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們公司的預算下降百分之二個百分點，你覺得怎麼樣？”底下一個董事略帶挑釁的對凌菲說：“畢竟如果用現在的這個預算去競爭，就算是拿到了這個合同，我們也不會有多少利潤可得，還白費力氣。”
凌菲站在總經理最中間的位置上，底下的人論年紀上來說都比自己要大很多。甚至有些都是比凌偉華年紀大的人，可是也正是因爲他們的年齡，導致他們現在對很多東西的判斷都失去了準確度。只斤斤計較在短淺的一點蠅頭小利上，而不顧大局。凌菲拍着手裡的資料，走到大屏幕前，根據Lily放出的那一張幻燈片，輕聲但是又力量的說：“如果我們降低預算，勢必對我們的研發和競爭不利。這樣很有可能讓我們失去這次機會，而這次機會你以爲我是平白無故的去爭取的嗎？這次面向的地區大大的推廣，如果能拿下這個案子，除去今年我們沒有什麼大的盈利之外，以後的每年我們都會有上升三個點的收益。放長遠點兒我們的眼光，不要總是在眼前這件事情上計較。”凌菲語言裡帶着刺的話讓剛纔說話的董事臉上有些沒面子。不過凌菲不是凌偉華，不懂那些圓滑的處事規則。就算是懂，也只會跟必要的人圓滑。面對這種始終對自己含有敵意，並且試圖把自己那個一無是處的兒子安插到蘭闊的董事來說，根本不必要客氣。“還有，我想讓你注意一件事情。就是今天早上你來的時候可能沒有注意到領帶歪了，不過這很有可能讓我們的公司形象受損，還是整理一下吧。”
凌菲說完就不打招呼的離開了，Lily跟在她的身後，凌總還是這樣，根本不顧任何的後果。任憑會議室裡面剛纔被凌菲說話毫不客氣的羞辱一番的董事在裡面大聲的喊着，她也不在乎。這樣的性格還是學習還是該勸勸呢？
“Lily，我剛纔看了最近公司裡的文件，我發現有好幾家長期合作的夥伴，忽然就沒有再繼續續約了，幫我去聯繫一下，問問看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才導致的。是不是我們的價格讓他們有一些不滿意，這些大客戶的價格我們是可以商量的，一定要確保一定的市場份額度。”凌菲一絲不苟的說着工作細節和Lily的工作方向。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Lily的工作筆記上就已經滿滿的記了一篇需要做的事情。臨出門的時候，Lily終於鼓起勇氣回頭跟凌菲說了一句話：“凌總，你以後不要再休假了。忽然回來的工作量會讓我猝死的，休息幾天，忙一個月，這樣我的身體機能跟不上啊。”凌菲聽她的話，認真的思考了半天，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她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Lily以爲是凌菲在給她寫一個保證書，不過接過來的時候她才發現，上面寫着的是幾個有名的女性補藥。
“你去醫院買這幾個吃一下吧，我覺得挺有效的。”Lily聽完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總經理辦公室。對於凌菲這種在正常生活中，永遠跟她的腦電波接不上軌的人來說。Lily能夠爲了養活自己一直在她的手下，實在是委屈自己了。桌子上已經因爲自己長久不來，落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到一旁拿出一張溼紙巾，聞着上面刺鼻的香水味。凌菲邊擦着桌子邊說：“就算是要讓溼紙巾高檔一些，用香奈
兒的香水可不可以，這種濃烈且帶着一種花露水香味的紙巾放在我辦公室裡難道不會招來小強嗎？”翻了個白眼，坐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不知不覺中一天已經過去了，大病初癒的凌菲敲敲自己的後背，疲憊的拎着包離開了。
蘭闊的總經理辦公室裡，剛扔掉的溼紙巾還躺在垃圾桶裡。桌面上沒有乾的水跡在燈光下閃着光，依然有點兒輕微晃動的椅子說明着剛纔有人曾經在它上面坐過。而順着窗外看去，只能是看到對面那棟大樓上面還沒有滅的燈光。萬家燈火總有一盞是爲你點亮的，可是這辦公大樓裡的燈光，永遠不是爲了凌菲所點亮的。以前她總是覺得公司就是她第二個家，可是現在，凌菲忽然覺得只有溫暖的地方纔是她的家，除了工作上的時間，她並不想在這兒多呆一分鐘。
下午的時候，沈傲之回到公司，經過韓雨馨辦公室，看着她在裡面工作的樣子，還有不停的往裡送着文件的人。叫住其中一個送資料的小妹，沈傲之問：“你往裡面送的是什麼？”總裁的威嚴讓沈傲之在公司裡就是一個鐵面羅剎，被叫住的小妹害怕的低着頭，不敢直視沈傲之的眼睛，用微弱的像是蚊子一樣的聲音說：“是韓副總的文件，他讓我們送到雨馨姐這裡來。”沈傲之其實也猜到個大概，追問了一句：“已經多長時間這樣了？”“有一段時間了。”回答完沈傲之的問題，得到了允許離開之後。總資料的小妹一溜煙的跑了，沈傲之皺着眉頭，衝着透明的玻璃上巡視了一圈，自己長得有這麼恐怖嗎？隨後看着屋裡面認真的韓雨馨，心裡有了一個決定。
