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容疏的輕聲耳語,簡直讓蘇慕凡透不過氣來,臉上已是燒了起來,腦海裡什麼都想不起,只不斷地回想着殷容疏在她耳邊輕聲呢喃的話,到了現在,臨陣退縮是不可能的,蘇慕凡緩緩擡眸看向眉目清俊的殷容疏,這個對自己從來都是溫柔呵護的男子,面對他的時候,自己從來都不需要顧慮。
殷容疏擡手解開自己原本就單薄的衣服,他牽起蘇慕凡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脣畔含着溫柔寵溺的笑意,“抱緊我。”
其實蘇慕凡對男女之事並不是一無所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心裡已經有了大致的概念,但是畢竟從未經歷過人事,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的,殷容疏在蘇慕凡的耳邊輕聲安撫着她,他的聲音很輕很柔,蘇慕凡彷彿被蠱惑了一般,只能跟着他隨波逐流。當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像她襲來,蘇慕凡只能無力地承受,她微微睜開迷茫的雙眼,看着殷容疏眉角的汗珠緩緩滑過他的側臉滴落在水中激起細小的漣漪,曖昧而煽情,蘇慕凡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可是殷容疏卻是輕聲在她耳邊道:“凡兒,看着我。”一聲聲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後來蘇慕凡是被殷容疏抱上岸的,蘇慕凡整個人都彷彿脫力了一般,只能緊緊依着殷容疏,殷容疏把蘇慕凡安放在軟榻上,執起一旁的素巾仔細地爲蘇慕凡擦拭乾淨,蘇慕凡頓時尷尬,“我自己來吧。”
殷容疏輕笑,“你還有力氣嗎?”蘇慕凡十分確定,他的眼睛裡分明有着調笑之意,暗暗瞪了她一眼也便由着他去了,反正都到了現在了,也沒什麼好害羞的。
殷容疏爲蘇慕凡穿好衣服之後,纔出去給自己找了一件乾淨的衣服換上,隨即又是回來把軟榻上的蘇慕凡抱回到牀上,蘇慕凡剛一沾牀便是倒頭就睡,殷容疏無奈地搖頭,拿起素巾爲躺在牀上的蘇慕凡擦乾頭髮。
外面傳來侍女輕柔的聲音,“回稟莊主、夫人,接風宴已經準備好了。”
殷容疏看着蘇慕凡微皺的眉頭,起身打開房門,放輕了聲音,“我們就不過去了,你們好好招待客人。”
“是,莊主,奴婢知道了。”
那侍女離開的時候,好奇地瞥了一眼躺在牀上的女子,卻只看到那鋪了滿枕的青絲。那侍女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卻是遇上了一個身着妃色軟煙羅裙的女子,那侍女恭敬地向面前的女子行禮,“奴婢見過幻薇姑娘。”
“你不是去請莊主呢嗎?人呢?”那眉目如畫,容顏明麗的女子沉聲問道。
“夫人已經休息了,莊主在旁邊陪着,說是不用膳了。”
美麗的女子眼中有異色閃過,沉默了良久之後,終是揮手讓那侍女離開,“你先去前廳裡招呼客人吧。”那侍女離開以後,女子看向殷容疏的住處,靜默良久終是轉身走開。
前廳中,南宮霖夫婦、倉逍還有宋至問都已經到齊了,卻是聽聞這桐定山莊的管家說殷容疏跟蘇慕凡已經休息了,就不來一同用膳了。
宋至問納悶道:“剛剛不是還是精神很好的樣子嗎?怎麼這麼快就休息了?”該不會是……?
“還請各位見諒,這是廚房精心爲各位準備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胃口,你們嚐嚐看。”丁閒滿臉笑意道,自從前任莊主去世之後,桐定山莊已經很久都沒來過客人了。
“丁叔客氣了,我們也都不是外人。”宋至問頗爲瀟灑道,這一趟走得還真是值得,不僅見了這麼美的風景還能混到些好吃好喝的,這桐定山莊不愧是武林巨擘,一亭一閣、一花一木皆是精緻,這菜做的也是極合口味的。
“丁叔……”前廳外有一眉目如畫,卻神情肅穆的女子看了進來,宋至問心中暗歎一聲:冰雪美人兒啊,妃色的衣裙更襯得那女子肌膚勝雪,只是美則美矣,也太冷了點吧,不過這桐定山莊怎麼還隱藏着這麼一個絕色女子?該不會跟殷容疏還有點關係吧?
