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刀口拖在水泥地上,走進了倉庫。
倉庫的房間之中,充滿節奏、強勁的音樂在女人按下的播放機下,響了起來。
鬍鬚男連忙脫下衣服,撲上去時,被周錦推開,紅脣微翹,“別這麼急,我收費很貴的,你有那麼多現金嗎?”
“美女,幹我們這行,撈的都是現金。”男人邊說,邊解開腰帶,將褲子脫了下來,還有一支腳沒邁出庫管,紅色的高跟鞋走進低垂的視線之中。
踏踏踏……
“有現金就最好了,省得白來一趟。”
男人擡起目光,映入眼簾的,是女人修長嬌嫩的手掌。
啪的一記耳光。
高瘦的身軀直接摔倒在地上。
蘇喂蘇喂蘇喂——
勁爆的音樂之中,周錦搖曳腰肢隨着節拍閉目搖擺起來,房間外面,正在打牌,或想要去偷聽的人走過去,堆積的貨箱後面,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你是誰!”
有人發現了對方,大聲喊出聲的一瞬,沉重的關刀直接劈下。
……
房間裡,天花板上的七彩魔幻燈映着搖擺的女子,光影晃動,那邊,捂着臉掙扎起來的鬍鬚男,從沙發後面抽出一把刀,大吼:“臭婊……”
擺動的窈窕身形,挪開腳步,轉身避開撲來的一刀。
下一秒,尖銳的鞋跟直接插進男人的後臀,“啊——”撕心裂肺的慘叫從鬍鬚男口中爆發出來,整個人趴在地上。
…….
轟——
慘叫的人影倒飛,空中翻落,狠狠砸在貨箱上,濺起一片灰塵。
雪亮的關刀鋒口上,鮮血一點點滑落,形成一條紅色的直線隨着戴着關公面具的身影朝前過去,四下到處都是手、腳殘肢,十餘人抱着斷口,在地上打滾發出淒厲的慘叫,或已經陷入意識模糊,無力的呻.吟。
黑瘦的漢子握着之前鬍鬚男給他的木棍,顫顫兢兢的站在二樓上,看着發生的一切,隨後,看着對方倒提青龍刀一步一步走上來。
前路被堵,又無後路。
顫抖的抱起拳頭,雙膝跪了下來,帶着發抖的嗓音,哭喊起來:“饒命…..求求你……”
披着黑布,戴着關公面具的沉默身影,只是偏過頭,朝那邊幾名小孩嘶啞的開口,說了一句:“把眼睛閉上。”
那幾名小孩看着對方,麻木的臉上終於有了情緒波動,怯生生的朝後挪步,哆哆嗦嗦的擡起小手捂住雙眼,耳中就聽“啊——”慘叫,傳入耳中,一個個嚇得蹲在地上直髮抖。
身影拖着關刀跨過一雙斷手,走了下去,隨後打開響着音樂的房間。
七種顏色晃動的光斑裡,周錦正在毆打地上的男人,見到夏亦進來後,這纔將對方拖起來,扔到沙發上,理了理棕栗色的秀髮,退到一旁,點燃一根菸。
嘴脣微凸,吐出一道煙圈:“老闆,看來你是對的,這種人藏的現金還真的比較多。”
她目光示意那邊搜刮出來的,堆砌的八疊百元面額的紅鈔。
“嗯…..找個袋子把錢裝走。”
夏亦走過哀嚎的鬍鬚男身旁,撿起地上的一部手機,撥了報警電話,片刻,開口:“我是要報警,成銀市火車東站,第四十五號倉庫,有人拐賣兒童、偷竊、行騙、故意致殘…..你們派人出警過來看看吧。”
說完,掛斷了號碼,丟到一邊。
轉身,一刀將地上那人手臂齊根削了下來,鮮血狂涌,鬍鬚男痛的幾乎昏厥過去。
夏亦拄着關刀蹲下身,聲音從面具裡冰冷的發出:“往後,你就跟你的兄弟們一起好好在街邊要錢吧,人要自食其力才行。”
這才與打包好錢的周錦一起從後門離開。
巷子的不遠,寫有‘自用’的老年樂,胖子降下車窗,連忙接過錢放到座椅下面,那邊的夏亦解下身上的黑布,將青龍刀裹了起來,放到車頂繫好。
隨後,夏亦讓周錦與裡面待着的郭滿媛一起坐着,先回租住的地方。
他想自己在四處走走。
“老亦,那你小心一點,別被攝像頭,或者警察給認出來。”胖子叮囑一聲,這才發動老年樂,突突突的離開。
等人走後,夏亦點上一根靠着牆壁望着那邊巷子的出口,等了片刻,沒有漏網之魚逃出來,他這才轉身離開,混入人潮來去的街道之中。
過完年之後,他們來到百仁市西北面,距離青龍山風景區三百多公里的這座城市,之前在途中,也像這般劫了幾個團伙,當然也只能拿現金。
被圍剿之後,夏亦想過要暫時離開國內,去外面避避風頭,偷渡的費用,其實也不低,如果再加上人質郭滿媛,就要準備四個人的…..
當然周錦提議乾脆直接劫了蛇頭,但被夏亦否決了,萬一在海上出了意外,那就真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困境。
至於爲什麼會選擇這些團伙。
還是因爲對方的錢財來路不正,被劫了,也不敢隨意聲張,或者選擇報警,能減少夏亦被暴露的可能,但這次稍例外,利用釣魚的方式進來後,他才知道這是一羣利用小孩來賺錢的團伙後,就沒想過只是劫一些錢財了。
畢竟這種團伙弄人致殘,那麼就該得到相同的待遇才行。
嗯…..也有夏亦不爽對方的心理原因。
街上走了一陣,見到有警察在街邊巡邏,夏亦意識到自己走的有點遠了,方纔轉身原路返回,順便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大袋零食。
走出超市的時候,幾輛車閃爍着警燈從他面前過去,朝着倉庫的方向行駛,途中還差點與一輛紅色的寶馬差點發生擦刮。
車主是一名女性,如果夏亦在場的話,一定會記起來。
正是那天在木屋前的三人之一的紫紅色羽絨服女子,她與另一名想釣金龜婿不同的是,只是爲了好玩,那天才跟着來的。
經歷那風雪裡的大變後,整個人的氣質稍改變了許多,和那個中二男子也少有了往來,畢竟她家中富裕,看不上對方那點錢財。
不過,開春後,家裡出了一點事,讓她感到棘手。
她握着手機看着警車離去,這纔想起電話那頭,說道:“爸爸,別擔心,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他或許能幫忙….嗯,在青龍山……我明天就去一趟。”
說完,她掛了電話,打着方向燈,駛入車道時,與旁邊抱着一袋零食的夏亦交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