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凡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像想法有些瘋狂,但是目前除了這個辦法之外,蘇慕凡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倉逍也是看向殷容疏,“我同意凡兒的看法,我們需要煉製出一個真正的不死人,這樣才能真正地找出剋制不死人的辦法。”光是弄清楚這藥渣中的草藥是不夠的,他們完全不知道這些草藥混在一起究竟會有什麼樣的藥性,現在他跟凡兒已經進入了死衚衕,只有真正地煉出一個不死人出來,才能得知這些藥性在人的體內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殷容疏轉頭看向蘇慕凡,聲音低沉,“真的必須要這麼做嗎?”
蘇慕凡點頭,“目前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好,那就按照你們說的做。”他們現在尚且不知道翟景耀什麼時候會動手,一旦他突然用這些不死人發起進攻的話,到時候自己只會措手不及,現在他們只有抓緊時間找出能剋制不死人的方法,提前有所準備,纔不至於被翟景耀弄個措手不及。
“容疏,你也贊同?!”殷澤沛驚訝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不出什麼事還好,要萬一出了什麼事,百姓們不定會有怎麼樣的反應呢。
殷容疏修長的手指輕敲着桌面,沉聲道:“現在這些不死人就是翟景耀的秘密武器,他一定是想用這些不死人在最合適的時候對我們發起攻擊,顯然現在還不是他認爲的合適的時機,但是他在暗,我們在明,這種情況對我們來說是極爲不利的,所以,只有儘快找出可以剋制這些不死人的辦法,我們才能安心,目前,除了這個辦法,我們也沒有其他的主意了不是嗎?”
蘇慕凡輕輕點頭,“既然你已經決定了話,我跟倉爺爺就開始着手進行,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萬一被翟景耀察覺,他就會有所防備,所以我們必須得秘密行事。至於煉製不死人的人選……就從天牢的死囚中選一個吧。”這些天牢中的死囚都是罪大惡極之輩,能夠讓臨夏國更多的百姓倖免於難,他也算是爲自己的罪行贖了些罪吧。
“好,這件事我會讓人去辦的。”殷容疏眸光微沉,不管這個翟景耀打的究竟是什麼主意,自己都不能讓他得逞,但是不得不承認,翟景耀的確是一個不可小看的對手。
從這天以後,蘇慕凡除了去歐陽府爲歐陽北榆治腿以外,她幾乎就沒有出過容王府的大門,她跟倉逍一起在容王府裡研究怎麼樣去煉製不死人,顯然,她跟倉逍一開始的思路是錯的,這些草藥不是讓人喝下去的,因爲蘇慕凡和倉逍讓那個死囚喝下草藥之後,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變化。
經過蘇慕凡和倉逍的商量,他們覺得這藥性應該是通過另一種方法慢慢侵入人體內的,至於究竟是用什麼樣的方式,他們目前還不得而知,只是慢慢地來試。
對於倉逍來說,這件事更加激發了他的好奇心,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聽說這不死人的事情,如今更是一心探究其中的奧秘,就連吃飯睡覺都顧不上了。
對於全神貫注的人來說,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一個月又過去了,這一年也要到頭了,在蘇慕凡努力研究不死人的時候,歐陽北榆的腿也慢慢地好起來了,現在的他已經可以拄着柺杖,自己稍微走幾下了,雖然距離他的腿完全好起來,還有一段時間,但是目前的情況已經很不錯了。
這天,依舊是一個飄雪的日子,蘇慕凡是格外喜歡的,今天冬天的雪似乎下得很密。
歐陽府中,蘇慕凡取下歐陽北榆腿上的銀針,輕聲道:“這是我最後一次爲你施針了,現在你小腿上的骨頭已經慢慢長好,但是因爲你長時間沒有走過路,所以要想重新站起來走路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練習,這就需要你自己的努力了。”
蘇慕凡從自己的藥箱中拿出幾盒藥膏遞到柔兒的手中,“把這些藥膏用完之後,你家少爺的腿就不用再塗藥膏了,接下來的日子讓他好好練習走路就可以了。”
“柔兒知道了。”容王妃的意思是不是說,少爺的腿已經可以完全好起來了?
