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面臨的形式,顏烽火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清楚自己在克里木的眼睛裡只是一個棋子,在東伊運任何人的眼睛裡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人罷了。
他這樣的人走到哪裡都會受到歡迎,同樣的,他這樣的人走到哪裡都會受到猜疑。
他的任務是破壞兩者將要達成的聯盟,時間非常緊迫,必須想方設法完成這項任務功成身退。
他有許多機會殺掉阿里木,但是不會動手。因爲還需要等待,他要完成這件任務的根本還在克里木身上。因爲在一開始,他就給克里木創造了瘋狂的條件,只需要這個條件成熟。
雙方關於聯盟談判的事情進入到一個暫停的階段,阿里木很苦惱,把這裡的一切向上進行了彙報。所得到的命令則是按照計劃繼續進行,至於溝通方面則有兩方面的最高層進行溝通。
趙紅旗沒有跟隨帕拉一起前來,顏烽火也不知道趙紅旗去了哪裡。在談判中斷的三天時間裡,顏烽火每天跟着阿里木同進同出,暫時擔負起他的保鏢一職。
至於狙殺阿里木的事已經不算事了,這種一種投靠的手段,阿里木理解。
前往一個武裝勢力據點的車上,阿里木與顏烽火熱情交談。
“顏烽火,想必這幾天你已經對我的勢力有所瞭解了吧?呵呵,你放心,只要你幫助我走的更遠,我就會滿足你提出來的要求。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本該如此。”阿里木一臉笑容。
三天時間裡,他已經見識到顏烽火的厲害之處,不由得爲自己沒有先得到這樣的人才而後悔。
車窗玻璃突然碎裂,阿里木的腦袋像是被一個西瓜摔在地上突然爆開一般,血肉迸濺,染紅整個車廂,只剩下光禿禿的肩膀。本來安放腦袋的肩膀朝上噴着鮮血,噴到車頂,散落下來。
他在笑克里木,最得力的助手都來投奔自己了,竟然還不知道,簡直就是愚昧至極。
假如他提出實質性的要求,這些人會考慮他這個要求的背後,徒生無數猜疑。像是這種提出要求,卻要在最後時刻才說出來的,反而讓他們覺得很安心。
“嘩啦!”“嘭!”
“呃……”
顏烽火掏出一根香菸叼在嘴上,用力抽了兩口,緩解濃郁血腥味帶給他的不適應。
“顏烽火,我得到消息,克里木來了。”阿里木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對顏烽火說道:“幫我殺了他!”
乾嘔了老半天的克里木緩過神,深深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接過顏烽火遞給他的香菸點燃。
“這樣實在是……有些困難。”克里木實話實說,這種形勢的確對他最有利,可是卻無法達成。
“借力而爲?”克里木皺皺眉頭。
“砰!”
喝完一杯紅酒,克里木衝顏烽火說道:“現在的組織已經一片混亂,只要我能脫穎而出,總部必然會對我非常重視。顏烽火,這個局面是你幫我創造的,我要感謝你。”
“不可能!”克里木一臉嚴肅認真的說道:“我怎麼會殺你呢?你曾經救過我得命,我們之間的關係牢不可破。木錯想要讓我殺你,哼,我怎能愚昧到趁他的心願。”
“克里木,別來無恙。”顏烽火笑着說道。
等到木錯咆哮完之後,克里木輕鬆的把電話掛斷,衝顏烽火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他是一步步爬上來的,沒有多少外力的幫助。如果從一開始就擁有顏烽火這種人才的幫助,恐怕早就走的更遠更遠,說不定都能到美國設立的總部,或者英國的海外總部。
克里木自然明白如此淺顯的道理,可是想要達成這種程度有些困難,或者說根本無法達成。
陰霾一掃而空的克里木哈哈大笑,端起紅酒跟顏烽火遙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習慣就好了。”顏烽火遞給克里木一根香菸道:“這裡由你接管,阿里木死了。”
聯盟基本達成,顏烽火卻不急不躁。
顏烽火伸手擦了下被鮮血遮蓋的嚴嚴實實的窗戶,看到外面站的人,臉上露出笑容,打開車門跳下來。
“明白。”阿里木點點頭道:“只要你能幫助我走的更遠,我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
這些戰士是克里木送給自己的,他們擁有極其強悍的軍事技能。在隨時都可能遭到刺殺的情況下,木錯把他們留在了身邊。可萬萬沒有想到,這些戰士竟然會……
“是的,我們是朋友。”顏烽火抱着膀子說道:“還是那句話,我可以幫助你造出你想要的任何炸彈,核彈頭除外;我還可以幫你訓練處最精銳的戰士;我還能幫助你完成各種各樣你認爲棘手的問題;我還能幫助你刺殺任何阻礙你腳步的人。我所求的只有一點,你明白的。”
“該死,真不知道你在裡面怎麼能坐得住。”克里木苦笑道:“我差點被薰死。”
“轟!”
