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燕青敗了?”
陸燕青被徐志強擊飛擂臺,受傷似乎不輕,受到了一羣武館人的嘲笑,這羣都是粗魯的年輕武人,完全不顧陸燕青是什麼身份,甚至沒人上前攙扶陸燕青一把。
“嘖嘖!”蘇秦摸着下巴搖着頭,說道:“徐志強真不會做人啊,瞧把陸燕青傷的,那真不是一般的嚴重,看樣子要很長一段時間能恢復,這段仇算是結下了!”
李雲華一臉的焦急,推開兩旁正在嘲笑陸燕青的傢伙,自己親自上陣。
李雲華走到陸燕青身邊的時候,陸燕青已經強忍着胸口的劇痛,站了起來。
李雲華笑臉相迎,打算向陸燕青說幾句抱歉的話,討一個諒解,誰知道竟然被陸燕青一把推開。
陸燕青冷笑道:“你師兄的本事不錯,可是用的卻是邪門歪道的功夫,我敢說,他手上肯定有毒,而且不是一般的毒,那可不是什麼黑沙掌白沙掌煉出來的,估計是長期用毒藥水浸泡煉出來的吧?!”
李雲華頓時一愣。
陸燕青根本沒再理會李雲華,直接衝出羣人,朝着武館外走去。
臨走的時候,陸燕青瞄向蘇秦一眼,蘇秦撓着頭,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向他拱了拱手,算是爲他送行了。
陸燕青向蘇秦冷笑一下,雖然無言,但是兩個人總有一種不需要語言,就能夠溝通的感覺。
“哎!陸兄,你的仇,我幫你報,你先回去養傷,回頭我去看你。”
“小子,少說風涼話,這次我來是爲你探探底細,他手上有劇毒,你可小心着點,萬一你傷了,咱們的約定也就到此爲止!”
“約定?你的意思是,我如果撐得起今天的場面,你會幫我?”
“看你表現!”
這番對話,其實完全不存在,但是蘇秦總是感覺這是真實的對話,蘇秦完全從一個眼神中,解讀了對方要表達的一切,他也爲此心存感激,單論功夫強弱,這徐志強的確算得上他在江海市見過的最強的一人。
徐志強手上有毒,這個蘇秦其實雖然沒有完全看的出來,但是他的毒,真的能夠對自己產生威脅嗎?!只怕不能!!
徐志強被激怒,率先上場,這和李雲華原來打算用車輪戰方式,讓蘇秦趴下,已經相差甚遠。
蘇秦此刻成爲獨一號的挑戰者,或者說是應戰者,顯然不能那麼淡定地坐在那裡。
此時已經有人先蘇秦一步坐不住了。
“徐師傅功夫了得,八卦刀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啊!只是我們江海市出了一個目中無人的小子,這個小子就先現場,如果你能把他也給撂倒,今後這家武館,我看就能站得住腳啦!”
“說得沒錯!蘇秦目中無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上次在永南萬巷,把我們的館長打成重傷,至今都沒有登門道歉!這種沒有武德的人,依我看就不該讓他留在江海市!”
“沒錯!不該讓這種留在江海市!”
“李雲華,你父輩也算是咱們東江武術界的泰斗,難道你不該說句公道話嗎?!聽說,他還成了你們李家的上門女婿?!目前還掛了一個流沙黨黨魁的名頭,有這件事情沒有?!”
“是啊!李雲華,你不能這麼幹啊!你得給大家一個交代,是不是啊?!”
“給大家一個交代!”
“把蘇秦趕出江海市!”
“……”
突如其來的一場風暴,就這樣在武館大院內形成,或許,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蘇秦卻完全當作是耳畔的一陣風,完全沒有計較這羣人的嚷嚷。
江小染在一旁聽着這羣人嘰嘰喳喳,頓時上火,爲蘇秦焦慮起來。
“師父,師父!你聽聽,這些人都在說你呢!你怎麼一點反映都沒有,難道就讓他們這樣敗壞你的名聲嗎?!”
“唉!”蘇秦嘆了口氣,說道:“小染啊,人的名聲是靠自己爭取的,光憑嘴巴說,有用嗎?好使嗎?!要不然你替我跟他們爭辯爭辯,搞一個脣槍舌戰?”
江小染嘟囔着嘴巴,說道:“我哪裡說得過他們那麼多張嘴巴?更何況,這件事又不是在指責我,他們在指責你好不好?”
“身爲我的徒弟,你就不能成爲師父的貼心小棉襖啊?”蘇秦說道。
江小染認真的問道:“師父,你不是認真的吧?真的讓我去和他們理論?”