“凌菲，我有事跟你說。”沈傲之坐在辦公室裡給凌菲打電話，聽着電話那頭停車場裡的聲音，說：“你不會這麼早就下班了吧？才幾點啊，早上某個人纔跟我說要好好的工作，這就偷懶了？”凌菲發動了車，換上了藍牙耳機但是並沒有告訴沈傲之，所以錯過了他很多話，只聽到他說偷懶了。凌菲翻了個白眼，然後倒着車。對着那頭說：“誰偷懶了？你要跟我說什麼？”
“我是想跟你說，想要提拔韓雨馨當SE的總經理。”沈傲之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傳到凌菲的耳朵裡。嚇的她差點兒撞到了停車庫裡的柱子上，趕緊把方向盤握緊，然後緩慢的開出了車庫。在大街上行駛的凌菲事先警告了沈傲之：“我告訴你，我在街上開車呢，你要是嚇的我一不小心出了車禍你是要擔全部責任的。”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是真的想要讓韓雨馨當總經理。”沈傲之想着剛纔她工作的分量其實已經是副總經理應該做的所有事情，而且最近公司在他經常翹班的情況下，業績竟然還能維持在一定水平上，甚至有一些微微的上漲。沈傲之當然不會傻到認爲是那個整天吃喝玩樂的韓浩俊做的，而韓雨馨其實也一直是在照顧凌菲，還有跟着兩個人操心。在這種情況下，韓雨馨的能力顯而易見，如果放過了她，以後萬一有別的公司來挖角，恐怕也是大事一件，還不如提前牢牢地鎖定這一個能人。
凌菲看着後視鏡，找了一個停車的地方把車停了下來。搖下車窗，看着自己停的地方正巧是一個幼兒園，外面一張張歡快的笑臉正跟隨着家長離開。凌菲輕聲的說：“
你不要因爲韓雨馨是我的朋友就這麼破格的提拔她，我和你都是公司的執行人，我知道如果從一個助理提升成爲總經理是一件多麼引人口舌的事情。況且韓浩俊到現在還只是一個副總經理，你讓他們兩個人以後怎麼辦？女強男弱本來就不是一個合理的關係基礎。”
“你還知道啊，你看看現在你一副女強人的架勢，我們的關係你是不是也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啊？”沈傲之趁機把自己的不滿也說了出來，聽見凌菲馬上要回擊的聲音，趕緊打斷。開玩笑，如果讓凌菲這個時候把話說出來，自己可不是一點兒餘地都沒有了嗎？“我想的很清楚，韓雨馨的工作能力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她現在做的事情已經是總經理應該做的事情了。我只不過是讓她的付出有所得，絕不是因爲她是你的朋友這一點，否則我也不會等到現在，早在跟你在一起之前我就會讓她當總經理了，那樣不是更能讓你高興。還有就是我也很擔心韓浩俊那裡，只能是讓你好好勸勸雨馨，不要有那麼大的心裡包袱。”沈傲之和凌菲兩個人關於這件事情商量了很久，最終兩個人以明天早上你來接我吃什麼，結束了這段對話。
晚上被韓浩俊的車送到家門口，又耳鬢廝磨了半天才依依不捨的回到家裡的韓雨馨，一打開門就看見凌菲站在玄關的地方，饒有興致的看着她，並且露出一副色咪咪的樣子。韓雨馨一下子護住了自己的胸前，警惕的打量着周圍，小心的上前摸了一下凌菲的額頭，沒有什麼發熱的現象纔敢稍微的把鞋脫掉，說：“你抽什麼風？沈董告訴我你不是狂犬病啊，你現在這樣子純粹就是一個揮劍自宮之後的僞娘。絕對從內而外的透出一種漢子的氣息，說，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
“小妞，大爺我今天九死一生心情好，我就問你幾個問題。”凌菲坐在鞋櫃上，幻想着自己是一個爺們，捏粗嗓音說着。韓雨馨根本沒有理她的意思，誰知道這個女人又在哪兒受了什麼樣大小的刺激，如果放在平時她這麼無視凌菲，早就被一雙九陰白骨爪扼住喉嚨了。不過今天身後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由此可以判斷，今天的凌菲心情還算不錯。
凌菲跟在她身後，坐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越來越有職場女性架勢的韓雨馨，問：“你們公司最大的合作伙伴是誰，跟你們公司有多少商業往來。每個總經理的家庭狀況和經濟狀況，包括私生活，你都瞭解多少？”韓雨馨沒有想到凌菲會問這樣的話，湊到她面前，盯着凌菲的眼睛，仔細並且小心的問：“你不是跟沈董分了，然後在我這裡套取商業機密的吧？雖然說你是我的閨蜜，但是商場上還是要分清的，我不能透露這些東西的。”韓雨馨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讓凌菲點點頭。滿意度急速上升，不過還是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這些你不說是正常的，但是對於SE未來幾年的發展路線你有沒有自己心裡的一定規劃和思考？”想了想，從包裡拿出一張今天上午剛做好的工作表格，上面正好還有未來兩年SE發展前景分析和重點方向總結。
凌菲接過來仔細的看着上面的內容，知道沈傲之的決定是沒有錯的，韓雨馨認真的態度和準確的市場分析，的確可以接這一個區區總經理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