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靈素不耐煩道:“就兩個銅板,不賣就算了。”說罷她拉着秦靈芸的胳膊,作勢要走。
“兩個銅板就兩個銅板,成交。”中年男子見秦靈素要走,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般大聲道。
秦靈素也不多話,拋下兩枚銅板,拉着秦靈芸喜滋滋的離開了。
花上兩個銅板就買到一件釵子,秦靈素自己都有些得意,要知道在清河鎮專賣珠寶首飾的弄玉閣裡,一件類似的釵子,至少要買上十五個銅板。
可是秦靈素不知道,在她離開以後,中年男子狡詐的一笑,暗自忖道:“真是個傻丫頭,還以爲得了大便宜,這隻釵子不過是我隨手從垃圾堆裡面撿回來的,哼,賣一個銅板都算是賺了。”
秦靈素拉着秦靈芸的手,繼續在街上閒逛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小攤販,還有路邊不時出現的雜耍都很吸引人。秦靈芸卻沉浸在擁有釵子的喜悅中,她用袖子仔仔細細的把釵子擦拭個乾淨,然後端詳着。
無論是釵子的形狀還是上面葉片狀的紋飾都讓秦靈芸滿意,她端詳了一會,就將釵子插在了頭髮邊。
“我家三丫戴上釵子真好看。”秦靈素笑道。
明知道姐姐是違心說的,秦靈素依舊心中歡喜,這是她擁有的第一件首飾。
在街上逛了兩個多時辰,兩人都有些乏了,於是秦靈素決定回秦家村。
回到家中,秦靈芸疲憊不堪,畢竟她還只是個十一歲的孩子,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秦靈芸點燃油燈,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她手拿着釵子,像是握着真正的寶貝。
“好漂亮的釵子,我終於也有自己的首飾了,姐姐的釵子雖然好看,但不是我的。”秦靈芸心滿意足的把釵子放在枕頭邊,隨即沉沉的睡去。
睡到半夜時分,秦靈芸習慣性的翻身,忽然覺得額頭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不過她實在太困了,恍恍惚惚的覺察到應該是釵子的尖端刺到了額頭,她拿起釵子放遠了一些,隨即又沉沉的睡去。
可是秦靈芸沒有發現到,放在一旁的釵子裡面緩緩滲透出一絲藍幽幽的光暈,慢慢的光暈越來越大,詭異的凝聚在一起,模模糊糊的扭曲成一團,隨後這一團光暈依附在釵子的表面,釵子表面的花紋在光暈的籠罩下漸漸的溶解消失。
表面被硬生生的剝離掉一層,露出了裡面的真容,這隻釵子已經變成了碧綠色,就像是翡翠一般晶瑩剔透,上面有着很多複雜的圖案紋理。
釵子表面的光暈拉成一條線形,上面隱隱約約閃耀着五彩光芒,這條線狀光芒忽然無聲無息的急速脫離釵子飛了出去。
徑直的從秦靈芸的額頭微小几乎看不見的傷口鑽了進去……
在夢中,秦靈芸這一刻眼前出現了五彩霞光,懵懂中,霞光裡有一道清朗而悠揚的仙音傳來。
“五行蛻凡塵,一朝登仙門……”聲音漸不可聞……
“三丫頭,該起牀了,都已經快中午了啊。”
秦靈芸猛然驚醒過來,一看窗邊的陽光,果然光芒都已經直射到了屋內的中心了。
“都快要中午了,我怎麼會睡得這麼沉?”秦靈芸額頭暈沉沉的,裡面有一陣沒一陣的刺痛。
“三丫頭,再不開門,我就要破門進來了。”秦靈素聲音有些焦急。
“姐姐,等一會就出去。”秦靈芸應了一聲。
“我還以爲出什麼事情了呢,嚇死我了。”秦靈素長舒了一口氣。
“我能出什麼事啊,都在家裡睡覺,又沒有上山,難道害怕老虎回家了不成。”秦靈芸笑着應道。
秦家村後面就是落霞山,山上有着很多危險,村民們爲了生活,往往都要進山打獵,最不想遇到的就是猛虎,黑熊之類的兇猛野獸,據說落霞山裡面還有厲害的妖獸,不過秦家村的村民都沒有見到過。
秦靈芸沒來得及看枕頭邊的釵子,便匆匆忙忙的打開門,飛快的掃了一眼,除了秦靈素之外,家裡其他人都不在,她鬆了一口氣。
秦靈素笑道:“不用擔心,爹孃很早就出門了,大哥大嫂也出門了,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沒有人知道你偷懶不起牀。”
“我叫你很多次了,一直都沒能喊醒你,不過也難怪,昨天走了那麼長時間的路,着實累壞了。”秦靈素端着一碗稀粥過來:“家裡今天又斷糧了,爹孃一起去外面買糧去了。”
秦靈芸望着稀粥,心中有些黯然。
秦靈芸隨後便幫助姐姐清理院子裡的盆罐和衣物,轉眼間,一天的生活就這樣結束了。
天色漸漸暗下去,秦靈芸忙碌了一天,和回來的家人一起吃完飯,等到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纔想起來自己的釵子還丟在牀上。
“我記得昨晚是放在枕頭邊的,怎麼不見了?”
