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是吃了多少東西才把肚子撐到這麼大的?”凌菲一身黃色晚禮服在雪白的醫院病房裡顯得那麼扎眼,走廊裡有人經過的時候都紛紛往裡看。還以爲是什麼電視劇正在這裡採景。這樣聒噪的氣氛讓韓雨馨有些不習慣,她瞪着眼睛,這幾天焦躁的情緒越來越嚴重,可是明明預產期還有兩個月左右,不應該這時候危險啊?“你才吃多了呢,這裡面住着的是叫你乾媽的人。又不是什麼西瓜水果。”韓雨馨有些不滿的辯解。她瞪着眼睛的模樣卻讓凌菲不由得樂出聲。
很多時候人們都在討論女性最爲有魅力是什麼時候,在以前的凌菲眼裡,應該是踩着十釐米以上的高跟鞋,靠着自己的能力把所有狂妄的男人踩在腳下。看着自己做出的帝國那種時候,她會覺得最有魅力。可是現在她看着是不是溫柔如水的看向韓浩俊的雨馨。她雖然變成了大肚子蟈蟈,整個人浮腫看上去完全沒有當年風采。凌菲以爲這個時候任何一個在公司前臺帶着的女人都會比她好看。但韓浩俊卻捨不得離開她一步。因爲韓雨馨這個時候身上有一種濃濃的奶香,代表着母愛。她目光中只有自己深愛的男人和肚子裡的寶貝。
“我忽然覺得很羨慕你。”凌菲偷偷看了一眼在旁邊聊天的兩個男人,湊到韓雨馨耳邊輕聲說。韓雨馨狡黠的壞笑一聲,朝凌菲招招手,等凌菲把耳朵貼近她嘴的時候,韓雨馨好笑的說:“凌菲,如果二十幾歲再不生孩子,以後恢復能力差的時候你可能就成爲大肚婆嘍。還不抓緊時間?”凌菲聽見她這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能朝着孕婦下手,只好大聲的喊韓浩俊:“你老婆要吃東城的脆皮雞,去買。”
韓浩俊聽見凌菲的話,二話沒說撒腿就跑,還沒等韓雨馨告訴他事情的真相,韓浩俊就已經跑得不見人影。凌菲輕輕朝韓雨馨做了個鬼臉,但是語氣酸酸的說:“你老公真好,說吃什麼馬上就去買。”韓雨馨對此很滿意,躺在牀上嘴角的微笑都快咧到耳根處了。忽然想起什麼,她拉着凌菲的手說:“最近我聽浩俊說,夏嵐跟沈傲之走的很近,好像在商量什麼東西。雖然你以前幫過夏嵐,但是也要提防着她,我雖然相信沈傲之不是那樣的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韓雨馨擔心的看着凌菲。
“放心,一個小助理,我怕她的話就不是凌菲了。”凌菲胸有成竹的看向沈傲之,對方正巧若有所思的看向凌菲。兩個人一愣,瞬間又默契的揚起一個同樣角度的微笑。看的韓雨馨在一旁直吵吵噁心。“還有,我一直堅信人生是命中註定的。就像我錯過了閔嘯雲,拒絕了齊墨,但是我放棄不了沈傲之,我一直相信這種緣分都是上天配好的。如果不是我的,那丟了我也不覺得可惜,珍惜好現在的一點一滴就可以了,你說是不是?”凌菲像是參透了人生大徹大悟的尼姑一樣,口中說出來的都是看破紅塵的意味。
“凌菲,你別嚇我啊。我可不想我孩子一出生,問我媽媽,我乾媽是做什麼的?我跟他說你乾媽是寺廟裡的尼姑。”韓雨馨一臉鄙夷的有點兒受不了這樣的凌菲。語氣調侃的說,卻沒想到凌菲一臉的思考,彷彿把這項事情放入自己的人生計劃中。“也
不錯哦,現在的尼姑每個月也不少工資呢,幹滿三年還可以還俗。三險一金什麼的,如果有一天我去了,會幫你問問生過孩子的老女人他們要不要,如果可以的話,我把你帶去。”一直喋喋不休開着玩笑的兩個人從韓浩俊離開一直到他拎着熱乎乎的雞湯回來。
韓雨馨看着那一鍋熱乎乎的雞湯有些感動,又不好意思的說:“你走的太快我都沒來得及說,那是凌菲跟你開玩笑的。我現在不怎麼想吃雞湯。”韓浩俊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動也不是扔也不是。凌菲這個時候就充分的顯現出了自己的善解人意。接過韓浩俊手裡的雞湯,告辭離開了醫院。
回去的路上,沈傲之貼心的調高了空調的溫度。一點兒也不在乎車內因爲凌菲懷中的那雞湯而變得渾濁的空氣。凌菲穿着小禮服用勺子喝着雞湯的樣子或許在別人眼裡是那麼不倫不類,但沈傲之看來卻可愛的要命。
“喂,你好。”沈傲之看着電話上顯示的那個陌生電話,按下了藍牙耳機。但是剛接通不到兩分鐘,他的臉就變得僵硬而冰凍。凌菲皺着眉頭問:“誰啊?”沈傲之側頭看着凌菲的臉,溫柔的安慰說:“公司有份合同好像出現了問題,我需要回去處理一下。今天晚上就不要等我了,我會晚回去。你早點兒睡。”凌菲雖然有些懷疑,沈傲之這個人是從來不會因爲工作上的問題而出現這樣表情的,但是也什麼都沒說。
站在門口的凌菲揮手送走了沈傲之,轉身回到房間裡。車上的沈傲之回撥了那個電話號。如果說人的語氣能夠殺掉一個人,那對方一定死了一千萬遍。可是電話那頭的男人卻呵呵的樂出了聲音。“地點在哪兒?”沈傲之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厭惡的語氣讓他不由得踩下了油門。
齊墨在這頭拿着電話,看着燈紅酒綠的夜店,笑的一臉燦爛,說了地點後掛掉電話的他左手擁着一個衣着暴露的美女,輕輕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嘴角一絲算計的笑容盪漾起來。“沈傲之,我倒是要看看,你對於凌菲的愛到底有多深。”
