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雷蕭這個人很無恥,而且視財如命。但是顏烽火清楚之雷蕭絕對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呆着這裡很安全。
他們是一個部隊的,不僅是一個部隊的,而且都因爲同一個人成爲血狐大隊王牌精英的。那個人就是帶領顏烽火進入血狐大隊的張朝陽,亦是雷蕭的師傅。
只不過兩個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但是並阻礙他們成爲完全可以信賴的戰友。血狐的人最懂血狐,就像針對琳娜的事情一樣,雷蕭不問,任由顏烽火去做。因爲他知道顏烽火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問得多顯得整個人不瀟灑了。
第二天一早,顏烽火被嚷嚷聲吵醒,看到披着大紅披風戴着大金鍊子的雷蕭正在吆喝。他的那些傭兵端着槍押着十幾個美軍士兵,還有小半車的武器裝別。
“都精神點!”雷蕭站在高處,大手一揮道:“等會美國人就來給咱們送錢了,現在做最後的清點。”
話音剛落,那羣僱傭兵開始把只穿着內褲背心的美軍士兵再次搜了一遍,最後一次確認實在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之後才作罷。
“頭兒,光光了!”
“清點完畢。”
“只剩下鳥毛了,哈哈哈……”
“……”
傳奇教員,張朝陽就是一個誰也無法否認的傳奇!
“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麼激勵。”雷蕭擦擦眼睛強笑道:“我這個師傅呀,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都他媽轉業了還爲部隊物色好苗子,不過他的眼光還真不錯。當然了,他的眼光不錯絕對不是因爲退伍的時候把你給挑到血狐了,而是把我收了當徒弟了,嘿嘿。”
“關你鳥事。”雷蕭抖了一下大紅披風,眯着眼睛說道:“交易不愉快,老子取消,回去就把他們全部殺光。”
“當然有聯繫了,”雷蕭眼睛一睜說道:“我兒子喜歡蜘蛛俠,然後拿着蜘蛛俠背心擦桌子難道沒有聯繫嗎?”
“錢準備好了,人呢?”美軍軍官指着放在地上的箱子說道:“這裡是九百萬美金,贖回我們的十八名士兵。”
雷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三兩步跑到克魯斯跟前,拿過他手裡的背心比劃道:“這是蜘蛛俠,這是我兒子,我兒子拿着蜘蛛俠擦桌子,明白了沒?”
那個脖子上有一道紫紅色刀疤的張朝陽已經死了,在越南叢林邊緣被超遠程狙擊手一槍爆掉腦袋,連個全屍都沒留下。雷蕭是張朝陽的大徒弟,小貓咪莫臥虎是張朝陽的二徒弟,他這輩子就這麼兩個徒弟,卻足以讓他含笑九泉。
“不準走,我們的士兵呢?”軍官呵斥住雷蕭。
“咳咳……剛纔有些傷感嘛,調解下氣氛嘛。”雷蕭嘿嘿一笑,扔掉菸頭,整了一下衣服,雙眼目視前方,深吸一口氣朗聲道:“狼身浴血,狐吐獠牙;戰刀魂祭,平我山河。嗯,這是咱們血狐大隊的口號。我忽然想起來了,就跟你說一下。”
清點完畢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來,雷蕭瞪着眼睛掃了一圈,眼睛死死盯着一個美國士兵的背心,張口罵道:“克魯斯,笑你大爺啊?沒發現這個小子的背心是蜘蛛俠的嗎?難道不知道我那乖兒子最喜歡蜘蛛俠嗎?扒下來扒下來,沒事還能當抹布擦擦桌子什麼的。”
正在點驗鈔票的埃爾夫二話不說,轉身朝會走來。
叫埃爾夫的俄羅斯大漢放下手中的火神炮,晃着膀子朝前走去,點驗箱子裡面的美鈔。他點驗美鈔的方式與衆不同,是一張一張數的,並且還要分辨真僞。
對於雷蕭說話的邏輯性,許多人都很費解,所以被問也是很正常的事。
叫克魯斯的英俊傭兵不解道:“頭兒,咱們突刺傭兵團的小王子喜歡蜘蛛俠跟當抹布擦桌子有什麼聯繫啊?”
