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首長!”胡志東急切地說,“雖然我們這裡粗茶淡飯,不過可是我們柳縣人民的一片心意啊!我們柳縣可是革命老區,老區人民的心對部隊感情最深!”
金尚邦遲疑片刻,轉頭對楚少巖道:“小孫,你怎麼看?”
楚少巖淡淡一笑,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吧!首長,您對老區的感情這麼深,多留一會也是好的!”
胡志東大喜,連連點頭。
正好這個時候劉母的透析做完了。不過由於重度尿毒症,她依然昏迷不醒。上官則天當機立斷,命令石鴻志立即帶人護着她,坐醫院的救護車前往武城協和醫院急診。包機晚上十點出發,在登機前最好讓劉母甦醒過來。
安排好一切,送走劉母后,衆女這纔出來。柳縣幹部們眼睛登時一亮,簡直如同進入天界,所見者皆是仙女。省城名門佳麗,果然非比尋常,傾城絕色,雍容華貴,千嬌百媚啊!
“怎麼還有一個金髮女郎啊?”胡志東瞄了一眼後,不敢細看,嘴裡卻禁不住訝然喃喃道。
“那是我們首長的家庭醫生!”安胖子正好走到他身邊,低聲說。
家庭醫生都用西洋頂級大美女?果然有派!胡志東羨慕得口水都差點氾濫了,一面請各位首長、領導前去柳城大酒店進餐。
一路上,警車開道,數十輛政府用車前呼後擁,那份榮耀簡直讓金尚邦這個傢伙洋洋得意不已,大嘴都裂道後腦勺去了。心想我靠,不成想我一個道上分子,竟然還有如此威風的一天!
而老百姓們則以爲是省委什麼大領導來了,圍着街道兩旁,歡呼雀躍,嬉笑讚歎,拍手不已。
當劉曦瑤在停車場下車時,正好有一個滿臉大麻子的傢伙看到了。麻子臉不斷擦拭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然而卻眼睜睜地看着她被那個高個子領導挽着胳膊,走進了柳城大酒店。
柳城大酒店,柳縣最豪華最上檔次的酒店。爲了迎接省委首長,此前酒店已經專門進行了清場,將所有客人都請走,當然代價是免單,如果有沒吃完的,甚至可以明天繼續來吃,同樣免單!
五間頂級大包間已經準備好,精美的拿手菜餚正一道道往上端,縣委劉秘書長的胖子表弟正挺着個大肚子到處亂跑,忙東忙西的吩咐服務員在包間和走道四周擺放上一盆盆爛漫的鮮花。
在酒店,楚少巖特意拉着劉曦瑤給柳縣衆人介紹:劉運凱的妹妹,以後就是他孫上校的妹妹,嫡親妹妹!
胡志東聞言心頭爲之一喜,劉曦瑤可是他們柳縣人,剛剛他在車上還曾經打電話命人調查了她的履歷,甚至知道她在柳縣一中就讀,就連她的年齡、愛好、家庭背景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如果劉曦瑤能攀上高枝,那麼日後自己攀高枝就有門有路了。
這位孫上校年紀輕輕,就身居省委大員身邊的高位,日後前途堪稱不可限量,自己就算攀不上金主任,攀攀他的門路,也絕對受用無窮!
抱着這種心理,胡志東將劉秘書長叫來,秘密囑咐幾句。半個小時後,劉秘書長氣喘吁吁地抱着一個盒子,珍而重之地送到正在酒席上正在奮力拼搏的胡志東手裡。
胡志東站了起來,微微鞠躬將盒子送到劉曦瑤身前,轉頭對楚少巖笑道:“今天可是孫上校認妹的大喜日子,我們柳縣也算得上是小曦瑤的家,我們呢,算是她的家長吧!這份賀禮請收下,代表我們鄉親父老的心意!”
“不,不……”劉曦瑤有些驚嚇地連連推拒。在她的小心肝中,縣委書記可是一個天大的官兒,她哪敢要他的東西?
楚少巖淡淡一笑接過來,打開一看卻是一隻小金羊。很顯然,柳縣的官員費了功夫打聽到劉曦瑤的生肖屬性,這纔買了這份禮物。
“太貴重了!至少要兩三萬吧?”楚少巖說着看了看上官則天。
上官則天嫣然一笑朝羅曉曉點點頭,羅曉曉掏出支票薄和筆,低聲問楚少巖:“孫上校,寫多少?”
省城貴女好大的派,隨身還帶着秘書,秘書更是帶着支票薄,這份豪情果然非同小可,就連武城也絕無一見!
胡志東連忙攔住羅曉曉,朝楚少巖懇求道:“孫上校,我們交個朋友好嗎?小曦瑤可是我們柳縣人,我們可是鄉親,給她留個紀念也是應該的!”