丁閒走出前廳去跟那女子輕聲說了些什麼,片刻之後又重新回來,只是臉色卻是難看了些,倉逍沉聲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又有一個人被殺了,是飛龍門門主的長子。”丁閒的語氣有些沉重。
南宮霖心中也是一驚,這飛龍門在武林中也是很有威望的名門正派,飛龍門門主的長子武功深厚被寄予厚望,竟是也被殺了,這件事背後的操縱者僅僅是想嫁禍給桐定山莊這麼簡單嗎?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關於那個在背後操縱的人,有查出來些什麼嗎?”倉逍開口問道,以桐定山莊的實力,應該不會一無所獲纔對啊。
丁閒搖頭,可恨就可恨在這裡,以前也不是沒有覬覦桐定山莊地位的門派故意挑撥過,但是桐定山莊都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幕後的黑手,很快解決,可是這一次,卻是一點線索都查不到。
“那人很狡猾,沒有留下一點痕跡,根本就沒有任何線索可循。”現在所有的事情都陷入一個死結,江湖上有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這些事情都是桐定山莊做的,目的就是防止各個門派逐漸壯大,威脅到桐定山莊的地位,有許多門派已經暗自聯合起來打算共同圍攻桐定山莊了,在背後操縱這件事的人就是想把桐定山莊整個都給毀掉。
場面上的氣氛一時有些壓抑,大家都不再開口說話,宋至問心中暗歎,這樣的氣氛下自己還怎麼吃得下去飯啊?於是宋至問便試着打開話題,“剛剛那個女子也是你們桐定山莊的人嗎?看着倒不像是侍女的樣子。”宋至問看着丁閒悠悠問道,看她那衣着、氣質哪裡像是一個奴婢?主子還差不多。
“宋公子說的是幻薇啊,她是前任莊主從外面帶回來的女子,她剛來桐定山莊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幾歲的小女孩兒呢,一轉眼已經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
宋至問卻是更加納悶了,前任莊主從外面帶出來的?據他所知桐定山莊的前任莊主只有一個女兒,那這個女子跟桐定山莊有什麼關係?不是主子卻也不像是奴婢,真是奇怪。
蘇慕凡第一次醒來的時候是在夜半時分,昏昏沉沉的腦袋尚未清醒,身上的痠痛便讓她眉頭緊皺,房間裡漆黑一片,蘇慕凡睜開眼睛慢慢適應了房間裡的黑暗,微一動身卻發現自己被人緊緊抱在懷裡,黑暗中依稀可以辨認出殷容疏的輪廓,這讓蘇慕凡覺得格外地安心,在她發現自己稍動一動就會弄醒殷容疏的時候,蘇慕凡便是不再亂動了,安靜地躺在殷容疏的懷裡,片刻之後又是沉沉睡去。
在做了無數個詭異的夢之後,蘇慕凡終於醒了過來,雖然房間裡沒有放置冰塊,但是依舊感覺不到絲毫的暑氣,蘇慕凡蹭了蹭被角,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下去,腰間卻是陡然被一隻胳膊給攬住,背後有溫熱的身體貼了上來,蘇慕凡的睡意瞬間就消失無蹤了。
殷容疏把下巴擱在蘇慕凡的肩膀上,輕聲問道:“還痛嗎?”
蘇慕凡本來已經做好準備要面對殷容疏了,可是被殷容疏這麼一問,蘇慕凡的臉頰又是燒了起來,心中暗自懊惱,哎,自己的一世英名啊,就這麼給毀了。
殷容疏突然輕笑了起來,“我是問你的手還痛不痛?”
蘇慕凡暗自咬牙,好啊,殷容疏,你現在都學會給我挖坑了,只聽得蘇慕凡憤恨道:“痛,怎麼不痛?快痛死了。”
殷容疏輕吻了一下蘇慕凡的額角,“好了,不逗你了,該上藥了,你要是困的話就繼續睡吧。”說完之後,殷容疏便是起身去拿藥膏過來。
蘇慕凡心中暗想,自己這般也太小家子氣了,有什麼好害羞的,都已經成親了這麼長時間了,這不是遲早的事兒嗎?這樣想着,蘇慕凡便也轉過身來,外面的陽光透過樹蔭照進來了一些,留下斑駁的光影,蘇慕凡緩緩坐起身來,看着拿着藥膏朝自己走過來的殷容疏,卻沒有開口說話。
殷容疏坐在蘇慕凡的身邊,修長的手指取了藥膏,細心地在蘇慕凡纖細的手腕上緩緩塗抹開來,兩人皆是靜默無言,其間卻有曖昧的氣氛在滋長,蘇慕凡覺得這種時候自己必須要說些什麼來打破這種曖昧又尷尬的氣氛,百轉千回之後,蘇慕凡終是說了出口:“我餓了。”話說出之後,蘇慕凡在心中暗自唾棄自己,其實還可以更尷尬一些的。
“我已經吩咐廚房給你準備了你喜歡的飯菜,先起牀洗漱一下吧。”殷容疏拿起一旁的衣裙遞到蘇慕凡的面前,昨天從水池中上來之後,殷容疏只給蘇慕凡穿了中衣。
蘇慕凡微微低下頭去,卻是一眼瞥到自己胸前已經微微散開的衣襟,蘇慕凡連忙理好,擡頭卻是撞上殷容疏似笑非笑的一張臉,蘇慕凡暗自瞪他一眼,這人是不是故意的啊?爲什麼剛剛一直都不提醒自己?蘇慕凡一把抓起自己的衣裙,憤恨道:“你轉過身去。”
殷容疏倒也好說話,“好,你慢慢換。”