“哈哈,好啦,給你說我師父留下來的話吧。”雷蕭點燃一根香菸,凝視窗外很久很久,眼角無聲的滑落一滴淚水,輕聲道:“我師父說: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娶上一個老婆,生上幾個孩子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但是我不能,因爲我是特種兵,我的生命僅有一次,而僅有的一次生命不是留給我的,是留給國家的……”
說完之後,雷蕭大聲笑起來,顏烽火卻沒有笑。
“錢呢?”雷蕭右手撫摸着搭大金鍊子,左手揮了一下道:“我是一個很守商業道德的商人,你們給錢,我就放人,就是這麼簡單,嘿嘿。”
顏烽火總算知道美軍嘴裡的劫匪究竟是誰了,這個劫匪就是雷蕭。他爲了賺錢,竟然帶着人跑到坎大哈專門靠綁架美軍外出巡邏的士兵發財致富。武器裝備以高出市場價兩倍的價格賣給塔利班;士兵扒光以後還給美軍駐坎大哈軍事基地,但是必須要付一筆可觀的贖金。
這是一個強盜,標標準準的強盜,世界上敢於綁架美軍士兵進行勒索的,怕是真沒有幾個。
“啪嗒”一聲,箱子打開,露出裡面碼的整整齊齊的美金。
聽到雷蕭如此囂張的話語,軍官氣的面色鐵青。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有人敢綁架美軍士兵並且勒索贖金的呢,這一次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也不會這樣做。
“到了,做生意!”雷蕭吆喝一聲,緊了緊身上的大紅色披風。
“這是符合經濟學一般發展規律的。”雷蕭吐出一口煙霧,一雙睿智的眼睛望向窗外,很具哲理性的說道:“這就跟結婚生孩子是一個道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劫匪先生,我們的人帶來了嗎?”一名美軍軍官張口問道。
這是一個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嗎?根本不是,雷蕭這個老流氓簡直是想錢想瘋了。當顏烽火說他想錢想瘋的時候,雷蕭的理論振振有詞。
這句話倒也沒有錯,真到仇怨化解不開的時候,鳥他做什麼?還不是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可隨着呆的時間越長,越是對這位血狐大隊的傳奇教員升出傾佩。他把自己最美好的時光全部奉獻給了部隊,根本沒有爲自己留下任何東西。
顏烽火坐的筆挺,臉上一片肅穆。
“哦,這是官話套話,一般是我的常用詞。”雷蕭咧嘴笑道。
八個字狠狠震着顏烽火,他第一次看到雷蕭真正的一面。
“小燕子呀,哥送你一句話,你給我記牢了。”雷蕭望着窗外,忽然有些傷感的說道:“這是我師父張朝陽送給我的,也送給了小貓咪,現在我代我師父送給你。”
“可是究竟有什麼聯繫?”克魯斯悶悶的問道,他真的不知道有什麼聯繫。
來的時候光溜溜的來,走的時候一無所有的走……
前面的馬路上,一排美軍車隊停在那裡,幾十名美軍士兵嚴陣以待,等着雷蕭這羣劫匪的到來。
雷蕭深吸一口氣,無比堅定的大聲道:“忠於祖國!忠於人民!”
顏烽火怔了一下,苦笑着搖搖頭。他敢保證,不管誰在雷蕭面前,絕對都要吃癟。
“小樣的,比你厲害十倍的都被老子幹趴下了。”雷蕭極爲不爽的嚷嚷道:“埃爾夫,走人。滾他媽的贖金,老子纔不受這個窩囊氣呢,草!”
這些口號在許多人眼中根本就沒用,但是在一個真正的軍人眼中,卻比泰山還要沉重!
