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溫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笛音走來走去的樣子,重重地嘆息嘆息一聲。
“錦,不用擔心,笛音沒事的,之前我帶着她接受過很多次檢查,寶寶和笛音都很健康,醫生說過,不會有問題的。”藍西小聲安慰道。
阮溫錦把藍西摟在懷裡:“我知道,但還是有些不安。”
“好啦,不要想太多,放寬心,不會有事的。”藍西假裝灑脫道,雖然,在所有醫生證明她不會有事的情況下,藍西依舊有那麼一點兒的擔心。
這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阮笛音突然肚子疼,兩個人把她送到醫院,然後在產房外焦急的等待着。
阮溫錦緊緊地抓住了藍西的手一言不發。
“沒事的,沒事的。”藍西小聲說道,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自己那麼想哭,或許是太心疼笛音,也或許,是骨子裡的恐懼佔據了主調。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產房的燈一直亮着,而阮溫錦和藍西坐在外面,像是等待着來自於生命的最後宣判。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而現在,唯有祈禱。
“產婦的情況不怎麼好,你們趕緊進去,有什麼說的趕緊交代一下!”正在兩個人焦急等待的時候,醫生的一席話把兩個人拉回現實。
藍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產房的,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當初沒有阻止笛音,如果阻止了她,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笛音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到沒有半點兒血色。她是個那麼讓人心疼的女孩子,在看到她的瞬間,眼淚不可遏止滑落臉頰……
看到藍西之後,阮笛音調皮地笑笑,笑的那樣牽強:“西西,你來了。”
“笛音,你撐住,你哥去請醫生了,醫生一定會把你治好的!”藍西說道。
“讓哥哥不要麻煩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阮笛音寬慰的笑笑,“西西,我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一天的,我以爲只要撐下這十個月,就可以把最好的禮物給夏喬,可最後還是失敗了。”
藍西驚愕地看向一邊,夏喬早就哭的泣不成聲。
“寶寶沒能留
下來,或許是因爲他太想陪着我吧!”說着說着,阮笛音留下一行淚,“好了,不說這個了,說說你跟我哥哥的事情吧!”
藍西假裝不經意般拂去臉頰的淚,故作堅強道:“笛音,你什麼都不要說,現在需要節省體力,你要乖乖的,等你好起來,把所有的事情親自說給他,好嗎?”
“來不及了,西西。”阮笛音輕輕地拉住了藍西的手,“哥哥從小爲了我而不惜一切代價,他把自己的愛全都傾注到了我身上,因爲我,他沒有好好談過戀愛。西西,我知道,你會是我最好的嫂子,所以,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好嗎?”
藍西使勁點點頭:“好好,你趕緊好起來,我們一起照顧他。”
“哥哥之前對你冷冰冰的,你別在意,他其實很喜歡你的。等我走了,你不要難過。哥哥個性倔強而又小氣,等我走了,他會帶着對我的那份愛一起愛你的……”阮笛音聲音變得越來越小,她閉上眼睛,過了好長時間才睜開,“哥,你來了。”
阮溫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了,他看着阮笛音,聲音顫抖着:“音兒,好好養病,你會好起來的。”
“不用了哥哥,你好好跟西西在一起,不許欺負她。”阮笛音看向夏喬,“喬喬,該叮囑的事情我都給你說好了,要記住哦!”
夏喬泣不成聲,跪在阮笛音的牀邊,緊緊抓住她的手:“音兒,你要好好的,我需要你,我不能沒有你!”
阮笛音伸手摸了摸夏喬的臉,嘴角扯起一絲苦澀:“傻瓜,自己好好的,忘了我吧!我在有我們的寶寶陪着,會很幸福的……”
“音兒,你堅持住,醫生已經在路上,他會把你治好的!”阮溫錦說道。
“哥哥,對不起,音兒不能繼續陪你了……我好累啊,先睡一會了哦。”阮笛音調皮地說了一句,彷彿用盡她畢生力量。然後重重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睡的比任何適合都要漫長……
等阮笛音走後,所有的人都覺得像是生活在夢裡一樣。之前她在的時候,一直都是一個乖巧的孩子,從來都是那麼懂事,把最美好的
一切展現給其他人,自己卻是那樣的堅強。
但是,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走了,讓人難以接受。
三天後,安排好了阮笛音的喪事。阮溫錦回到了家裡,疲憊地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這個家,因爲笛音的離開而冷寂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靜,讓人不敢去觸摸,不敢多瞭解……
“錦,不要難過了,笛音是個懂事的孩子,如果她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擔心的。”藍西安慰說。事到如今,除了說出這句話,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即便是,阮溫錦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道結局是這樣還沒有阻止她,是我不好。”阮溫錦痛苦地說。
“不是這樣的,笛音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情況。但是,沒有人能夠改變她的選擇,不是嗎?”藍西說,真正離別的時候,你才發現一切都是那麼的蒼白,處處充滿了無力感……
阮溫錦不語,唯有站在那裡呆呆地看着這個充滿笛音生活的氣氛的家。笛音從小就心地善良,從來不願意看到別人受到任何的委屈。可是,她自己卻默默地受着委屈,爲了那所謂的愛情,她連命都搭進去了……
“是我不好,一直管着她,卻從來都不願意帶着她出去逛街散心。”院子裡,還放着他們第一次去花鳥市場買的多肉盆栽,還有笛音小心翼翼抱回來的小狗糖糖。所有的一切都方法發生在昨天。
只是,笛音已經永遠的不在了……
“錦,這不怪你,你不要再自責了!”阮笛音嘴上這樣說,可是,她的心裡比誰都要難過,都要自責……
阮溫錦抱住了藍西,輕輕地捧住她的臉:“你知道嗎?當年我媽也是這樣離開了我。從那以後,我發誓保護好我唯一的親人……我以爲可以保護好音兒,可終究還是這樣……”
藍西能夠讀懂阮溫錦的難過,因爲,她的心也是一樣難過,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難以抑制的痛苦感覺……
“西兒,告訴我,是不是有一天你也會離開我?”阮溫錦突然聲音變得低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