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空中的手機應聲爆開,不過沒有熾熱的火焰,只有強光和巨響。
原來李川的山寨手機還是一顆微型的眩暈手雷!
一時之間,包括李川在內,方圓百米之內的所有人全都感覺腦袋一片轟鳴,彷彿頭頂之上近在咫尺的地方有無數架飛機同時掠過一般。更爲要命的是,他們現在眼前全都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東西。
雖然受到的效果是一樣,不過李川因爲早有心理準備,所以最先反應過來。就在衆人還在東倒西歪的時候,他眯着泛紅的雙眼,猶如一隻喝醉了酒的猛虎,撲向離他最近的一個黑衣壯漢。
手中的匕首再次露出駭人的光芒!
那名黑衣壯漢正用雙手死死捂住眼睛,如果時間能倒退三秒,他打死也不會盯着李川拋到半空的手機。等他注意到李川衝着自己撲過來的時候,再想抵抗已經太晚了。
右手剛剛觸及腰間的手槍,他的胸口濺出一陣血花,身體緩緩倒下。
果然這把匕首太過沉重,根本比不上原來那三把小刀的輕盈飄逸,扎個人還濺自己一臉血沫,李川很是鬱悶。
“快攔住他!”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秦老太是第二個反應過來的人,連忙衝着手下大聲喊道。
可是,就連她身後的幾個人都聽不到喊聲,更何況那些站在外圍的。
此刻衆人的腦海裡除了一直響個不停的轟鳴聲,再也裝不進其它東西。
李川用力撐着黑衣大漢,勉強讓自己站穩,一把抽出他腰間的手槍。可惜還沒瞄準,眼前的景物就像水中的波紋一般,搖晃不定。
“嘣!嘣!”
連開兩槍,李川都沒有打中離自己僅僅十米開外的人,他乾脆扔掉了如同雞肋一般的手槍,再次提起匕首衝了上去。
不過,眩暈效果始終還是會過去的,剛纔那兩下槍聲就令離李川最近的那幾個人清醒了不少,一個個費力地抽出手槍,槍口直指想突圍而去的李川。
“嘣!嘣,嘣……”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李川手中的匕首剛離開一個壯漢的肩膀,突然身體一震,強大的衝擊力令他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撲,與身前的壯漢糾纏在一起,順着小土坡滾了下去……
土坡的落差只有十來米,兩人轉眼便落到了底下的排水渠旁邊。劇烈的疼痛讓他呲牙咧嘴,腦袋裡的轟鳴聲減弱了不少,他咬緊牙關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低頭掃了一眼,發現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那名壯漢運氣實在太背,竟然一頭撞到排水渠的邊沿,看樣子已經昏死了過去。
李川用力搖晃幾下腦袋,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身後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如果不趕緊離開的話,被他們重新包圍的話就凶多吉少了。
想到這裡,李川深吸一口氣,用盡最後的力氣順着排水渠狂奔而去。
……
……
半個小時之後,皇甫昕的住所。
“咳咳,咳咳……謝謝你。”李川還沒來得及揮手告別,那輛奧迪便已經化作一縷青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川唯有尷尬一笑,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威逼普通民衆爲自己辦事。
如果不是碰巧遇上這對跑去郊外玩情調的戀人,他還真不確定能不能甩開身後那羣七尺大漢。
李川偷摸上車,憑空出現在車裡,差點沒將那對玩得正嗨的情侶給活活嚇死。他只能扮演了一次壞人,將刀架在那男的脖子上,威逼着他們送自己來到皇甫昕的住所。
皇甫昕算是他現在在南都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啪,啪……”
李川靠在柱子旁邊,虛弱不堪地拍打着大門。
等到皇甫
昕發現渾身是血的李川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整個人嚇得臉色發白。如果不是李川還有氣力說話,指不定她現在都已經跑回屋裡打電話報警了。
“你的傷口一直在流血,真的不用去醫院麼?呀??這…這是槍傷?不行,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很可能會沒命的!”皇甫昕神情緊張地看了李川一眼,顫抖着把手裡的一些東西放在茶几上。
都是剛剛李川讓她去找工具,夾子、小刀、酒精和消炎藥……這些家庭必備的醫療用品。
李川強忍劇痛,勉力露出一個微笑,安慰道:“沒事,如果擊穿了肺部,那我現在估計已經說不出話了。你在上學期間有參加過傷口處理的基本培訓吧?”
