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宏寶依然讓五妹開車送自己到醫院去。
出了市區,要過一座惠民橋,橋面與下面的水面大約有二層樓高。周宏寶突然看到一個女生站在橋邊,望着下面的水流發呆。
五妹已經把車子開過去了,周宏寶不知爲什麼,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便讓五妹把車子倒回去,在那女生身邊停了下來。
“寶哥,你又想把妹啊?這個女的身材不錯哦。”五妹朝周宏寶做了個鬼臉說。
周宏寶沒理她,開門下車,直接走到那個女生的面前問:“這位美女,你一個人在這裡欣賞什麼呢?”
美女沒有回答周宏寶,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神情漠然地望着橋下面湍急的流水看着。
周宏寶更加確定這女生一定是想跳河了,他本來也不想多管閒事。這世界每天跳樓跳河的人多得去了,他要管也管不過來。只是,他覺得這個女生有些臉熟。卻記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所以,決定問問清楚。
周宏寶靠近美女,接着問:“你一直盯着河面看,是不是發現下面有什麼寶貝?要是的話,你告訴我,我下去撈上來,我們二五添作十,對半分了。你覺得怎麼樣?”
美女依然不說話,腳卻突然動了,整個人朝外飛了出去。
周宏寶早預感到可能會這樣,他的身手是何等的快捷,立即一把將美女給攔腰抱住了。
“你不要救我,讓我去死。”美女在周宏寶懷裡並不怎麼掙扎,只是嘴裡說着要死。
周宏寶見她的神情黯然,一副絕望的樣子,知道這美女不掙扎不是不想死,而是不想死意已決,完全對生命失去了希望的那種。
周宏寶這時可以近距離地看着美女,突然腦海中映出另一個人的面容。
那是他在特戰隊的戰友,外號鷹眼,特別善於偵察和追蹤的凌鵬舉。他會受傷退役,也正是因爲爲了使凌鵬舉免於受傷,才硬捱了蝙蝠鼠那一槍。
周宏寶便問道:“你是不是姓凌?”
美女在周宏寶的懷裡轉了下頭,看了周宏寶一會兒,淡淡地說:“我姓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放開我,我要跳河。”
這時五妹也下了車,走到他們身邊,聽到周宏寶那樣問美女,伸手便從把美女身上的肩包取了下來,打開將裡面的東西掏出來。
美女看了,一滴淚水淌了下來,咬了咬嘴脣說:“拿去吧,你們想要的都拿去吧。但總有一天,我哥要是回來了,你們會爲今天的行爲感到後悔的。”
五妹已經打開包裡的東西看了起來,不一會,便揚着一本學生證對周宏寶說:“寶哥,這是烏龍大學大二的學生,叫凌靜閒。跟我同歲,今年十九歲。”
果然姓凌。
周宏寶突然想起凌鵬舉曾跟他說過,凌鵬舉的家就是在烏龍市,家裡還有妹妹和父母親,都住在烏龍市的郊區。
周宏寶不由覺得這懷裡的女生應該就是凌鵬舉妹妹沒錯了。不知道爲什麼事,竟然會絕望到尋死的這種地步。她剛纔還說他哥如果回來後,傷害她的人就會感到後悔的。看來,她也大約知道她哥的一些事情。只是因爲特戰隊的保密性,不可能知道得太多。
真是好險。
剛纔要不是自己心裡突然莫名其妙地動了一下,想起凌鵬舉。恐怕鵬舉回來後,就見不到他的妹妹了。
周宏寶見凌靜嫺一副心如死水的樣子,知道在這裡問不出她什麼來,便抱着她朝車上走去。
“放開我,讓我死。”凌靜嫺看着周宏寶,眼中閃過一絲的憤怒,隨後卻就又靜如枯井,沒有一點神采。
周宏寶知道凌靜嫺是真的想死了。想死的人,不會激烈地大吵大鬧,她們靜靜的想着,所想的一切都與死亡有關。而後做出最後的絕決的決定,便會毅然赴死。
那些大吵大鬧說要跳樓,尋死覓活,說要上吊什麼的,反倒只是威脅,只是做個秀,真的讓她們去死,她們還不一定肯死。真想死的人,他們心中已經沒有波瀾,對世間已經恨得沒有絲毫的留念,她們會安安靜靜的,甚至不驚動任何人地就去死了。
凌靜嫺現在就是這種心理,她被周宏寶摟住,不掙扎,不呼叫,不吵鬧,只是不斷地說放開她,讓她去死。這是死心已決。一般人即使一時救了她,她也會再次找機會尋死。永不放棄,直到真正的了結了自己的生命爲止。
周宏寶不敢告訴凌靜嫺,他是她哥凌鵬舉的戰友。因爲,這一切都在保密範圍,但他既然覺得凌靜嫺很可能是凌鵬舉的妹妹,他就不能見死不救。而且,不但要救,還要幫助她解除她的心結,讓她好好活下去,等凌鵬舉回來。
“讓我去,別救我。”周宏寶把凌靜嫺放在車上,凌靜嫺依然一臉漠然地說。
周宏寶從在她身邊,緊緊地抱着她說:“你先跟我們走,跟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要這樣輕生。也許,我們能幫你。”對五妹說,“五妹,回別墅。”
五妹立即掉轉了車頭,朝別墅駛回去。
凌靜嫺搖着頭說:“誰了幫不了,誰敢得罪他們呢。也許,只有我哥哥回來纔有辦法。但我等不了了。他們一直在逼我,我要不死,就會成爲他們的砧板上的魚肉。我不願意那樣屈從。我只有以死來保住自己的清白。”
周宏寶聽得眉頭皺了起來。凌靜嫺的意思似乎是被人給欺負了?誰這麼大的膽子,也這樣逼迫一個女大學生?學校不管嗎?警隊也不管嗎?還是凌靜嫺被人抓到了什麼把柄,不敢把事情告訴學校和報警呢?
周宏寶接着問道:“你口口聲聲說你有個哥哥,你知道你哥哥在什麼地方?他叫什麼名字?”
凌靜嫺聽到周宏寶提到她的哥哥,眼神裡頓時有了些光彩,但隨即又很快消逝了。她沒有開口,只是目光朝前面看去,又開始呆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