蘇慕凡嘆了一口氣,看向坐在那裡的歐陽北榆,“到今天,我的心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還好這中間沒有出現什麼岔子。”
“我還以爲容王妃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在給自己治腿的期間她從來都沒有表現出有一絲的退卻和不自信。
“我如果自己對自己都沒有信心的話,那怎麼能讓你對我有信心,其實,這也是我第一次給人碎骨,不過,結果還不錯,接下來的時間就等着慢慢恢復就好了。不過,你腿上新長的骨頭還很脆弱,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如果出現什麼問題的話,就讓人去容王府找我。”
歐陽北榆輕笑着看向蘇慕凡,“這段時間多些容王妃了,在下感激不盡,如果容王妃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忙的,在下一定在所不辭。”這段時間容王妃爲自己治腿也是辛苦了,這麼冷的天,她還要來回地跑。
“只要你以後能爲百姓、爲社稷着想,那就算是報答我了。”希望他以後能做一個爲百姓着想的好官吧,以歐陽北榆的才華,以後在朝中定然會平步青雲的,等皇上親政以後,歐陽北榆就會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蘇慕凡走出歐陽北榆的房間輕嘆了一口氣,以後總算是不必冒着嚴寒出門了,柔兒送蘇慕凡出門,回來的時候,歐陽北榆正看着窗外的雪景發愣。
柔兒正欲開口,歐陽老爺卻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房間裡已經沒有了蘇慕凡的身影,歐陽老爺忙是問道:“容王妃已經離開了嗎?我已經吩咐了廚房,本來打算留她在府裡吃一頓飯呢。”這些天來,容王妃給榆兒醫治雙腿也是來回奔波,如今榆兒的腿已經好起來了,可是卻是沒能留容王妃吃一頓飯。
“她已經回容王府了,就算您留她,我想她應該也不會留下來吃飯的。”歐陽北榆收回目光看着看向自己的父親輕聲道。
“那我們總得報答些什麼啊,這段時間容王妃給你醫腿也是費了不少的勁,不能連頓飯都不吃啊,這樣吧,我差人去買些東西送到容王府去,就當是回給容王妃的診金了。”歐陽老爺心中想着,怎麼着也不能讓人家容王妃這些日子白折騰了啊,總是要回報給人家些什麼的。
歐陽北榆聞言輕搖了下頭,“算了,容王妃給我醫腿也不是爲了診金,你弄這些東西,反而尷尬,還是我來想想吧。”她是容王妃,身邊什麼都不缺,也不知道該拿什麼報答她治好自己雙腿的恩情,歐陽北榆還真是頗有些爲難,如果真的像自己父親說的那樣,直接買了東西送到容王府去,那豈不是顯得太庸俗了?這個問題,自己還真得好好想想。
歐陽老爺說完之後卻也沒有離開,只是坐下跟歐陽北榆東拉西扯一些有的沒的,歐陽北榆應付了幾句,也沒有了耐心,“爹,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不用這樣跟我拐彎抹角的。”
“那個……最近家裡很熱鬧,你應該知道吧?爹知道你不喜歡跟別人走得太近,但是你如今也到了年紀了,是該到了娶妻的時候了,來上門說媒的這些媒人跟爹說了好幾個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個個都是精通詩書,我想跟你應該也是合得來的,你要不要跟人家小姐見一面?”其實這些日子,自己也是留意了不少好姑娘,畢竟這件事自己也是着急,榆兒他年紀也不小了,本來前幾年的時候,自己就要讓他娶妻的,可是他偏偏說不像耽誤人家姑娘,也不希望自己娶一個只貪圖他們歐陽家錢財的女子,如今情況不一樣了,這件事自然也要仔細考慮了。
“爹,我想再等上一段時間,等我的腿完全好了之後再說吧。”現在自己還沒有功夫去想這些事情。
歐陽老爺想了一下,也是,反正榆兒的腿也快好了,不在乎再等着一天兩天的,“行,那你自己決定吧。”歐陽老爺現在真是心滿意足,只要等到歐陽北榆的腿完全好起來,然後娶一個賢惠的妻子,讓自己抱上孫子,他也就此生無憾了。