剛纔在車上是齊墨給沈傲之打的電話,而內容就是齊墨跟沈傲之說有一件關於凌菲的秘密要跟她說。讓他一定要在幾天晚上趕來。算好時間差不多的齊墨放走了那幾個女人,晃着手中的玻璃杯,裡面猩紅色的液體在昏暗中顯得魅惑但卻危險。他嘴角挑起一抹殘忍地微笑,有些篤定和緊張的期待着即將上場的這處戲劇。
“沈傲之,來的很快啊。”齊墨朝門口出現的那個優秀的男人揮揮手。沈傲之看見齊墨一臉花花公子的模樣,跟往常出現在凌菲身邊的時候判若兩人。心裡一陣涌上來的厭惡。他挑了個離齊墨遠一點兒的地方坐下,直奔主題的說:“你不是說有事情要跟我說,別兜圈子。直接說。”與沈傲之急切的心情不相符的是齊墨反而打了個響指,給沈傲之叫了一杯雞尾酒。
“彆着急啊,慢慢說,我們的時間還有很長。”齊墨舉杯跟沈傲之碰了一下,輕輕笑道。沈傲之根本沒有理會那杯酒。直勾勾的眼神盯着齊墨,見他這樣齊墨心裡暗暗說到:是你想要早一點兒死心,不怨我。於是他開始慢慢娓娓道來,用講述一個童話故事般的語言和語
調說出了一個讓沈傲之感覺猶如晴天霹靂的消息。
“你不是一直在調查爲什麼蘭闊破產之後的融資如此的詭異,甚至血本無歸嗎?”齊墨一針見血的提出了最近沈傲之一直讓夏嵐做的事情。拋開夏嵐是齊墨的合作伙伴,她做的一舉一動都會告訴齊墨之外,他也知道憑藉沈傲之敏銳的洞察力,在當時孤注一擲的賭沈傲之會因爲凌菲的緣故做這件事已經是冒險。在事後半年中,沈傲之一定會發現其中不對的地方,重新調查。
沈傲之薄脣輕抿,冷眸緊緊盯着齊墨,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什麼。“你到底想要找我幹什麼?如果是讓我猜謎語之類的,我覺得我可以走了。”沈傲之強硬的起身,齊墨卻不慌不忙的說:“我可以告訴你,你懷疑的一切都是事實。蘭闊是假破產,目的就是要讓SE最大可能的對它進行融資。”
果然不出齊墨所料,這句話一出,沈傲之僵硬的轉過身看着齊墨,想從他的眼睛裡找到一絲說謊的破綻,卻發現對方顯得那麼悠閒和淡定,一點兒都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你有什麼證據?”沈傲之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坐在了沙發上,跟齊墨面對面。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沈傲之心裡已經對這件事產生了懷疑,甚至是心中已經認定了一個結果和過程。這對於齊墨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幫助,情侶間的爭吵永遠不是導致分手或者是變成敵人的最終原因,距離和感情淡薄是扯淡來騙那些在學校的孩子的。在成人的世界裡,分手只有兩個原因。
一是利益不同導致分離,二就是沈傲之現在的這種情況。因爲懷疑,兩個人要生活在一起,必須是要相互信任的,可是一旦產生了懷疑,就像是一個完全完美無瑕的瓷器摔倒了地上。裂出的那條裂縫會讓兩個人越來越遠,最後分開。而這也是齊墨目前最想見到的。
“我可以跟你說,這一切事情我都有參與和計劃,我甚至可以告訴你哪一天我們從你融資的資金裡轉移走了多少錢。”齊墨不怕他把自己告上法庭,因爲在他導演的這齣戲中,凌菲是知情者。“凌菲也是知道的,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會跟你結婚。或許是爲了讓你更加的放鬆警惕也說不定,但我能夠準確的告訴你。蘭闊的破產,她一開始都是知道的,包括凌偉華的失蹤,哦,不,是凌偉華移居美國的事情。”
齊墨的這句話讓沈傲之的腦袋忽然嗡的一聲響起,他明知道自己不該相信這個非親非故的人,他應該相信自己的妻子。可是凌菲跟齊墨一起出去的樣子,凌菲對於凌偉華不聞不問的態度,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索要資金,說公司週轉不靈的樣子,一幕幕的出現在沈傲之腦海裡。他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懷疑。
“好了,我知道你需要時間去整理,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齊墨毫不留戀的從座位上站起來。“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調查,我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但是你選擇要繼續跟凌菲生活並且被她欺騙下去,還是要懸崖勒馬?我不知道,但我告訴你,凌菲和我是一種人,而你不是!”齊墨說完就離開。
夜店裡嘈雜的音樂讓沈傲之不能思考。凌菲的臉在自己腦海中閃過,他第一次覺得到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