“學過一點急救常識,不知道管不管用。”皇甫昕看着李川后背上的那一大團血跡,不由得緊皺眉頭,顯得十分擔憂:“你看這出血量!你可千萬不能昏迷,我一個人是搞不定的……要不,要不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李川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一把撕開了自己的上衣,把整個後背完整地呈現出來。中槍的位置在肩胛骨往下兩寸的地方,傷口看起來擴張了許多,應該是滾下土坡和後來奔跑拉扯所造成的,難怪一直血流不止。
如果不趕緊止血的話,李川恐怕真的支撐不了多久。就算身體再怎麼強悍,失血過多一樣會致命,畢竟這裡沒有輸血的條件。
“啊!”皇甫昕一見,嚇得再次驚呼出聲,俏臉盡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只見李川並不寬闊的後背上竟然散亂地分佈着十多道大大小小的傷口,有槍傷、穿刺傷和十三四釐米的長條形割痕!
“你到底是什麼人啊?這些傷疤,如果換作一個普通人怎麼受得了……”皇甫昕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想去感受一下這些觸目驚心的傷疤。
李川自然理解皇甫昕現在的心情,身爲一個女生看到這麼多的傷疤,恐怕第一時間就會認爲這個人是個終日打架的街頭小混混。不過他現在沒空解釋,只好厚着臉皮說道:“老闆,要不你還是先幫我取出子彈吧,不然我恐怕真的扛不住了。”
皇甫昕的手指瞬間抽回,連連擺手,緊張地說道:“取子彈?我……我沒試過!”
李川不由得搖頭一笑,繼續安慰道:“放心吧,你一會切開傷口之後,直接拿夾子將子彈夾出來就行了。我身體粗着呢,不礙事。有一次任務還沒完成,時間緊迫,我直接用手指都將一顆彈頭摳出來了。你看,就是左上角那個比較大的傷疤。”
“別說了!我儘量吧……不過你一定要仔細看着,如果我做的不對的話你馬上告訴我!”皇甫昕咬了咬牙,總算下定決心,拿起茶几上的小刀,說道:“好了,我準備好了,第一步應該怎麼做?”
就在皇甫昕說話的時候,李川感覺腦袋越來越重,眼皮也快要合上了。他心裡清楚,這是失血過多的典型症狀,眼皮一旦合上恐怕就要昏迷過去。
皇甫昕此刻就坐在他的面前,李川腦袋一歪,半個身子倒在了皇甫昕的肩頭,虛弱地說道:“快,要加快速度。這樣靠着,你能看見我的傷口麼?”
皇甫昕微微側頭,剛好能看見傷口的位置,這樣貼着李川的後背,手臂獲得支撐而不至於因爲緊張而顫抖不已。
“你忍着點,我開始了。”皇甫昕目不轉睛地盯着李川的傷口,那成熟性感的俏臉,已經開始冒出汗珠,握着小刀的手微微顫抖,最終還是一刀割了下去。
“好!就是這樣,繼續……”李川疼得嗤牙咧嘴,不過嘴上卻在不斷地鼓勵着皇甫昕。而他的雙手,情不自禁地緊緊摟住皇甫昕的纖腰,坐姿的優勢開始漸漸浮現。
受到李川的鼓勵,皇甫昕的身子總算止住了顫抖。
“咳咳,咳咳……你聽說過關雲長飲酒弈棋,刮
骨療毒的故事吧?”劇烈的疼痛令李川清醒了不少,強打精神撐着眼皮不讓它們合上。
“當然聽過,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的。再忍着點,很快就能看見彈頭了!”皇甫昕一邊小心翼翼地割掉傷口附近已經凝結的血咖和肉沫,一邊跟李川答話。
她也看過電影,裡面都說傷者將要陷入昏迷的時候必須不停地跟他說話,對於情況特殊的傷者還要努力地去激發他的求生意志。
“關雲長我是做不成了,不過……國產凌凌漆倒是可以追趕。因爲我現在完全能夠理解……咳咳,理解凌凌漆當時的心情……”
說着說着,李川喉嚨一腥,一口鮮血激涌而上,再也發不出聲音。
“嘀嗒!嘀嗒!”
