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爲營,殺機四伏。
縱然蘇秦一直謹慎小心,應對江城武道院埋伏下的陷阱,仍舊沒有逃出他們的計算。
若論心機,蘇秦自問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只怕他的對手不是一般尋常的人。
踏入狩天軍部第一天,教官就曾爲蘇秦上過一課,絕不能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對手,而江一倩正是如今蘇秦的弱點。
關心則亂。
回首望去,屠刀落下,再難回頭。
蘇秦本來沒有殺死這些江海市武術界的前輩,這羣人卻因他而死,死的慘烈,死的徹底,這一切的原罪都將歸於蘇秦身上。
永南萬巷終於走到了盡頭,蘇秦一舉擊敗江海市少半的武術界高手,這是一個輝煌的戰績,一個史無前例的戰績。
蘇秦的腳步卻十分沉重,眉宇間凝滯着一股暴戾的殺機,握緊了拳頭,卻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出了深深的巷口。
日落西山,永南萬巷外面,本該灰暗一片,此時卻有燈光交織,那是*。
多輛警車停靠在永南萬巷外面,甚至有一排身穿*的公安幹警舉起手槍,外圍拉着警戒線,許多人圍在警戒線外面,翹首觀望,更有許多閃光燈不停向蘇秦閃爍,現場同樣來了大羣記者。
“二哥!!”
一羣人在警戒線外擁簇,並有人吶喊,被公安阻攔在外圍,無法靠近。
蘇秦微微擡頭,掃視了外圍的人羣,其中赫然有他幾位兄弟到場,正是蕭戰坤等人,除此之外,更有一雙雙帶着憤恨的眼睛,正盯着他。
120車隊隨後趕到現場,衝向永南萬巷之中。
一名俏麗的女警端着手槍,逼近蘇秦,蘇秦望了她一眼,這女警眉目清秀,眉宇間卻帶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
蘇秦自知難逃,嘴角仍舊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放開手中的雨傘,舉起了雙手。
女警毫不猶豫將蘇秦雙手銬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盯着蘇秦道:“這回,你可成了江海市的明星了,回警局再解釋,上車吧!”
蘇秦被兩名警務人員帶走,外圍許多年輕人涌上前來,一個個憤恨的望着蘇秦,恨不得將蘇秦生生咬死。
這羣人應該是被蘇秦擊敗者的弟子親人,從他們的眼神中,蘇秦看出了他們對他的恨意,這種仇恨,蘇秦能夠理解。
秀麗女警將蘇秦帶上警車,蘇秦突然用扣緊的雙手,拉住她的手腕,湊過頭去在她耳畔問道:“美女,能幫個忙嗎?江氏製藥的二小姐,她好像失蹤了,我想知道她現在是否安全。”
“這件事好像跟你沒什麼關係。”秀麗女警神色一冷,厲聲說道:“趕緊上車,老實呆着,別想耍弄花樣!”
蕭戰坤幾個兄弟涌了上來,卻被外圍的警務人員阻攔在外。
正在這個時候,大批的社會青年,來到了現場,其中領隊的赫然有左江流與李雲華。
“餘隊長!”左江流上前跟一名中年幹警打了一聲招呼,看上去非常熟悉的模樣。
中年幹警打量着左江流帶來的一羣人一眼,贏了上去,從左江流手中接下遞來的香菸,笑了笑說道:“左總,你帶着這幫人過來,不是過來看熱鬧吧?”
左江流爲中年幹警點上煙,笑了笑說道:“江湖上的事情,一羣練家子,在這相約比武,沒必要把人帶走吧?你抓的人,是我朋友,給個面子,放了得了。”
李雲華走上前來,向中年幹警打了聲招呼,說道:“餘大哥,這件事,我能作證明,蘇秦的確是應約,纔來這裡與江城武道院的人比武較量,不知爲何,就被電視臺直播了。您在這塊,給個照映。”
中年幹警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自然。只要不鬧出大動靜,也就是問問話,錄個口供,沒你們想象的那麼複雜。”
中年幹警吸一口煙,示意左江流帶來的一批小青年,說道:“把你們的人,都給散了吧,聚在一起,影響不好。”
正在這時,一匹擔架陸續從巷子內擡了出來,全都被蓋上了白布,圍在警戒線外的一批家屬全部衝了過去,現場一片混亂,隨後傳來陣陣哭聲與謾罵。
“讓蘇秦給我下來,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打死他都不足以平憤!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能放過蘇秦!!”
“師父,你死的好慘!!”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把蘇秦放出來,我要和他比武!!”
