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路上行了幾日,此刻終於到了南宮府,門口的守衛一見是小姐跟慕凡小姐回來了,連忙迎上來,“見過小姐、慕凡小姐。”
南宮夏菡擺了擺手,沒有應聲,跟蘇慕凡一起徑直往後院而去,那幾個守衛看了看跟着一起來的三人,宋少爺他們是認識的,其他兩個人是誰?看這氣質應該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是既然是小姐跟慕凡小姐帶回來的也輪不到他們過問。
南宮府的氣氛明顯變得很不一樣,南宮霖和南宮夫人都是寬容和善之人,南宮府也沒有那麼多規矩,下人們相處起來也很是融洽,以往的南宮府都是笑語鶯聲的,可是現在卻是壓抑寂靜地讓人心慌。
一路無語,腳步匆匆,南宮夏菡以前逃家的時候總是抱怨南宮府太大了,走了怎麼久還是逃不出去,如今只覺得南宮府比以往更大了些,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有到孃親的房間呢?
遠遠的,殷澤沛便看到那些守在一處的侍女,心中暗自猜測,那處大概就是慕容夫人的臥房了,擡眼看向走在自己前方的南宮夏菡,自從自己遇到她開始,她的臉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般匆慌失措的神色,緊皺着的眉頭,讓他看了礙眼。
有侍女看到是南宮夏菡跟蘇慕凡頓時臉上一喜,“老爺,小姐跟慕凡小姐回來了!”
話音剛落下片刻,房門便由人從裡面打開,一個雖然是人到中年但依舊身形偉岸的男人走了出來,眼睛直直地看向蘇慕凡一行人,南宮夏菡腳步加快地跑了過去,一下就撲在那個男人的懷裡,“爹爹。”
南宮霖輕拍了一下南宮夏菡的後背,有安撫的意味在裡面,眼睛看向已然走過來的蘇慕凡,“怎麼凡兒也回來了?容王他……?”眼睛掃了一遍蘇慕凡身後的人,應該沒有容王。
蘇慕凡語氣輕柔,“伯父不用擔心,容王他同意了的。”順着南宮霖的目光看去,蘇慕凡側過身看向倉逍,“這位是倉爺爺,倉逍,是專程來爲伯母醫治的。”
“倉神醫!”南宮霖難免驚訝,這個倉逍在武林中可是赫赫有名的,據說他的醫術在整個臨夏國還沒有人能比得上,夫人出事之後自己也託不少人去找過,只不過他行蹤不定,一直都沒有消息,沒想到現在他竟跟夏菡和凡兒一起來了,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南宮霖心中一喜,“多謝倉神醫願意前來醫治內人。”
倉逍擺擺手,笑了笑,“客氣了。”
“這位是我們在京城的朋友。”蘇慕凡看向殷澤沛,這裡下人衆多,實在是不宜說明他的身份。
“見過南宮伯父。”南宮霖聽聞殷澤沛的稱呼,微一挑眉,南宮伯父?這個稱呼……卻只見這男子的一雙眼睛似有若無得飄到賴在自己懷裡的女兒身上,頓時也明白了許多。
幾人剛一跨進房門,就聞到了濃重的藥味,南宮夏菡一下就衝到牀榻前,“孃親。”牀上躺着的南宮夫人聽聞自己女兒的聲音連忙睜開眼睛,嘴角綻開一抹笑意,聲音很是溫柔,“夏菡回來啦,”隨即看到緩步走到牀邊的蘇慕凡,眼睛裡也是帶上了柔和的笑意,“凡兒也回來了?我這次生病倒是值得,你們兩個竟都回來了。”南宮夫人膝下只有南宮夏菡一女,而蘇慕凡自幼跟南宮夏菡一起長大,兩人感情甚好,南宮夫人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只有一個奶媽照顧,後來那個奶媽也去世了,便把蘇慕凡接到南宮府同住,於她而言,她早已把蘇慕凡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
“伯母這是說哪裡話,伯母想我跟夏菡了,捎封信來,我們自是要回來看您的,生病這種事情可要不得。”蘇慕凡輕輕握住南宮夫人的手,儘管南宮夏菡已經這麼大了,但是南宮夫人的皮膚依舊是細膩,容貌雖不及年輕的時候,但依舊是出色,這些年南宮霖很是疼寵她。
“凡兒……可好?”自從凡兒賜婚的聖旨下了之後,南宮夫人便是心憂不已,那個容王可是一個不良於行,即將離世的人啊,這不是明擺着要凡兒做寡婦嗎?但是皇家的事情,他們又奈何不得。
“伯母放心,凡兒一切都好,容王待凡兒也很好。”
“那就好。”南宮夫人有些有氣無力,胸口悶悶的,有些喘不上氣。
“娘,你怎麼了?”南宮夏菡已經帶了哭腔。
“倉爺爺,你快來看看。”蘇慕凡站起身讓出自己的位置,讓倉逍過來診脈。
倉逍依舊是一臉的輕鬆,笑容中似乎還有些篤定的意味,輕拍了一下蘇慕凡的肩膀,“丫頭別急,沒什麼大事。”聽得倉逍這樣說,蘇慕凡心中也放鬆了些。
一屋子寂靜無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細細診脈的倉逍身上,片刻之後,只聽得倉逍輕笑一聲,“這等小把戲也敢在我面前使。”
蘇慕凡面上一喜,“倉爺爺有辦法?”
倉逍輕捏了蘇慕凡的瓊鼻,佯怒道:“丫頭,我都說了讓你不必擔心,你還信不過我?”
蘇慕凡輕挽上倉逍的胳膊,語氣有些討好,“凡兒是關心則亂嘛。”
“你啊,還真沒說錯,關心則亂,難道你沒注意到這屋子裡有什麼異常?”倉逍一臉的笑意。
而南宮霖只知道倉逍話裡的意思是有辦法治好自己的夫人,壓抑了十幾天的情緒終於緩解了一些,緩步走到自己夫人的牀前,兩人相視一笑,兩手相握,歲月靜好的溫柔。
“哎呀,倉爺爺先別考我了,還是先開方子要緊。”蘇慕凡心中石頭落地,語氣也輕快了不少。
“好,好,我這就開方子。”這丫頭,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子,如若到了最後,容疏這小子還是毒發身亡的話,那她……倉逍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