樣的場合是輪不到她說什麼的。
“長夫人謬讚,此人名叫元影,剛勝出狼之星選拔,雖有天賦但還需更多鍛鍊。”南宏恭遜沉穩回道。
“狼之星?這麼說你還勝了之前那泰瑞了?”長夫人直接盯着簡空。
“是。”簡空想也沒想,回答得簡潔有力。
讓在她身前的南宏都心緊了一下,謙卑啊,謙卑啊,是什麼是啊……
“不錯……你站到前邊來。”長夫人再次發話。
簡空走出去,站在之前卡倫跪着的位置。瞬間,整個廳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沒有人說話,她就站在那兒任由打量,那些掌管着生殺大權的人的威壓氣場在寂靜無聲中宛如無形大山當頭壓下,讓人難以呼吸。可她就始終安靜地站着,沒有任何懼色,會有人認出來她是個假的嗎?怎麼會。
“長夫人……”半晌後,南宏終於是開口,有些疑惑試地探喚了一聲。
長夫人不緊不慢再次瞧了簡空一眼,又看了看南宏,聲音有絲絲疲倦,“卡倫不能再用了,你不喜歡,南曦也覺得不滿,這人既是你的,你覺得由她來代替卡倫如何?”
明明好像是在賞前程,南宏卻像是被嚇到馬上臉色都變了,“屬下不敢。”
“有什麼敢不敢的,誰是叛徒,誰是忠心,看的不是誰,而是效命於誰。”
長夫人還是帶着疲倦的聲音,如同感慨着什麼一般,可南宏卻已經後背都在冒着冷汗,卡倫的敗落當然有他出力的因素。廳堂內瞬間變得沉寂,波雲詭譎。
也許只有站在中間的簡空不覺有異,就那樣不卑不亢的一直站着。其實她也聽出了長夫人語氣裡的不滿,她雖不懂權謀卻也見過,見過曾經的鷹島先島主盛怒發難,見過許慕沉處決下屬,見過卡麗夫人威嚴控場的局面。
哪一個上位者不是這樣,又有什麼好怕。她自己當初代替許慕沉管理慕安,可能比這長夫人還可怕。
氣氛似乎一下子有些僵持不明,沒有人敢揣測長夫人下一步的打算,更沒有人敢進一步問她剛剛說的讓簡空代替卡倫是真還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