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看了一眼明顯在門外等待已久的“管家”,濮陽顥開口道,“有事?來書房說吧。”
轉頭對着月兒等人說道,“娘娘醒了就派人來通知我。”
“是,殿下。”
而後細心的吩咐月兒等人不要吵着蘭箬璇休息,待她醒了好好伺候。直到聽見她們的回答,濮陽顥才放心的帶着“管家”離開。
“雲兒姐姐,你看你看,姑爺對小姐好上心哦,真好。”
一等濮陽顥走遠,月兒就開始“不甘寂寞”的嘰嘰喳喳起來,果然像箬璇私底下戲說的那樣,這月兒啊,簡直就是一隻不知疲倦的小麻雀。
在月兒看來,她的主子永遠都只會是蘭箬璇,不管小姐的夫君是皇子還是王爺,他都只會被稱作姑爺,而不是將箬璇稱爲夫人或是娘娘。這看似只是一個小小的稱呼問題,但是卻無形中表示了,她們實際上是真心聽命於何人的。
當然,這也僅僅是在背地裡的叫法罷了,在外面,甚至是在濮陽顥的面前,他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而且她們也不想別人暗地裡議論蘭箬璇不會教下人,所以還是乖乖的爲好。
“怎麼?月兒也想要嫁人啦?不過也是,女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留成仇,更何況你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還是早早的將你嫁了算了。”
雲兒爲了逗她,還裝出一副感慨萬分卻又很無奈的神情,惹來月兒的臉羞得一陣燒紅。就連本來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她們鬧的雨兒,也被她這小女兒家家的樣子逗笑了。
“雲兒姐姐最討厭了,就知道開我的玩笑。啊?雨兒姐姐!連你也笑我,我要告訴小姐,說你們欺負我。”
“說啊,看看小姐是幫你還是幫我們。不過我想啊,估計你一說,小姐也考慮考慮你的婚事了。”雲兒笑着,繼續調侃,她可是有把握,小姐絕對不會幫月兒的。
“不過,好像有人比你更快,已經有着落了呢。”說着,就轉頭看向一臉笑意的雨兒。
“誰……雨兒姐姐?啊!”順着雲兒的視線,月兒看到一臉不自然的雨兒,這是才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對勁的。
不對勁,真的好不對勁,她怎麼現在才發現呢。之前的雨兒雖說不至於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也沒有現在這般鮮活,難不成……
“雨兒姐姐,你不會是真的有意中人了吧。”月兒叫道,一臉的興奮跟好奇,究竟是誰,這麼好運能夠讓雨兒姐姐動心,真是好本事呢。
“月兒,小點聲,吵到小姐了。來來來,跟我們說說,這是什麼情況啊?”
別看雲兒前面一句話說得無比嚴肅,到了後面,神色卻與月兒無異,一樣的好奇,兩眼放光的盯着雨兒,期待她說出些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
“我……我……”被兩人盯着,雨兒的神色更加不正常了,連話都說不直了。
就在她頂不住,準備“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時候,房中蘭箬璇的聲音響了起來,“月兒。”
“小姐,你醒了?”雖然很想聽雨兒姐姐說話,但還是小姐重要點。
眨眨眼睛,示意雨兒“待會再聽你說”,月兒就轉身跑進了屋子。
“我……我回閣裡看看,若是小姐問起的話,就說我遲點就回來。”說完,雨兒作勢就要轉身離開。
自從箬璇成親以來,雨兒就開始呆在了瑜璫閣,只是會每天偷偷到箬璇面前彙報一下。
只因當時濮陽顥還不知道瑜璫閣的存在,而雨兒作爲陪嫁丫鬟來到皇府的話,也不好總是出府,這樣會引起濮陽顥懷疑的,可又不能不出去,所以在出嫁前,箬璇才決定將雨兒撥到瑜璫閣中的。
但是依着現在的情形,該知道的事情,濮陽顥也都已經知道了,所以也就不存在這些彎彎曲曲的想法了,雨兒回到了箬璇身邊,只要出府的時候注意別讓其他人發現就好了。
“嗯,去吧。若是真的覺得好的話,可以一起度過的話,大可以告訴小姐,小姐絕對不會阻止的。”雲兒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雖然很小聲,但是她相信雨兒一定聽到了。
果然,“嗯,我知道了。”
看着雨兒顯得有些慌亂離開的背影,雲兒笑了笑,即便雨兒是他們三人之中年紀最大的,可在感情的方面一直都還不如月兒開竅,所以能夠看到她有着落,確是一件令人安慰的事情。
“唉,我們這種沒有意中人的,還是乖乖去爲小姐準備早膳吧。”說着,腳步輕快的朝小廚房走去,完全看不出有她語氣中說得那樣“憂愁”……
“說吧,有什麼事?”
在椅子上坐下來,看着前方的人,濮陽顥開口問道。
管家,應該說是劍,恭敬的站在桌子前,小聲的說道,“主子,人找到了。”
“人?什麼人?”濮陽顥被他這莫名的一句話弄迷糊了。
什麼人被找到了?他似乎最近都沒有下命令讓他們找什麼人啊,他們找到什麼人了?