大羣人涌向蘇秦被關押的警車,羣情激憤,足有上百號人,警力明顯已經不太夠用。
左江流與李雲華對望一眼,微微蹙眉。
中年幹警頓時一驚,有點荒神,立刻準備組織抗擊圍上來的那羣憤怒的青年。
“餘隊長,需要幫忙嗎?”左江流善意地詢問。
中年幹警微微蹙眉,已經將腰間的手槍拔了出來。
左江流劍中年幹警沒有說話,便命令衆多屬下,立刻把鬧事的人羣阻攔在外,不讓這羣人靠近警車。
二十多名警察,連同左江流帶來的一羣人,形成一道人牆,把外圍鬧事的年輕人與死難者家屬攔在外圍。
記者們在一旁找到合適的地點,進行現場拍攝記錄,還有記者涌上前來,對當事人進行採訪訪問。
現場混亂不堪。
蘇秦在警車內,不禁有點頭大,撓着頭,心中惱恨,重重的一拳打在警車上。
“蘇秦呀蘇秦,你怎麼這麼笨!這麼明顯的圈套,都沒有及時發現,江城武道院的特工組織怎麼能相信,怎麼能跟他們講什麼江湖道義?!你真是愚蠢,回到江海市,就忘記自己是誰了?!”
蘇秦在暗中自責,如今造成這麼多人傷亡,實在不是他的本意,但是卻要歸罪於他。
“李天佑?”蘇秦腦中突然一陣嗡鳴,因爲他透過警車的窗戶,見到了李天佑,李天佑隱藏在暗中,正在望着現場的情形。
“難道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
蘇秦突然明白了什麼。
“啪!!”
一聲槍響,將現場的噪雜聲鎮壓。
那名秀麗的女警站在警車頂棚,舉起手槍,厲聲喝道:“全都不許再鬧!事情警局會給大家交代,誰在阻攔公務,全都按照聚衆鬧事處理,全部帶回警局!”
“蘇秦殺了那麼多人,殺了我們的親人,你讓我們怎麼冷靜?!”
下面有人大聲高呼。
蘇秦有沒有殺人,暫時真的很難說。
尤其是從巷子中拉出來的人,有一多半都已經喪生。
視頻直播中,這羣人的確都是與蘇秦交過手,是不是死在蘇秦手中,大家心中自然清楚。
至於有人從中作梗,故意殺人嫁禍,他們當然無法知曉,更不會這樣猜想。
蕭戰坤等一羣人,此刻都沒有主心骨,更不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爲蘇秦辯駁,暗中商議該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雲華大哥。”郭魁走到李雲華面前,十分恭敬的向他點了點頭。
李雲華微微蹙眉,對郭魁並不熟悉。
郭魁解釋道:“蘇秦是我們的老大,不知道流沙黨這邊怎麼看待此事。”
李雲華豁然明白,當即笑了笑,說道:“你覺得呢?”
郭魁被這麼一問,頓時心中沒底,蕭戰坤等人在旁,同樣覺得,蘇秦殺人罪名坐實,對於李雲華等人,自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們纔不會出手幫助蘇秦脫罪。
姜浩怒起,指着李雲華道:“李雲華,那天大家是怎麼說的?說好了立蘇哥做黨魁,這才幾天?就出來這麼檔子事!到底是不是你們乾的?!”
“咔咔!”
李雲華動作極快,一把扣住姜浩的手指,將他擒住,按在身前,隨手又將姜浩推出,姜浩吃了暗虧,痛得狠狠咬着牙,怒視着李雲華。
“哼!”李雲華冷哼一聲,一臉不屑,說道:“蘇秦有你們幾個兄弟,真是他的悲哀!放心吧,蘇秦是我們流沙黨的黨魁,那就是我們的老大,老大出事,我們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蕭戰坤、姜浩等人都是一愣,完全沒有想到李雲華會這樣大包大攬。
郭魁聽了李雲華這話,倒是稍稍心安,當即謝道:“希望華哥能夠守信。”
正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人衝近警車。
蘇秦見到這個人,頓時動容,趴着車窗望向他。
來者正是聶少華,聶少華手中拿着那把雨傘,在窗外急切地說道:“蘇秦,蘇秦!怎麼回事?!你怎麼被抓起來了?!”
可惜蘇秦被關在車內,聽不見他說話,但是能夠辨別他的口吻。
秀麗女警蹙眉,一把將聶少華推在一旁,說道:“別妨礙公務!”
聶少華打量了女警一眼,卻向她伸出雙手,說道:“我是蘇秦的同黨,沒看直播嗎?我跟他一起的!把我也抓起來吧!”
秀麗女警微微蹙眉,覺得這人有意思。
蕭戰坤等人聽到聶少華的話,一起走上前來,想要問問情況。
“咔咔咔!”
秀麗女警十分熟練地將聶少華扣了起來,拉開車門,將他也塞進了警車中。
“什麼情況?”蘇秦問道。
聶少華搖頭無奈,說道:“我找到唐飛,唐飛告訴我,那幫人根本就沒有抓走江一倩!”
“沒有抓江一倩?”蘇秦蹙眉,疑惑不解,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難道……難道他們給我用了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