雷蕭滿意的點點頭,轉過頭衝顏烽火揮揮手道:“小燕子,走,跟哥哥收錢去,請你喝酒,嘿嘿嘿……”
他是沒有給自己留下東西,但是他別人留下了無窮的財富。精神,僅僅他留下的這種精神,就能激勵無數人。
一行人吆喝着,開着幾輛破破舊舊的吉普車朝坎大哈方向駛去。
“我們不會做那種事。”美軍軍官不屑的說道。
顏烽火沒有再罵雷蕭無恥,而是仔仔細細回味張朝陽留下的那句話。說真的,他跟張朝陽沒有多少感情,甚至還一度記恨張朝陽,因爲就是那個刀疤脖子把他騙進了血狐大隊。
這就是張朝陽留下來的一句話,沒有口號,有的只是心底最深處的那份質樸。
克魯斯愣了一下,用力點點頭。
“勇者爲國拔劍,不論是吉是兇。”雷蕭說完只一句,自己補充道:“該跑就要跑,莫當****佬。”
“哎呦,大傢伙來的挺齊的,都吃早飯了沒?”雷蕭昂首挺胸朝前走去,假冒僞劣的大金鍊子在脖子上一甩一甩的,滿是一股難以言喻土豪氣質。
剛纔還被狠狠一震的顏烽火頓時萎了,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劫匪先生,希望這一次以後不要再騷擾我們了。”軍官衝雷蕭說道:“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們將會採取毀滅性的打擊。請記住我的話,美國陸軍,從不後退。”
“小燕子,哥哥告訴你啊,這個美國哇,有錢,真的有錢。你說我不趁着這幫傢伙退出阿富汗之前狠狠撈一筆能行嗎?”雷蕭一臉正氣道:“我是一個相當有道德底線的人,我這個人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誠信,一個商人最基本的道德。你能讓我賣假貨嗎?不能,因爲老子不是那樣的人!你能指望我開個工廠賺錢嗎?不能,因爲老子幹不來那樣的事。其實最適合我的還是做一個土匪強盜,前兩年在索馬里搶劫的有些膩味了,就想嚐嚐陸地上的搶……哦不,是生意,生意,哈哈哈……”
“那誰知道呢。”雷峰嘴巴一撇說道:“你們美國啊,就喜歡強男霸女,對誰都不安好心。玩意都是假鈔怎麼辦呀?玩意沒有炸彈,沒有假鈔,有毒怎麼辦呀?萬一沒有毒再來個追蹤器可怎麼辦呀?我是非典型成功商人,具備商人所具備的一切優越素質。還是小心點好,艾埃爾夫,驗鈔!”
坐在一旁的顏烽火愣住了,他突然明白雷蕭的用心了。這個滿嘴都是金錢的老流氓蘇是要讓他重溫一下那些口號,那些讓人永遠不會忘記黨和祖國、部隊、人民的口號。
“草,美軍算個鳥?”雷蕭一臉不屑的說道:“等你像我一樣跟美軍結仇深到無法化解的時候,他們連鳥都不算。”
“有炸彈沒?”雷蕭伸長脖子問道。
雖然美軍軍官對此很是不滿,但是自己的那些士兵很重要,絕對不能失去。
說完這句話,雷蕭不着痕跡的低聲對顏烽火說道:“媽的,情況有點不對勁,等會機靈點。”
國內的反戰情緒太高漲了,現在已經不能在阿富汗戰場上再死士兵了,否則根本沒法向國內的民衆交代。所以他們才妥協,否則絕對會派出軍隊進行營救。
“呸!”雷蕭狠狠吐了口吐沫,罵罵咧咧道:“別他媽跟老子婆婆媽媽,老子就是綁架怎麼着?有本事讓你的人開槍殺我呀?知道老子是怎麼長這麼大的嗎?就是被威脅大的!等等,你小子誰啊,竟然敢威脅我了,信不信老子放一顆導彈把你們的基地炸平了?”
小燕子?!
“這是跟美軍對抗。”顏烽火說道。
情況確實有點不太對勁,這個美軍軍官的口氣太過於硬朗。能夠用如此硬朗的話語說話,那就肯定有所依仗。
“噗!”
一顆紅色的信號彈高高升起,升道頂點之後,在萬有引力的作用下開始垂落。
一隊隊美軍突然從四面八方涌出來,把雷蕭一行人團團包圍起來。
這是有備而來,他們要把劫匪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