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蟄伏在外的血鯊巴克終於等到了獵物,他有耐心,這份耐心就是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殺死顏烽火。
他的任務是幫助美國政府抓住趙子陽,眼看已經捕捉到,卻突然節外生枝,被顏烽火與帕拉生生攪和了。爲了這次任務,他已經損失了數十人,變成現在這個樣不僅沒法跟手底下的傭兵沒法交代,更是對美國政府沒法交代。
而對美國政府沒法交代,就會讓他們處境堪憂。
“將軍,我們真的要深入俄羅斯進行軍事行動?”黑鯊看着血血鯊巴克問道。
血鯊巴克點點頭,眼睛裡滿是無奈。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根本不願意深入俄羅斯進行軍事行動,可是沒有任何辦法。
“我們的目標是趙子陽,不是顏烽火。”黑鯊提醒道。
聽到這句話,血鯊巴克突然一把抓住黑鯊的衣領咆哮道:“我知道!”
這是血鯊巴克非常反常的動作,而他的反常動作意味着他已經無法壓抑住自己的怒火,開始失控。
毫無疑問,深入俄羅斯追殺顏烽火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他們的任務目標是趙子陽,顏烽火更大程度上只屬於私人恩怨。
說完這句話,血鯊巴克用眼光一一掃過每一名隊員,沉聲道:“兄弟們,原諒我的失態,我只是……這樣說吧,我必須要殺顏烽火,這是我的私事,所以與你們無關。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有權利退出,畢竟這是與任務無關的事。”
一隻大手毫無徵兆的破開地上的的積雪,精準的捏住松鼠的脖子。
這種思維邏輯很難讓人接受,起碼帕拉就接受不了。她一直都在追殺顏烽火,這種情況下本應被這個男人痛快的幹掉,或者把她扔下。但是對方沒有,反而照顧自己。
不多會,半裸着身體的男人走回來,衝女人點點頭。
女人毫不猶豫,迅速把這隻松鼠生吃掉,重重靠在山石壁上吐出一口氣。
現在是深秋季節,這裡已經下了幾場雪,漫山遍野早就變成白色。就等到真正的冬季來臨,徹底大雪封山。
逃亡的過程中帕拉再次受傷,左腿被彈頭擊中。儘管彈頭只是穿透了肌肉,但是傷口卻遭到了感染,開始發燒不止。
隨着他的咀嚼,一縷鮮血從嘴角滲出,喉嚨在出現一次明顯的吞嚥動作之後,松鼠墜入他的胃部,維持身體的熱量所需。
沒有任何掙扎,甚至連聲音都未發出,松鼠的骨頭就被捏碎,瞪着一雙小眼睛死去。
這是北西伯利亞最北面的一片山林,也許是烏拉爾山,也許是普托拉納山。反正不管是哪座山,這裡都是西伯利亞的最高處,寒冷的讓人伸不開手腳。
“沒有將軍的血鯊將不再是血鯊,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們都會支持你。”黑鯊咧嘴笑了。
從新西伯利亞到烏拉爾山脈,從烏拉爾山脈到葉尼塞河,又從葉尼塞河被逼着逃入北西伯利亞。
說完之後,血鯊巴克靜靜等待,就像等待審判與裁決一樣。
“這是兩碼事。”顏烽火低着頭鑽進來說道:“在彼此敵對的情況下,我有殺你的理由;但是在並肩作戰的情況下,我只有救你的理由。不管你怎麼想都可以,這是我的理由,並非想向你索取什麼的藉口。”
吃掉這個松鼠,他立即朝樹林裡奔去,換一個地方重新用這種方式捕獲一隻松鼠,提在手裡朝一個小小的山洞奔去。
顏烽火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跟帕拉處於一種極其特殊的關係之間。當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採用一個強者的思維思考問題,瞬間成爲戰友;當危險解除之後,立即變成不死不休的敵人。
“呼……”血鯊巴克深呼一口氣,放開黑鯊,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說的對,我們的目標是趙子陽。”
“沒有什麼理由。”顏烽火盯着低矮的洞頂輕聲說道:“對我來說,戰友是神聖的,是可以隨時爲對方死去的。儘管你要追殺我,儘管我們不死不休。但是現在我們是戰友,如果不能同心協力,誰都逃不脫死亡。”
“顏烽火,說吧,你究竟想得到什麼?”女人問道。
帕拉則在進入這片山林之後高燒不止,躺在那裡都會渾身打着哆嗦。
縮在最裡面的帕拉盯着顏烽火問道:“爲什麼不殺了我?我一直都要殺你,而且現在的我是個累贅。”
掛滿皚皚白雪的地面上,一隻松鼠警惕的四下觀察,在確定周圍沒有危險之後,朝雪地上堆放的十幾顆松子跳去。
遭到血鯊巴克不顧一切的追殺,顏烽火與帕拉根本沒有相互在一起纏鬥的功夫,又一次選擇並肩在一起,共同對抗,共同逃亡。