他們父子兩個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柔兒在一旁默不作聲,心中卻是暗自神傷,聽少爺這話裡的意思,等到他的腿好起來以後,就會準備娶妻了,從此以後,少爺的身邊就不會再只有自己這一個女子了,但是這也是早晚的事情,如論如何,自己都不可能成爲少爺的正妻,她只希望少爺將來娶的妻子是一位好相處的女子就好了,這樣自己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倉逍跟蘇慕凡在看了許多典籍以後,想了很多辦法,也試了很多次,終於找到一個有效的辦法,就是把這些草藥倒在水中,然後用蒸汽把這些草藥的藥性催入人的體內,用了這個方法之後,他們選定的這個死囚果然發生了變化,倉逍跟蘇慕凡終於找到了正確的方法,現在只等着這死囚犯變成不死人,然後看看他究竟會有什麼樣的習性,而在這之前,殷容疏已經安排了人緊密監視着這個即將成爲不死人的死刑犯,未免他做出什麼傷人的舉動,幻薇也是時刻不離地守在蘇慕凡的身邊,唯恐她被不死人給傷到。
這段時間以來,倉逍跟蘇慕凡一直都在研究關於這不死人的事情,如今總算是有了大的進展,兩人也是暫時鬆了一口氣,只要按照這個方法繼續下去,這個死刑犯應該很快就會變成不死人了。
這天蘇慕凡難得閒暇地陪着澈兒玩,小傢伙嘴裡含含糊糊地說着什麼,蘇慕凡也聽不懂。這一天,容疏也是回來得極早,蘇慕凡母子,心中霎時涌起暖意。
“凡兒,我們明天出去走走吧。”凡兒一直在忙着給歐陽北榆醫治雙腿,還有不死人的事情,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如今這不死人的事情有了眉目,自己也想帶着凡兒一起出去走走。
“好啊,帶上皇上一起吧,我最近都沒有進宮看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皇上一直想着要出宮,卻沒什麼機會,既然要遊玩,就帶上他一起好了。
“好,明天我們先進宮一趟。”小皇帝最近習書很努力,適時放鬆一下也不錯,只是這樣的話,他們就只能去人少一點的地方了,因爲京城中的很多百姓都認得自己跟凡兒,這身份只怕是瞞不住的。
蘇慕凡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無意識地嘆了一口氣,“我許久都沒有進宮,也不知道蘇綺筠怎麼樣了?她還這麼年輕,這後半生漫長的歲月都要在皇宮中度過,想想還真是可惜。”只怕夜裡醒來更是孤獨無依。
“如果她能再嫁人就好了,後半生總不至於那麼孤單。”蘇慕凡輕聲道。
“按照道理來說太后是不可以再嫁人的,但是如果非要這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造個太后已死的假象也就可以了,可是我想蘇綺筠應該是不願意的。”殷容疏淡淡道。
“說得也是,其實就算她不說,也可以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愛過殷熙瀚的,而且還很深,就算她後來騙自己對那個男人已經死心了,可是心底的感覺還是抹不掉的,我想她應該是不想要再嫁的。”愛一個人的時候,無論是從言語還是眼睛中都是可以看得出來,儘管殷熙瀚已經死去,但是蘇綺筠依舊在愛着他,或許這就是蘇綺筠的劫數吧。
次日依舊是每個月一天的免上早朝之日,這些朝中大臣們也可以好好地睡一個懶覺了,自從新上任的官員把空缺的位置給補上之後,他們這些人就輕鬆了不少,尤其是那個剛剛上朝議事不久的歐陽北榆,難怪攝政王要處處對他格外照顧了,這個人的才華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只是他這個人性格似乎太孤僻了些,好像不怎麼樂於跟別人交談,每次下了早朝之後,就推着輪椅離開,不過有才之人多少都有些怪癖,也就只能這麼想了。