看着殷容疏轉過身去,蘇慕凡才開始換衣服,可是在換衣服的過程中,她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遍佈着大大小小紅色的印記,昨天在水池的記憶涌上腦海,蘇慕凡輕嘆一聲,說什麼在水中不會很痛,今天還不是照樣渾身痠痛,稍一動作就擔心會扯到痛處,而偏偏這時背過身去的殷容疏還不忘開口詢問:“真的不要我幫忙嗎?你自己似乎有些費力啊,千萬要注意自己的手。”凡兒的手現在還只是癒合的初期,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就麻煩了。
蘇慕凡卻是沒有應他的話,自己穿好衣服之後便是走到了梳妝檯前,仔細查看一番,臉上的疤痕是消了很多,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猙獰了,但是!那肩頸處、還有脖子上都留下了大小不一的紅色印記,根本就沒辦法遮掩,蘇慕凡瞪着鏡中站在自己身後的殷容疏,語氣中有些無奈,“這下可怎麼辦?一定會被人看出來的。”自己真是沒臉見人了。
殷容疏自蘇慕凡的身後攬着她的纖腰,在她的耳邊輕聲哄着“好了,是我情難自禁了,下次一定會剋制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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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該怎麼辦?都沒法出去見人了。”這又不是冬天,還可以有辦法遮掩住,這般天氣,如果把脖子給遮掩起來的話,那多奇怪啊,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
“要不,我去找倉爺爺要些藥來,一定能很快消下去的。”殷容疏輕哄道。
“那倉爺爺不就全知道了。”自己見了倉爺爺得有多難爲情啊。
“那要不然,你就暫時別出去見人了,等到身上的印記消了再出去?”
“你出的什麼餿主意啊?這麼久不出去見人,怎麼可能?他們一定會詢問原因了,到時候要怎麼說?難不成說我出了天花不能見人不成?”蘇慕凡嘆息着坐在了椅子上。
“好了,還是我去倉爺爺那裡找些藥膏來吧,讓倉爺爺一個人知道,總比讓所有人都知道的好吧?”殷容疏輕撫着蘇慕凡的青絲,柔軟得讓他不想放手。
就在殷容疏欲轉身離開的時候,門外響起一女子的聲音,帶着幾分恭敬的意味,“啓稟主上,屬下有要事稟報。”
殷容疏卻是看向蘇慕凡,蘇慕凡輕聲道:“你讓她進來吧,我先進去裡間躲一躲。”她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身上的印記,而且人家都說了有要事稟報,萬一耽誤了什麼事,自己可承擔不起。
殷容疏輕笑着搖頭,“好了,你先進去吧。”
看到蘇慕凡的身影消失在雕花的木門之後,殷容疏纔對着房門處朗聲道:“進來吧。”
幻薇看到房間裡只有殷容疏一人,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卻又迅速開口:“啓稟主上,據可靠消息,武林中的幾大門派已經商議決定相攜前來桐定山莊爲死去的弟子討一個公道,而且不日就會到達桐定山莊。”
“聽丁叔說這件事一直都是由你來經手的?”殷容疏沉聲問道。
“是的,主上,這件事到目前爲止都是由幻薇來複雜調查的。”
“那些死者現在都下葬了嗎?”
“沒有,這些遺體都被屬下完好地保存了起來。”以免會遺漏什麼重要的線索,那些被殺害的人的遺體,每一具自己都命人保存到了冰窖中,以免重要的證據會隨着死者的下葬而消失。
“嗯,關於這一點,你做得很不錯。”殷容疏輕聲道。
“謝主上。”女子眼中閃過微微的喜色,卻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殷容疏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着光滑的桌面,“沒關係,他們要來就讓他們來好了,有人不是希望把這件事給鬧大嗎?那就再鬧大一些好了。”
“主上,可是萬一我們找不出證據證明這些不是我們殺的,那……”女子的語氣裡甚爲擔憂。
“這些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先下去吧。哦,對了,你去吩咐廚房,我讓他們準備的那些菜現在就可以端過來了。”殷容疏淡淡吩咐道,凡兒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吃過東西了,眼看着這馬上就到中午了,再不吃東西,可就餓壞了。
那女子稍稍遲疑了一下,“是,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