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去而復返,帶回來了一羣貴客。
蘇紅作爲松鶴樓最高領導,排場自然是不小,專門設了晚宴招待唐羽落。
只是唐羽落似乎並不是很喜歡蘇紅,但是蘇紅和蘇顏的關係不一般,兩個人倒是沒有掰開面皮,只是口不對心的寒暄之後,蘇紅就離開了,江小染倒是在宴席上作爲唐羽落的陪客,這兩個小丫頭倒是很聊得來。
蘇紅倒是成了蘇秦的御用閒人,幫蘇秦處理傷口,沐浴更衣,那些髒活累活,全都被蘇紅給包辦了。
或許是因爲蘇秦與蘇紅在一起做過的緣故,蘇紅對待蘇秦突然變得體貼溫柔了許多,蘇秦有什麼疑惑,只要不是原則性問題,全部回答,而且很耐心的回答,這讓蘇秦有着飄飄欲仙的感覺,尤其是蘇紅在爲蘇秦沐浴更衣,擦拭、清理傷口的時候,那種感覺,真是痛並快樂着。
“將來有什麼打算嗎?”
蘇紅突兀地問了一句。
蘇秦微微一愣,笑了起來,說道:“我們還年輕,想太多以後的事情,會不會太累了?難道……紅姐想和我造小孩,過日子?這好像不太像你的風格啊。”
“滾一邊去!”蘇紅沒好氣地瞪了蘇秦一眼,說道:“給你幾分顏色,你就得意了是吧?”
蘇紅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明顯有點感傷。
再強的女人,那麼多年獨自奮鬥,沒有依靠,也會很累,也會很想找個男人依靠。
蘇秦自認爲自己還很年輕,而且他的身份尷尬,一旦暴露,身邊的人都會有危險,看得出蘇紅眼神深處,有一種特別渴望的東西,那是一種小女人脆弱的眼神。
“紅姐,有件小事情想要拜託你。”蘇秦突然轉開話題,說道:“你能幫我把小染送回家嗎?今天我顯然沒時間送她回去。”
蘇紅回頭打量尚在浴桶內的蘇秦,突然問道:“你身邊到底有多少女人?江小染和江一倩可是親姐妹,你不會把她們姐妹倆都……”
“說什麼呢?”蘇秦面帶尷尬,說道:“別鬧了,好嗎?我和小染,怎麼可能?!”
蘇紅聽了蘇秦這句話,臉色一板,冷笑道:“這麼說,你和江一倩是真的咯?”
蘇秦頓時覺得自己說的話有漏洞,再去彌補也來不及了,蘇紅那麼聰明的女人,豈會被他忽悠,當即承認道:“是!我對江一倩是有那麼一點點意思,可是人家不稀罕我啊!那也沒辦法。”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喜新厭舊,喜歡就喜歡唄?!在別的女人面前,非要說自己不喜歡,又或者拿別的不可能圈住女人,讓她們成爲你們的備胎,真是可惡至極。”蘇紅似乎對男人沒什麼好感,也看得很透徹。
蘇秦嘆了口氣,從浴桶中站了起來。
蘇紅倒是也沒有避開自己的眼神,反而在蘇秦身上上下瞄着,有些心潮澎湃,又俺耐住那種表情,不屑一顧很是自然地轉到一旁。
“蘇秦,我警告你,別以爲今天和你做了,我就是你的女人。姐姐只不過是一時興起,臨幸了你而已,別多想啊。”蘇紅轉頭說了一句,擺了擺手離開,說道:“走了,我去送你的小美人。”
蘇秦很喜歡蘇紅這種態度。
從浴桶中出來之後,在蘇紅的房間找了一身蘇紅爲他準備好的衣服穿上,走到鏡子前,照了照鏡子,臉上的兩個傷口已經有癒合的跡象,隨即拿來兩個創可貼貼上,身上的幾處傷口用防水貼粘着,被蘇秦從身上揭了下來。
幾處傷口之中,只有一處傷口非常深,其餘那些傷口基本有了癒合跡象,蘇秦發現,隨着身體不斷承受傷害,恢復的能力越來越強,似乎是在這段時間淬鍊中,熟悉了這種環境,受傷恢復的速度越來越可怕,受傷之後帶來的副作用也比以前強烈。
蘇秦清楚的知道,如他這種身體,一般壽命不會太長,倒並不是臟腑受傷,而是精神受不了,人的精神一旦出現問題,整個身體的運作就會失去協調,在這種情況下的人,等於是廢了,而且壽命也必然不會太長。
蘇秦雖然僅僅只是經歷了幾次血戰,這種血脈在體內形成時間不過一年多,但是他本該是一個死人,硬是被用高新科技的手段救活,換句話說,蘇秦的生命都是借來的,必須換回去。
照着鏡子裡面的自己,蘇秦忽然覺得自己特別不真實,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怪物、異類。
回想自己的人生,好像也沒有多少溫度,除了與戰友在一起,能夠感覺到和他們是一家人之外,外公蘇計哲有他童年和少年的回憶,邱嵐給了她初戀的溫度,真正讓蘇秦再次感到家的溫暖,還是源自江一倩。
這或許正是蘇秦把江一倩看得非常重的因素之一,人的感情有的時候真的很奇怪,尤其是當事人,根本沒辦法抽離出去,客觀的看待問題。
正在蘇秦照鏡子的時候,突然見到鏡子邊角貼着一張便利貼,上面寫着兩行小字。
蘇秦將便利貼揭了下來,嘴角浮現一抹邪邪的笑意,隨後將便利貼撕碎扔進垃圾桶內。
披上外套,照着鏡子,摸着下巴,左右對照着觀望,蘇秦又一次露出邪笑,笑得很得意,隨後搖了搖頭,長嘆了口氣。