“扔下?不,我沒有這個習慣。”顏烽火輕嘆一口氣說道:“在我的部隊,永遠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活着固然重要,可責任比活着還要重要。帕拉,如果血鯊巴克那條瘋狗不再追擊,我們的危險解除之後,我會殺你。因爲我實在受不了殺來殺去的淡疼日子了。說真的,我真的想嘗試緩解你我的關係,可惜……”
它抱着一顆松子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全然沒有注意到腳下的雪地傳遞出一絲完全不同於地熱的溫度。
“給、給我一個理由。”帕拉抱着自己的身體問道。
這裡沒有抗生素,沒有任何藥物,只能死死的熬住。
顏烽火有的時候想殺帕拉,有的時候又不想殺。張朝陽不是帕拉殺他,那麼他們之間就不存在太多的過節。而且顏烽火怕殺了帕拉以後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畢竟這個女人的身份在那裡放着。
“松鼠皮不要亂扔,也許能做一件純手工皮草。”顏烽火摸索着把松鼠皮拿撿起來放好,與帕拉並排躺在一起。
溫熱的鮮血滾滾而出,半裸身體的人貪婪的吸允,等到把鮮血完全吸乾,雙手快速扒掉松鼠的皮毛,掏出內臟丟扔掉,抓着剩下的骨肉就往嘴裡塞。
黑暗中,她的眼神無比複雜,轉過頭盯着顏烽火模糊的半邊側臉。
一路上沒有絲毫停歇,咬在後面的血鯊巴克就像一條瘋狗,毫不忌諱俄強大的俄羅斯軍方,甚至敢在城市裡進行狙擊。
“譁!”
“不錯,我也是這個意思。”一旁的虎鯊扛起槍走過來,站在血鯊巴克的身後。
他們是血鯊,失去將軍的血鯊將不再是血鯊。
“謝謝。”血鯊巴克完好半邊臉頰輕輕抽動一下,深吸一口氣望向元方沉聲道:“追!”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帕拉的身體很燙,就像火爐一樣。而帕拉自己的感覺則是在冰窖裡,冷的她直打哆嗦。
其他隊員沒有做過多的不考慮,紛紛選擇無條件支持血鯊巴克的一切。
“吃了它。”男人衝女人說出這句話,走到外面開始清理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跡。
“但是你可以扔下我。”帕拉說道。
他的身體很熱,對帕拉來說就像一個火爐,擁有難以抗拒的魔力。
這是被血鯊巴克追的無處可逃的顏烽火與帕拉,在那條瘋狗毫無顧忌的瘋狂下,兩個人無可奈何的鑽進這片即將被封住的山脈之中。顏烽火上身的衣服已經完全破損,被他乾脆的扯下來,精赤着上身。
黑鯊聳聳肩膀,無奈的說道:“我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那麼……”
但是帕拉在忍着,用自己的意志力強撐。
他們開始深入俄羅斯,對顏烽火與帕拉展開不顧一切的追殺。他們掐斷與美國方面一直保持的聯繫,這次是私人行動,不受任何國家與組織的控制。
他的初衷很簡單,他的理想很簡單:執行完任務,過着簡單開心的生活。
“如果太冷可以抱着我睡。”顏烽火說道。
雪面翻動,一個半裸着身體的男人抓住松鼠的屍體往嘴邊湊,狠狠一口咬斷松鼠的脖子。
他們之間是戰友?可笑的戰友吧。
一支僱傭兵隊伍深入俄羅斯腹地,俄羅斯軍方立即做出反應,對這支僱傭兵隊伍進行驅逐。如果不是俄羅斯軍方做出反應的話,顏烽火與帕拉早就被身後的瘋狗撕的粉碎。
“我必須想得到什麼嗎?帕拉,你想的有點多了。”顏烽火雙手笑了笑,用手裡捧着的白雪用力擦拭自己的身體,直到把身體擦熱爲止。
血鯊巴克的眼睛裡滿是堅定,不管這些隊員如何選擇,他都要幹掉顏烽火。
“啪”的一聲,松鼠扔在一個蒙着面紗的女人面前。
山林裡白雪皚皚,無數白色的雄峰峻嶺聳立在眼前。現在還不是最冷的季節,當到了最冷的季節以後,積雪將會達到最少三四米,把這座山徹底封死。只有等到第二年夏季到來的時候,大雪纔會融化,才能讓人進出。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當顏烽火把用於僞裝的枯樹拉下來擋住洞口之後,這裡就變成了黑夜。
洞穴很小,在顏烽火擠進來之後再沒有多餘的間隙。
可惜事不隨人願,有些事永遠無法避開。
“是的,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許沒有那麼糟糕。”帕拉輕輕點點頭道:“我們現在是戰友,對嗎?”
“沒錯,我們現在是。顏烽火明確的說道。
得到這個回答,帕拉毫不猶豫的摟住顏烽火,把整個身體塞進顏烽火滾熱的懷裡。
當帕拉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顏烽火的身體猛的僵硬了一下,臉上有種說不出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