“太貴重了,我們怎麼敢收?”楚少巖擺手道。
“哪裡,哪裡!那金鋪是我一個親戚開的,他給打五折,便宜!”胡志東呵呵笑道,“孫上校,我知道你們不稀罕這點東西,看你們的穿着就知道,哪一件衣服不是幾萬以上?一點心意,一點心意而已!”
楚少巖萬般推辭不得,只得讓劉曦瑤收了,隨即舉杯一飲而盡:“那我就代我妹妹謝謝你們這些鄉親父老了!”
“不用謝,應該的,應該的!”胡志東連連點頭道,也舉杯一飲而盡,望着楚少巖道:“孫上校,您可真是豪爽人!”
金尚邦剛剛從馬斯里和柳縣政協主席的糾纏中脫身,聞言一笑道:“小孫是個爽快人。小胡啊,別顧着喝酒,坐下吃菜,你爲了一方父老,爲國爲民,身體要緊啊!”
胡志東聞言登時感激涕零,擦拭着眼淚舉杯道:“首長您肩負省委大任,您的身體纔是重中之重。今天能結識首長,受您的教導,真是志東的三生之幸!”
說着胡志東一口將酒乾了:“我不擅言辭,這杯酒就代表志東的心意!”
當酒席正在進行時,那個麻子臉卻闖進柳城大酒店的門廳,結果被兢兢業業地守衛在那裡的警察給攔下來。
麻子臉憤怒了,眼一瞪吼道:“喂,你們敢攔我?我可是剛纔和領導一起進去的那個女孩的表姨父!”
爲首的可是柳縣刑偵大隊的大隊長,他將麻子臉往後就是一推:“滾邊去,什麼表姨父不表姨父的!媽的,認親的人還真多,剛纔就幾起了!這些傢伙,就知道趨炎附勢,要是人家記起你,自然會叫你了!”
麻子臉氣得哆嗦一下,還待爭辯,另一名幹警抖着手銬冷笑道:“怎麼,還不走啊?妨礙省委領導的安全,想吃牢房呢?”
麻子臉看到手銬後,心中一寒,只得悻悻然退出酒店,在一旁躲着。
這一餐酒席是喝得賓主盡歡。酒席尚未結束,楚少巖和上官則天幾個卻提前退席,原委很簡單:幫劉曦瑤收拾行李,她即將離開這個生她養她十七年的地方!
幾人剛剛走出酒店大廳,那個麻子臉呼地竄了過來,叫道:“瑤瑤,我是你表姨父白碧山啊,瑤瑤!”
劉曦瑤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一般,霎時臉色蒼白起來。
什麼表姨父?就是那個畜生?楚少巖的眼楮微微眯縫起來,而一向魯莽的關諾雪更是不客氣地朝那個畜生就是一腳:“滾!什麼東西,也來拉親扯親!”
麻子臉被踢得滾到地上,依然大叫:“瑤瑤,我是你表姨父啊,你……你怎麼不認識我啦?你姨還在家裡等着你呢,跟我回去吧!”
這時幾名警察連忙衝過來將白碧山給抓住,朝楚少巖幾個連連鞠躬道歉。楚少巖淡淡一笑,揮揮手,也不多話,帶着幾人朝停車場走去。
劉曦瑤租住在一處破敗不堪的地方,楚少巖開的大奔很快便不能進去了,只得停在巷口。幾個老百姓看到那輛加長豪華大奔,紛紛指指點點起來。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看到劉曦瑤租住的房間,上官則天、關諾雪幾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秀眸都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層霧氣。
這是一間極其簡陋的上世紀留下來的瓦房,泥牆很多地方都開始傾覆了,房頂的大梁被蟲子蛀得千瘡百孔,屋頂可見幾個星星在閃爍,顯然這裡是那種大雨大漏、小雨小漏的地方。
ωwш¸tt kan¸¢O 危房,每呆在這裡一刻生命都受到嚴重的威脅!而屋內的東西更是簡陋得讓人目瞪口呆:一張破木牀上拉扯着幾張尼龍布,顯然是爲了防雨的;一張破桌子,顯然既當書桌又當飯桌;兩把破椅子-這些就是全部的家當。
東側門外用石棉瓦搭着一個兩三平米的小棚子,據劉曦瑤介紹,那就是她的廚房。
劉曦瑤一邊收東西一邊淡淡笑道:“這裡住着便宜,一個月租金才100塊。我今年還交了整整一年呢,這下便宜死那個房東了!”
“這種危房還收錢?早就該拆了!”關諾雪心驚膽戰地望着傾斜的牆壁說。
上官則天則過來止住劉曦瑤收拾東西的手:“瑤瑤,衣服之類的東西,你都不用收了,我們去江城買。收些書籍和有價值、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吧!”
“這……我,不……”劉曦瑤的小臉露出爲難之色,看了看楚少巖。
楚少巖望着她身上樸素的衣物心裡不禁一陣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