這天,蘇慕凡起得很晚,太陽透過紗窗撒進房間裡,蘇慕凡才從牀上起來,洗漱過後,蘇慕凡便跟着殷容疏一起進宮把小皇帝給接了出來,三人一起往郊外而去。
“我們這是去哪裡?”小皇帝一邊看着窗外的景色,一邊問道。
“去京城郊外的梅林,那裡的梅花開得正好。”其實是因爲某人喜歡梅花。
不管去哪裡,小皇帝總是高興的,時不時地看向被抱在蘇慕凡懷裡的小澈兒,小澈兒則是看着他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郊外的這片梅林很大,一到冬天的時候,梅綻枝頭,別有一番傲骨清透,紅梅驚豔、臘梅瑩潤,若是再來一場雪更是美極了,但是蘇慕凡怕冷,所以殷容疏就專門選了一個晴朗的天氣前來。
梅花清冽的香氣浮動在四周,蘇慕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慢慢地吐出來,感覺身體裡的濁氣都沒有了。
梅樹下還有積雪沒有融化,偶爾掉落的花瓣靜靜地躺在那白雪之上,看上去竟是如鮮血一般,被殷容疏抱在懷裡的小澈兒也是掙扎着去夠樹上的梅花,殷容疏就摘了一朵梅花讓他拿在手裡玩耍。
“這是什麼?”蘇慕凡好奇道。
“這是冰佩。”殷容疏看着那在太陽下熠熠生輝的冰佩,輕聲道:“這是用水倒在各種不同的容器中,在屋外凍上一夜,第二天就凍成了冰佩。”裡面放上紅繩,便以懸掛,有的人會在冰裡面凍上一片花瓣,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看起來煞是好看。
蘇慕凡看着梅枝上掛着的冰佩,笑道:“如此做法倒是足夠文雅,也很有意思。”一個個晶瑩的冰佩映襯着傲雪的寒梅,更有一番冰清玉潔的味道。
蘇慕凡牽着小皇帝的手,輕笑道:“弘兒覺得如何?這冰佩倒算是有意思吧?”
“等我回去的時候,也試着做一個。”這般晶瑩剔透看着很是喜人,自己也做一些掛在皇宮的梅枝上,想來也是很有樂趣的,回去也要跟母后和太皇太后說說。
“蘇姐姐!”
蘇慕凡聽聞這熟悉的聲音忙是回過頭去,果然是秦斕蝶,沒想到這個丫頭還真的來了,站在她身後的這位,自己在秦沉言的婚禮上見過他,是小蝶的未婚夫,不,現在應該說是小蝶的夫君了。
“你這丫頭,竟是真的來了,怎麼沒有提前給我來個信兒?”小蝶以前一直說要來京城看看的,拖了這麼久也沒有來,如今總算是來了。
“我們也是剛到京城,本來想給蘇姐姐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卻是在這裡碰到了。”秦斕蝶心中也是很高興,沒想到自己剛到京城的第一天就見到了蘇姐姐,看來自己跟蘇姐姐還真是有緣分。
“見過攝政王殿下,容王妃殿下。”站在秦斕蝶身後的她的夫婿輕聲道,他的聲音很輕,卻也沒有明顯的緊張之意。
“如今在外面就別說這些虛禮了。”
“澈兒如今都長這麼大了?該是早已不記得我了,這個孩子是……?”秦斕蝶轉而看向蘇慕凡手裡牽着的小男孩兒,這小男孩兒長得真好看。
“他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今天跟我們一起出來玩兒的。”蘇慕凡輕撫了一下小皇帝的腦袋輕聲道。
“這樣啊。”秦斕蝶也沒有懷疑蘇慕凡的話,只是興奮道:“我哥哥跟我嫂子也來了,他們就在前面的竹屋裡,蘇姐姐要不要去看看?”等到她說出口,才察覺自己好像不應該說這樣的話,畢竟哥哥喜歡過蘇姐姐,而且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沒有忘掉蘇姐姐,如果哥哥再見到蘇姐姐的話,會不會勾起他心中很多的回憶啊?
蘇慕凡聽了秦斕蝶的話也是有些猶豫,經過片刻的考量之後,她看着秦斕蝶輕笑道:“怎麼能不去見見呢?怎麼說也是這麼久的朋友了,如今你們來京城應該是我來招待的,沒想到你們竟是連個信兒都沒有給我。”不管怎麼樣,秦沉言也是自己的朋友,在夷陵郡的時候,他幫過自己很多,既然在這裡遇到了,若是不見面的話,會顯得更加地尷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