靈光一閃而過,莫不是……
“那個玉佩的主人已經找到了。”
“她人現在在哪?”
“回主子,就在京城……”
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偷偷擡眼看了濮陽顥一眼,試圖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些什麼,卻發現他的神情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無波無瀾,什麼都看不出來。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將探出的身子靠回到椅背上,濮陽顥揮手道。
“是。”
等書房的門再次被關上的時候,濮陽顥靜靜的發呆,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旋即慢慢拉開書桌的抽屜,從中拿出一個錦盒,打開,裡面赫然躺着一個玉佩。
這個玉佩不似尋常的玉佩那般,呈白色或是淡青色,反而是一種奇怪的淡粉色,卻又出奇的好看,看着沒有任何的不舒服,一眼就能讓內行人看出它是珍貴的黃玉。
黃玉已是難得,粉色的黃玉就絕對是無價之寶。而且放了十幾年都不褪色,足以讓人趨之若鶩。
玉佩不大,可是上面的圖紋卻是十分的精緻清晰,外環有一條細細的銀絲環繞,正中央刻了一個“雪”字。
雪,的確是挺應景的,那年不正是在飄飛的雪花中遇到她的嗎?不知她可還如當年那般純真,能夠給人帶來溫暖。
“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你了,可惜……”可惜我已經有了我最想要保護的人了。
呢喃着,濮陽顥的腦海中出現的小女孩,忽然就變成了箬璇的身影。
人後的她,摘下面紗,那張明媚豔麗的小臉,總是那樣的倔強、不服輸,說起話有時候還挺氣人的,但在關鍵時候卻是真實的讓他感受到支持與安心的,比那一時的溫暖,來得更動人。
輕笑了一聲,濮陽顥將玉佩放回原位,關回櫃中。
罷了罷了,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不會時常回想起那個小小的身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張面紗下的小臉。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找到她,遲些讓人將玉佩物歸原主,這樣也算是兩清了。
“殿下,娘娘醒了。”門外響起女婢通傳的聲音。
“嗯,我知道了。”起身拍了拍平有些褶皺的衣裳,濮陽顥笑着走了出去……
ωωω● Tтkan● c○
“小姐小姐,好消息,有好消息。”
半年之後的一個早晨,月兒匆匆忙忙的跑進蘭箬璇的房間,帶着一臉的興奮推開門,笑容瞬間凝固,再也笑不出來,僵硬着身子,不知是該進去好呢,還是該退出去好。
只見房中箬璇衣裳微亂的坐在濮陽顥的腿上,雙脣紅腫,臉紅得誇張,而濮陽顥則一臉陰鬱的盯着月兒,似乎想要將目光化作利劍,刺穿月兒一般。
“小姐……”
月兒還呆呆的站在門口,不知進退,弄得雲兒在後面默默地無奈,都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這樣毛毛躁躁的,不知穩重爲何物,再這樣下去,終有一天她會被姑爺送走的。
“說吧,有什麼好消息?”從濮陽顥的懷中站起來,箬璇整理一下衣服,淡淡的說道。
這段時間來,她們談起瑜璫閣事情的時候都沒有可以的去迴避濮陽顥,自然現在他即便在場,蘭箬璇也不怕被他聽了去。
“陸家老爺被人給抓了。”
“……”蘭箬璇的挑了挑眼角,先是轉頭看看濮陽顥是什麼反應,卻發現人家臉色照常,只是嘴角隱隱有些笑意。
“咳咳~”這孩子,要不要說得這麼直白,雖然她也覺得這的確是個好消息,“怎麼回事?說清楚。”
“是小姐,聽雨兒說,好像是有人去衙門狀告陸家的店鋪賣假玉,所以官老爺命人將陸老爺抓了,陸家的店鋪也不得開張。”
月兒一激動,又叫回蘭箬璇做小姐,幸好沒有外人在場。
“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小姐。”受不了濮陽顥一直放冷氣,月兒總算有一次是乖乖的聽話,應完就立刻轉身出房,關門。
“怎麼了?聽到這樣的‘好消息’,還不高興?”
感受到蘭箬璇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濮陽顥有些不解,聽到對手倒黴,一般人不是都很興奮的嗎,怎麼到了他娘子這就不一樣了呢。
“高興是高興,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什麼地方對不上一樣。”重新坐回到濮陽顥的懷中,箬璇的動作非常的自然,沒有感覺到不對。
可想而知,這半年來,他們的感情是多“突飛猛進”,纔有今日這般的親密。
“應該不會吧,不過防着點還是好的,只要別太累着就好了。”
對於朝堂和江湖上的事情,濮陽顥知道的不少,懂得也不少,可對於從商,他就可以說是睜眼瞎了。
所以此刻也不知道該給箬璇一些什麼建議,只能握着她的纖腰,像小狗一樣在她脖頸間蹭着,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