正在這個時候,李雲華強裝着不得已的模樣,終於在衆人推送下,站了出來。
“大家稍安勿躁,這件事我來爲大家解釋解釋。”
李雲華站了出來,向臺前衆多武館的代表,伸手示意,讓他們稍安勿躁,其餘場下的人,也有不少向蘇秦發起攻擊的,但是,在此刻卻都不約而同安靜下來。
“切,真會演戲,我怎麼就沒看出來,李雲華那麼有心機呢?”蘇秦蹙眉嘆氣,說道:“交友不慎啊!不對,我好像和他也談不上是什麼朋友關係。”
“蘇秦!”李雲華望着蘇秦,面帶尷尬地樣子,說道:“在這種場合,我也真的不好庇護你,雖然你現在和李家沒什麼直接的關係,大家也都清楚,其實當初在松鶴樓,你爲了救我和佳穎,殺了人,這件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是我仍然對你心懷感激。關於你在永南萬巷的事情,這件事,我想你做的的確是有點偏激,雖然大家約你比武,但是畢竟都是前輩,你怎麼能對前輩們痛下狠手,殺了其中多人,還讓許多武術界的朋友,至今臥牀不起,而你卻沒有一點歉意,這實在是讓我也無法容忍,不如你自己出來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蘇秦一直冷淡的望着李雲華,沒想到他竟然把松鶴樓殺人的事情,也推卸到自己身上,實在是無恥到了極點。
“好啊!”蘇秦也不含糊,直接起身走到衆人的視野之中,說道:“先說說永南萬巷的那場公平、正義的挑戰。在永南萬巷,前前後後埋伏了三十多人,敢問這是什麼規格的挑戰?在永南萬巷,老祖宗都有規定,比武雙方,如果是因爲仇怨約戰,雙方可以不公平,在永南萬巷之中,無論生死,事後不許再提!請問諸位,我與你們是有仇呢,還是有仇呢?!還是……你們收了別人的好處,不得不出來向我發起挑戰?!”
蘇秦說得一羣武館的人,啞口無言,沒人能夠站出來還口。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向大家挑明!”蘇秦再次揚聲開口,面相南側的衆多觀衆,說道:“各位武術界的鄉村父老朋友們,今天到此的人,多少都和武術界沾邊,又或者是咱們東江的宿老。我們東江自古有句話傳下來,外敵入侵靠兄弟,兄弟齊心抗國難。練武強身,也是爲了強國,現在是和平年代,難道有他國在我們的地盤上耀武揚威,欺凌弱小,甚至成爲咱們地方武術界的權威,你們認可嗎?!江城武道院是什麼地方?在座的有多少人在那裡掛牌領取月俸?江城武道院到底是什麼地方,不用我蘇秦多說吧?!”
“今天,我蘇秦敢站在這裡,並不是我蘇秦功夫多強,也不是我蘇秦初生牛犢不怕虎,而是我蘇秦本身就問心無愧!見到大家,我心裡是熱乎的,可是面對你們的叩問,我本該什麼話都不說。但是,我不說話,就會讓別有用心的人得逞,我不能,我不能這麼窩囊的承受這段時間大家對我蘇秦的各種猜疑和誹謗!”
“我蘇秦只是出生在清平鎮的一個浪蕩少年,小時候失去了父母,我不是什麼英雄。我是誰,我在清平鎮從小被稱作‘痞子王’,如今我可能在大家眼中,仍然是一個痞子的形象,但是,我問心無愧!我從不欺凌弱小,我也從不任人欺凌!”
“今日,我站在這裡,接受大家的評判,也接受大家對我的挑戰,不僅僅限於站在臺上的徐志強館主!”
蘇秦站在院中,慷慨激昂的這一番陳詞,現場竟然無人反駁,而且是鴉雀無聲。
甚至是蘇秦說完這些話之後,很久的一段時間,大家陷入了沉默之中。
直到一個人爲他鼓起了掌聲,江小染大叫一聲‘好’!這個時候,站在院子南面的衆人,才熱烈地鼓起掌來。
蘇秦用事實用一顆赤誠的赤子之心,贏得了現場觀衆的人心。
李雲華與在場諸多武館的代表,不禁有些難堪,因爲蘇秦所言,全都是事實。
江城武道院是什麼地方,日本人開設的武館,只是因爲日本人軟硬皆施,長期的友好態度,再加上一些誘惑,就讓這羣腐朽的人認爲一個冠冕堂皇的說法,武林一家親,其實什麼一家親,江城武道館分明是在利用這羣人的貪婪與順從,使他們臣服而已。
這是一記麻醉藥,會讓那些頭腦不清晰,意念不夠堅定,仇恨不夠深刻的人,陷入沉睡,陷入一個惡性循環,繼而成爲一個工具,爲他們而做事,做壞事,卻還不自知。
蘇秦正是用他的行動,點醒了他們。
蘇秦說了這番話,雖然是在爲自己爭取到東江鎮更多的民意,爲自己將來統領東江黑道預熱,但是說出這些話,心中覺得痛快多了。
江小染在旁聽的激奮不已,甚至是激動的跳起了來爲蘇秦鼓掌。
“說的太好了!太好了!!”
李雲華此刻更爲惱恨蘇秦,只是在這種煽動下,他又沒臉也沒有理由正當的回擊反駁蘇秦。
正在這時,徐志強突然一聲爆吼。
“東江武人,擂臺上見高低,任你信口雌黃百般狡辯,那也不能成爲你殘害東江武術界的理由!你可敢登臺和我一戰?!”
蘇秦嘴角微微上揚,冷笑一聲,答應道:“徐志強,你心裡一直想擊敗我,一舉在江海市揚名,我給你這個機會。”
“好!!很好!!”徐志強十分自信的冷笑,目光一寒,厲聲說道:“這次我們比武,即決勝負,也決生死!!你可敢?!”
“哼!”蘇秦嘴角揚起冷笑,目光同樣一寒,說道:“挺自信,很得意啊!好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