發現釵子不在枕頭邊,秦靈芸立刻尋找:“被子裡面沒有,枕頭下面也沒有?難道掉牀底下去了?”
秦靈芸彎下腰,側着頭望去,這一望眼睛就難以收回了,在牀底下的角落裡面靜靜的躺着一隻釵子,不過似乎不是她的釵子,而是一隻發出青濛濛光芒的碧綠翡翠色釵子,一看就是很值錢的樣子。
“怎麼可能!”秦靈芸很吃驚,但還是鑽到牀底下,伸手去抓釵子。
觸手是溫涼的玉石感,秦靈芸一隻緊握着釵子,等到離開牀底下,纔將釵子放在桌子上面細細的端詳起來。
這是一隻翡翠色的釵子,上面刻着複雜的花紋,秦靈芸仔細辨認,花紋似乎是一副山水魚鳥畫,水紋,山嵐都很清晰,水裡有五條魚,而空中有飛鳥,在小小的釵子上面雕刻的很精細。
“這是我的釵子嗎?”秦靈芸百思不得其解。
左思右想,秦靈芸都想不出個合理的解釋,但不管如何,這次釵子是屬於她的了。
“現在釵子比以前好看多了,管它怎麼變成這樣的呢。”秦靈芸戴上釵子,美滋滋的在銅鏡前面照着。
玩了一會,秦靈芸打了個哈欠:“該睡覺了。”
秦靈芸拔下頭上的翠綠釵子,握在手上,正準備把釵子放在桌子上的一隻木盒裡面,那裡面放着秦靈芸收集來的很多“寶貝”,有河裡的貝殼和漂亮的鵝卵石,還有木頭雕成的娃娃像等等。
就在這時,秦靈芸手上一輕,張開手掌,本來握着的釵子不翼而飛了。
“不見了!“秦靈芸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她左手翻來覆去,這隻釵子當真是憑空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秦靈芸發現自己的思維有些不夠用了,先是自己的葉紋釵子變成了翡翠色的釵子,這一點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緊接着,這隻釵子就在手上詭異的消失了。她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不會是做夢或者是幻覺吧?”
秦靈芸找遍了房間都沒有找到釵子,只好悻悻的躺在牀上睡去。
時間飛速的流逝,很快就過去了半年,嚴寒的冬天過去,明媚的春光再一次降臨大地,秦靈芸像往常一樣在老夫子那裡讀書,半年的時間足夠她學習更多的知識。
老夫子和一般的教書先生不同,他除了教授一般的四書五經外,還會傳授很多的雜學,其中包括天文地理的衆多知識。這一日秦靈芸學習到了山林中蘑菇的辨認辦法。
走在路上,長高了小半個頭的秦靈芸微微一笑,思緒早已經飛進了山林裡面。
“今天去後山採蘑菇,晚上就有新鮮的蘑菇吃了,多餘的還可以賣掉。”秦靈芸打算獨自進後山。不過她不準備走遠,而只是走到附近較爲安全的地方採集蘑菇。
當天下午,秦靈芸就進入了後山,她不敢深入,而只是在離村子較近,地勢不高的地方尋找,她的腰上挎着小竹籃裡,弓着身子在茂密的草叢裡面,用樹枝拔開茅草找尋着。
在茅草當中生長着一種名爲炫藍的蘑菇,這種蘑菇個頭不大,大約只有小半隻手掌那麼大,色彩呈現暗藍色,藏在茅草的根部很難被發現。
“越是絢麗斑斕的蘑菇,毒性就越大,炫藍蘑菇雖然不夠好看,但是卻沒有毒性,吃起來口感很高,還有滋補的作用,價格不菲,如果今天我能採上一籃子,半個月的糧食都可以換回來了。”
秦靈芸一看到小挎籃裡面的十幾只炫藍蘑菇,不禁心中歡喜,這種蘑菇在鎮上能賣上很高的價錢,在村子裡卻沒有多少人去費心採摘。
這是由於炫藍蘑菇數量很少,而且沒有極大的耐心和眼力,是很難在一人多高的草叢裡面尋找到的,本身知道炫藍蘑菇的人就不多,即使知道,也沒有耐心去採摘,因而秦靈芸才半下午就已經小有收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