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洌淡淡地扔下一句話便徑直離開了,看似平淡的話語卻在堂中蘇家成員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尤其是剛纔勸諫的幾人,臉色驀地慘白一片,身子微微的顫抖着,彷彿正在經受着巨大的恐懼。
餘下的人心有餘悸地抹了把冷汗,慶幸剛纔幸虧沒有隨着他們上前勸阻,否則現在跪在地上發抖的就是自己了。他們自然知道那句看似平淡的話語蘊含了什麼,當初蘇洌繼任家主的時候,宗族內成一片頹敗之勢,成員互相拉黨結派,爲了搶奪資源內訌不斷,把宗族搞得烏煙瘴氣。
然而,誰也不會想到就在蘇洌即位後的第一天,他便以雷霆之勢展開了狂風暴雨般的一系列的整頓改革,立下道道鐵規,任何人不得越雷池一步。起初還有人仗着自己的權勢抵制蘇洌的做法,但很快便被他以鐵血手腕強行鎮壓,凡有不服者,一律鎮殺,以大魄力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從而奠定了以他爲首的絕對核心地位。
或許在蘇家的歷史上,蘇洌不是最有能力的領導者,但他絕對是蘇家有史以來威信最高的領袖之一,以至於那麼多年來,很少有人敢質疑蘇洌的決策。直到最近在蘇彥身在產生的爭論,才使得蘇洌拋出那番冷冰冰的話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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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正天隨着蘇洌來到後堂處,在一旁躬身站定,看着臉色有些難看的蘇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便老老實實的站在那。
蘇洌有些疲倦的用手揉了揉眉心,道:“正天啊,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蘇彥進入將宮的事情恐怕有些麻煩啊。”
蘇正天楞了楞,帶着些遺憾的語氣說道:“家主費心了,畢竟將宮的名額太過重要了,他們不願輕易放手也說得過去。”
“你難道真的不願讓蘇彥進入將宮?”蘇洌瞥了眼蘇正天,有些好笑的說道。
蘇正天干笑了兩聲,也不答話,他當然希望蘇彥能進入將宮,但他也知道想取得那個機會實在太難了。將宮乃是古羽皇朝,甚至整個天下最負盛名的學府,能進入其中者皆是人中龍鳳,成就必然不會低,正是因爲如此,哪怕與蘇洌立於對立面,蘇嶽等人也不願放棄這個機會。但要因爲如此與蘇嶽一派徹底決裂,以他蘇正天的能力是絕對擔待不起的,除非有蘇洌的支持。
“蘇彥這個孩子我從未注意過,但沒想到竟會突然綻放出如此的光芒,實在令人意外,正是因爲如此,我纔不願放棄。與手握滔天權勢相比,武者一路終是小道,以他的資質,如果能經過精心培養,未必就不能振興我蘇家。”
蘇正天有些震驚於蘇洌竟對他的兒子給出如此高的評價,有些惴惴的問道:“家主是不是有點太過高估他了?我的兒子我自己清楚,他以前的所作所爲可實在有些……”
“我活了那麼大把年紀,要是連這點東西都看不來,那還當什麼家主。”蘇洌有些好笑的看了蘇正天一眼,繼續說道:“其實我最看重的並不是蘇彥對兵法韜略的見解,而是他的性格或者說是心性,不恃才自傲,懂得隱忍,尤其是從他眼神種流露出的那種堅韌着實讓我感嘆,心理的成熟遠遠高於他的真實年齡。天賦或許可以通過一些丹藥靈物來改變,但心性這東西沒有在塵世中長時間的歷練和打磨是不可能擁有的。”
蘇正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那…究竟要怎麼辦呢?”
蘇洌輕輕站起身,雙手負於背後,而後仰起頭悵然嘆了一聲:“你回去吧,找到蘇彥,七天後帶他過來,其他的我來辦。”
蘇正天想要說些什麼,但看蘇洌的樣子,嘴脣微起卻輕嘆一聲:“遵命,那我告退了。”
蘇洌輕輕的揮了揮手,蘇正天便躬身行了一禮,輕聲退了出去。
就在蘇洌和蘇正天談話的同時,他們並不知道蘇彥經過十餘天的長途跋涉已經回到了長德郡。
少爺的回來,讓蘇府上下一陣的忙活,雖然以前的蘇彥紈絝十足,但對家裡人還是非常不錯的,再加上貴爲少爺,所以這次外出這麼久再次歸來還是令府中上下頗爲欣喜的,而下人們的這份熱情蘇彥也看在眼前,讓他有些感動。
老管家蘇福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些可口的飯菜,然後給蘇彥端了上去。
“麻煩蘇管家了。”蘇彥接過蘇福手中的飯菜,說道。
“少爺這是哪裡的話,這次您出去這麼久,可把老爺和我們擔心壞了。”蘇福有些唏噓的說道,微微綻放的笑容在臉上褶出條條皺紋。
“呵呵,沒事,就是出去遊歷一番,還算有所收穫。對了,老爺呢?”
“老爺前些人去幽州了,算算日子,也該回來了。”蘇福應道。
蘇彥邊嚥着口中的飯菜,含糊的應了一聲。在外漂泊那麼長時間,說實話輕易沒有像這樣安安穩穩的坐下來吃一頓可口的飯菜了,這樣的場景竟然讓蘇彥有了一絲家的感覺。
“少爺回來了?”正門突然傳來了一聲粗獷的叫喊,緊接着一道壯碩的身影便徑直走了進來,正是都頭吳翎。
“吳都頭來了啊,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了,這麼晚了還打擾了都頭的休息。”蘇彥見吳翎進來,便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朝着吳翎笑道。
“哈哈!這是哪裡的話?少爺說笑了…少…”吳翎正說着,突然止住了話語,眉頭蹙了起來,上下打量着站在那的蘇彥,總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只是在一旁疑惑地看着蘇彥。
蘇福看到吳翎的樣子,也有些錯愕,問道:“吳都頭怎麼了?”
吳翎這纔回過神,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少爺身上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不同以往。”
蘇福聽了這話,也是一愣,而後有些小心的說道:“都頭也有這感覺?說實話,在剛看到少爺的時候,我也是如此感覺,但又不敢確定,只想那麼長時間沒見到了。”
蘇彥有些神秘地笑了笑,他當然知道爲什麼會給人這種感覺,他如今已經是少始境二重天的修爲,再加上若隱若現的庚金氣息,肯定會給人一種非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