皇甫昕忽然感覺胸口一涼,似乎有液體滴到了自己的胸脯,這才反應過來李川的話是什麼意思。
原來在李川敲門的時候,她剛洗完澡,穿的是一件清涼的絲質睡裙,半邊胸口都敞露在外。而且,因爲是自己一個人在家,她連內衣也沒穿……
皇甫昕一陣尷尬,要知道以兩人現在的姿態,李川可是一覽無遺。想到這裡,她縮起身子打算整理衣服,卻發現李川壓根沒有動靜!
皇甫昕頓時大驚失色,喊道:“李川?李川,你別嚇我啊,趕緊醒醒……我已經看到彈頭了,現在應該怎麼辦啊?”
可惜李川依然沒有迴應,怕是早已昏死過去。
“你不能死,不能死……我馬上就可以取出彈頭了,很快的……”皇甫昕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李川的鮮血一般,嘀嘀嗒嗒地落下。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皇甫昕越發的冷靜,手上的動作也在不斷地加快。只見她果斷拿起旁邊的夾子,深吸一口氣,對準傷口就紮了進去。
看着小刀配合着夾子一點一點地將那顆有些變形的彈頭往外拔,皇甫昕緊咬牙關,滿頭汗水。此時此刻,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就好像那傷口是她的一樣。
“哐啷……”
那顆沾滿血絲的彈頭落在地上響起清脆的聲音。
“消炎藥……止血藥,還有綁帶……”皇甫昕吶吶地自言自語,略顯笨拙地一步一步按照常識完成傷口的包紮處理。
等到最後一圈綁帶纏緊之後,她瞬間如釋重負,猶如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地上,剩餘的止血藥也無力地從手中滑落。
不過她沒敢亂動,擔心牽扯到李川的傷口,好不容易纔止住血,如果因爲這樣再次裂開,那實在太冤枉了。還好她坐的地方離沙發不遠,一伸手就能拿到靠枕。
她現在倚着厚厚的靠枕半躺着,而李川則趴在她的胸前,雖然還是昏迷不醒,不過皇甫昕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逐漸趨於平緩,表明並無大礙。
她本來還想將自己的睡裙扯上一些,好掩蓋住大好春光。不過李川的腦袋沉沉地壓着,一時之間竟然拉扯不動,只能作罷,上面的滴滴血跡倒是被她悄悄抹了乾淨。
閒來無事,皇甫昕開始細細打量李川清秀的臉龐。
如果說她跟李川的認識是意外的話,那麼認識之後,意外就變得越來越多了。本來李川給她的第一印象是那種鄰家大男孩的感覺,愣愣的,挺有趣……
可是慢慢發現,這個鄰家大男孩喜歡嬉鬧,有着壞壞的笑容。更爲神奇的是,他還有着電影裡面那些特工的高超身手。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會選擇在博文集團做一個普通的業務員。
嗯,當然,不是普通的業務員,是總裁助理的貼身小秘書……
“你到底是什麼人呢?受了這麼重的傷,哪怕小刀在傷口上旋轉,也沒有吭一聲。”皇甫昕輕輕地撥弄着李川額前散亂的頭髮,目光竟然開始有些癡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