“可是什麼?”克里木問道。
失去控制的車子重重撞在路邊的石頭上,停止下來。
顏烽火笑笑,身體往前趴去,衝着窗外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用左手遮擋住臉頰。
槍聲響起,一名高層的腦袋被爆開,腦漿迸濺倒地身亡。
又是兩槍,另外兩名高層同樣躺在血泊之中。
說完之後,克里木掏出電話,眼神陰沉的撥打了一串號碼,接通後衝着電話另一端的木錯說道:“木錯大人,阿里木已經死掉了,我請求接手這邊的談判事務。對了,我還要告訴您,阿里木是被我殺掉的。”
房間裡,顏烽火端着一杯清水斜斜靠在沙發上,沖剋裡木舉起杯子:“克里木大人,祝賀你。”
木錯被軟禁起來,向外宣稱身染重病。
幾名高層人員立即點頭。
“對,借力而爲!”顏烽火點點頭,揹着雙手說道:“能讓你崛起的是跟印藏特種邊境部隊完成的聯盟,這是一種潛在實力的認可。如果你能把握住接下來跟對方的每一項合作,而且別人都插不上手,你覺得你的地位會不會空前穩定?那時候組織裡還會有人對你說不罵?不會的,他們絕對不會對你說不。再比如說,印藏特種邊境部隊只跟你接觸,拒絕跟其他人接觸,那又會怎樣?達成這個聯盟,你們付出的東西也很多,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是!”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緊接着就是咆哮德爾爆發。
“嚴重了。”顏烽火笑笑道:“我還要感謝你的不殺之恩,如果你按照木錯的意思殺了我的話,我可真的防不勝防哦,哈哈哈……”
另外一名戰士麻利的掏出身上的刀子,捏開木錯的嘴巴伸進去,狠狠一攪,把木錯的舌頭連根削下來。
站在外面的克里木發出一陣乾嘔,遠遠離開這輛到處滴着鮮血的車子。剛開門的那一瞬間,他被粘稠的血腥味嗆到了,差點把中午吃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木錯扔下電話,衝旁邊的人發出低吼:“克里木叛變了組織,違背了真主的意志,立即對他進行教化。”
遠在塔吉克斯坦的木錯簡直憤怒到了極點,他沒想到克里木竟然會這樣做,爲了一個位置竟然把他最爲看重的阿里木殺掉。真主不會原諒克里木的,一定不會。
半邊身子被染紅的顏烽火拔出軍刀,狠狠扎進前排兩名東伊運成員的脖頸,看着他們的鮮血從動脈血管向外飈射,發出嘶嘶的聲響。
“篤篤篤”車廂外傳來敲車門的聲音。
“但是我們是朋友,哈哈哈。”阿里木哈哈大笑起來。
顏烽火擦了擦滾燙的鮮血,轉過頭衝阿里木失去頭顱的屍體說道:“我沒有朋友,我只有親人和戰友。”
“砰!砰!”
到底是一個什麼要求,克里木不知道,阿里木也不知道。但是他們一致認爲這個要求絕對很有難度,否則不會讓顏烽火心甘情願幫他們做事的。
塔阿邊境的小城裡,再也沒有誰阻擋腳步的克里木開始跟印藏特種邊境部隊進行談判。
顏烽火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可惜這個笑容竟然給人一種偷笑的感覺,絕對不是滿意的笑容。
克里木笑着把電話遠離自己的身體,任由木錯在那裡進行咆哮。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不準備給自己留退路了,因爲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只有這樣纔會顯得要求很困難,對顏烽火來說很重要,顏烽火有求於他們。
“你結婚沒?”顏烽火突然問道。
“不錯,我們的關係牢不可破,但是……”顏烽火頓了一下。
而事實上,顏烽火的這個要求根本就是空白。他的要求就是沒有要求,完完全全是一種心理上的牽引。
克里木搖搖頭,笑着說道:“我纔不會在乎他那裡的態度,現在這裡屬於我做主。當然了,我會告訴他阿里木已經死掉的消息,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他的要求很簡單,對克里木說過,現在也對阿里木說過。這個簡單的要求就是——在你事成之後,必須滿足我的一個要求。
“你們!……”木錯震驚的看着保護自己的戰士。
鮮血淅淅瀝瀝的從車廂並不密封的間隙流淌下來,染紅黃黑色的土地。
克里木嚴肅認真,看起來真的是那麼回事。可惜不僅他的內心明白,顏烽火的內心也非常明白:如果自己不再具備利用價值,如果克里木沒有遭到打壓,那麼克里木絕對會按照木錯的意思殺了自己。
“可是克里木讓我殺了你。”顏烽火笑着說道,看向窗外。
談判的過程中,他扔掉了大部分的利益,換來的則是帕拉爲首的印藏特種邊境部隊對他的支持。
“木錯大人,真主的意志是讓克里木大人成爲他的代言人,而您。”一名戰士一把捏住木錯蒼老的脖子,手上稍一用力,把他捏昏。
“很簡單,當你殺人殺多以後就會習慣。”顏烽火爲克里木打着火,詢問道:“木錯那邊的態度是什麼?”
顏烽火的眼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沉聲道:“你在組織的根基並不牢靠,你應該借力而爲。”
克里木搖搖頭。
“帕拉結婚沒?”顏烽火問的口氣有些賊兮兮。
“這個不知道。”克里木一臉疑惑。
“這就好辦了!”顏烽火把克里木拉到身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知道帕拉的真正身份嗎?他是帕拉家族唯一的繼承人,而帕拉家族則是印藏特種邊境部隊的真正領導者。如果你跟帕拉成爲夫妻,那麼一切的事都會順理成章。在中國古代,這叫聯姻,所以……”
克里木突然明悟了,大徹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