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外面的賓客或是喝酒行令,或是吟詩作對,或是戲弄新郎,十分的熱鬧。而大堂裡面的高層的桌席,就顯得很冷清了,畢竟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和年輕人一樣胡鬧。可憐扁素問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和武帝國主那些老古董坐在一起。
李長生怕她無聊,便以弟子的名義請她到外面來坐,和八大公子一起‘與民同樂’。和一羣同齡人一起,她便顯得自在了很多。在李長生吟詩的時候,墨兒也跟着過來湊趣。
而大將軍府外面,早就請好了戲班,搭起了一個個戲臺在唱戲,百姓們看的津津有味。同時,將軍府的人還會送來吃的,讓他們有吃的又有戲看,難怪這麼多人。
就在此時,大道上又走來一隊人馬。爲首的是一名女子,大約二十歲左右,腰挎彎刀,身穿馬甲短裙,腳踏馬靴,容貌美麗非凡,卻又與中原女子有異。身邊跟着一隊侍衛,都是帶着彎刀,身穿皮裘耳朵上戴着一個大大的耳環。
來着當然是明珠女王,她聽說李長生在蜀國參加婚禮,而在皇城沒有見到武帝,於是便來到了這裡。蜀國百姓沒有見過滿族人,見到這羣奇裝異服的人,紛紛駐足圍觀。
“請問姑娘何人,到此有何貴幹?”來到門口的時候,無福有禮貌的問道。
“去告訴你們家主人,這是我們蠻族新任大王,特此前來參加婚禮的,這是我們的賀禮。”拉爾罕上前說道。
蠻王!?無福心中一驚。“請進,請進。”急忙說道。
女王?而且還是來自蠻族!?圍觀的百姓心中震驚,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蠻族大王,明珠駕到!”無福拖長聲音喊道。薩納爾在蠻族中本來就是明珠的意思,後來她又覺得這三個字麻煩,於是就乾脆用了明珠這個名字。
什麼,公主來了,她現在已經是蠻王了?李長生聽到這個聲音,心中一驚。雖然冠軍侯已經告訴了他明珠的近況,但是沒想到她會千里迢迢來到這裡。
她這是千里尋夫?李長生倒沒有那麼自戀。知道她新任蠻王,而滿足在經歷大戰之後又國力衰弱,而蠻族和大漢又有世仇,所以她這次來大漢帝國,主要任務還是覲見武帝。至於來蜀國,那就和自己有關了。
看了看身邊的扁素問,心中有些擔心,以明珠蠻橫的性格,會不會和扁素問打起來?
“李長生!”在和國主等人見面之後,明珠便走了出來,來到李長生的席位前,直接叫道。今天是別人的婚禮,雖然見到了武帝,也不會商談什麼國事,所以她很快就走了出來。
“明珠大王,你好。”李長生站了起來,向她拱手行禮,說道。他是大漢國士的身份,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大漢帝國的榮譽,所以見了鄰國的王還必須行禮,不能失了國體。
“今天我到這裡來,是以個人的身份來的。你不需要這麼的生分,你看我,蠻王的衣服都沒有穿。”明珠公主說道。按理說情人之間一年之後見面,應該‘相對淚眼無語凝噎’纔對,不過他們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禮不可失。”李長生說道。很多時候,大漢國士這個身份,也是一個枷鎖。
“你們漢人就是這麼矯情。”明珠說道。在她看來,大漢的人就是矯情,尤其是那些書生,更是酸腐。指着扁素問向李長生問道:“這位,就是你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的那個女人?”
呃,李長生頓時無語了。
“哪裡來的野蠻女人,竟敢對我家小姐出言不敬,你可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扁素問還沒有說話,墨兒就站了出來,大聲說道。雖然知道對方是蠻族女王,但墨兒沒有絲毫的膽怯。
“你只是一個丫頭而已,我猜懶得和你說話呢?”明珠注視着扁素問,矛頭直接對準她,道:“難道,你就一直讓一個丫頭擋在你的前面,不敢和麪對我?”
看到這一幕,衆人愕然:扁素問是李長生日思夜想的女人?這都哪跟哪啊,素問院長可是他的老師。一定是這個蠻族女人,不,女王,搞錯了。不過這個蠻族女王,貌似還沒有忘記以前李長生拒絕她的事情,想和李長生和親,便跑到這裡鬧事來了。蠻族人真是野蠻,就連蠻王都是如此。
而冠軍侯則是笑着看着李長生,有點看好戲的感覺,只有他才知道,女王說的是真的。
而李長生呢,也不好說什麼。本來,他可以出來解釋幾句,澄清誤會的,但是……他不想說假話。
“你是蠻族女王,這麼說話,不怕有失國體嗎?”扁素問,終於說話了。
“沒什麼有失國體的,我想什麼就說什麼,我們蠻族人就是這樣的性格,不像你們漢人,好像整天戴着一個面具似得,你們累不累啊?”明珠女王說道:“而且今天我也只是以個人身份來參加婚禮的,我也是個女人,要爭取自己的幸福。”
聽到她說整天戴着面具的話,李長生心中一顫,的確,他和扁素問就是戴着師徒關係的面具,不敢把感情公之於衆。這麼長時間了,的確感到很累。不過,大漢的禮制太過森嚴,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公佈出來,對扁素問的影響太大了。
“你要爭取你的幸福,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無關。”扁素問淡淡的說道。
“怎麼沒關係?他對你念念不忘,上次在皇宮甚至當面拒絕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麼真實本領!我看你只是漂亮了點,身體嬌嬌弱弱的,估計也沒有多少本事。”明珠女王不屑的說道。
蠻族人的審美觀和漢人又有所不同,他們喜歡的是彪悍,女子要有英氣。而扁素問淡雅猶如空谷幽蘭,又有些冰冷,這在她看來,的確不怎麼樣。
“你是蠻族女王,而我,是醫家學院院長,論身份,不低於你。而且李長生是我的弟子,你要是真的嫁給他,還比我低一輩。”扁素問淡漠的說道。
兩個女人的爭論,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