剛從蘇紅的房間走出來,被突然冒出頭來的一位美女撞個正着,或許是蘇秦心虛,竟然有點緊張,甚至是臉都紅了,撓着頭尷尬的笑了笑,向女服務員打了聲招呼:“小雅?你……”
凌雅臉色不是很好,低着頭沒敢正眼看蘇秦,直接將一件東西,塞在蘇秦手中,轉身就跑開了。
蘇秦有些納悶,突然微微蹙眉,發現凌雅今天穿得不是酒店內的旗袍制服,而是穿着一身長裙,頓時讓蘇秦有些困惑,翻開手中摺疊的很整潔的一條黑色圍巾,這條圍巾非常精緻,若不是圍巾上帶有一股凌雅身上獨有的體香,蘇秦真的分辨不出,這條圍巾到底是買來的還是出自凌雅之手。
蘇秦望着凌雅離去的背影,搖頭表示很不理解,展開圍巾打量了一番,突然有一封信從圍巾內掉落。
“咦?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我撞上了桃花運?!一個個都急着向我表白。”蘇秦心中暗自得意,同時又覺得爲凌雅感到並不值得,因爲他心中清楚,凌雅是一個很好的女孩,自己真的是配不上人家。
蘇秦沒有猶豫,撕開信封,展開那封信迅速瀏覽起來。
這封信寫得很用心也很用力,並不算是太長,但是字裡行間,分明透着一股酸楚的愛意,同時又有一個少女的孤獨感和無助感,非常渴望得到溫暖和保護,尤其是希望能夠得到蘇秦的愛慕。
除此之外,蘇秦還從信中看到了另外一個訊息:凌雅決定隱瞞所有人,自己離開,離開不屬於她的松鶴樓,承擔一些她自認爲應當承擔,卻承擔不起的事情。
信中沒有言明,但是蘇秦只是看過一遍,立刻明白了凌雅的心事,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凌雅的心思非常沉重。
“這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蘇秦收取了那封信放入懷中口袋內,又將圍巾披在自己脖子上,便向着樓梯口衝去。
只可惜電梯已經下去了,蘇秦立刻通過樓梯道跑了下去。
五層高的樓層,並不是很高,蘇秦身上有傷,極力在樓梯道奔跑之下,傷口還是很疼的,甚至有被震裂的跡象,蘇秦都沒有理會,以最快速度奔跑向一樓。
蘇秦走到一樓,發現電梯落下一樓之後,再次升了起來。
撞見一個女服務員,蘇秦直接上前問道:“見到凌雅了嗎?”
美女服務員有點錯愕,又有點受寵若驚的模樣,遲疑了兩秒,捂着嘴巴回答道:“剛剛出去了吧?我也沒看得太清楚。”
蘇秦沒等美女服務員把話說完,又一次衝了出去,衝向松鶴樓外。
此時,外面的天色完全的暗了下來,甚至是看不起太遠的距離。
凌雅的背影,落入蘇秦的視野,凌雅正在準備上一輛奔馳,打算離開。
蘇秦飛快地跑了過去,並且揚聲喚道:“小雅!!”
蘇秦連續叫了三聲,這才衝近松鶴樓外面的道路,此時,凌雅聽到了蘇秦的聲音,回頭望向蘇秦,反而更加急促地鑽進了車內,並關閉了車門,促錯司機,趕緊開車。
車門已經關閉,車子已經啓動,蘇秦這纔剛剛趕到近前,用力拍打車門的時候,車輛已經轟鳴響起,直接開車載着凌雅離開。
“小雅,小雅!!你要去哪?!”蘇秦用力拍打着車窗,並且沿着汽車移動的軌跡小跑。
車窗終於落下,車子卻並沒有減速分毫。
“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們原諒我的自私,不要找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告訴紅姐,我謝謝她!”凌雅面色淒冷,略顯有點苦澀,眼神卻是十分的堅定不移,最後揮手向蘇秦告別。
蘇秦跟着車子,追蹤了一段距離,但是受了傷的他,根本追趕不上車輛,不由一陣惱恨。
車輛並沒有拍照,應該是有人故意把車牌卸掉。
蘇秦只能站在原地,拿着那條圍巾,眼睜睜看着那輛車從他身邊把人帶走,卻無能爲力。
“我操!”蘇秦狠狠地一腳踹在路燈上,手中緊緊地握着那條殘留凌雅味道的圍巾。
在蘇秦心中,凌雅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尤其是接觸次數多了,蘇秦完全把她當作自己的妹妹看待。
當一個人喜歡你的時候,她在某種程度上,與你的關係就不一般了,至少在蘇秦的眼中,凌雅不是一個陌路人,應該算得上是自己的親人。
陸燕青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從松鶴樓走了出來,站在蘇秦的身後,與他一同望向那輛消失在路上的奔馳車。
“這個女孩對你很重要嗎?”陸燕青淡淡的問道。
蘇秦搖了搖,說道:“不是很重要。但她是從我的眼皮底下被人帶走的,我有義務確定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