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麼在這裡,跟我走。”顏烽火一把拉住母親盧敏霞的手想外走。
但是盧敏霞卻不願意走,並且數落顏烽火道:“你這孩子,這會去哪?”
面對母親的不理解,顏烽火也不願意說破,只是拉着母親朝外走。
“媽媽,烽火,你們這是……”合香雙手端着菜,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顏烽火死死盯着合香,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些什麼。但合香掩飾的很好,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孝順無比的媳婦模樣。
“兒子,”盧敏霞一看到合香就是滿臉的笑容,衝顏烽火說道:“都說你死了,可媽知道我的兒子死不了的。不光死不了,還帶了一個日本媳婦,最重要的是還有孫子,呵呵呵。”
盧敏霞是真的高興,她的高興一是來源於兒子平安無事,二是從天上掉下來一個賢惠無比、孝順無比的兒媳婦,並且還懷孕了。
人老了就盼着能夠有個孫子,老早就想抱孫子的盧敏霞每天都樂的合不攏嘴。
就在這個時候,顏烽火看到母親背後的合香做出脣語:你不說,我就不說。走出這個門,我不敢保證任何。
在這種威脅之下,顏烽火立即選擇妥協。他可以自己冒任何風險,但是絕對不敢拿母親的安危開玩笑。
吃飯的時候,合香把一個完美的媳婦模樣演繹的淋淋盡致、入木三分。盧敏霞一直在笑,一直在警惕着自己這個兒媳婦肚子裡的孩子。顏烽火快要瘋了,卻還得小心翼翼的扮演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
“兒子,你怎麼解決呀……”盧敏霞一臉愁苦道:“咱們國家是一夫一妻啊,我和你爸都喜歡糖糖,可合香又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解決呀!”
合香先一步走了出去,留下在那裡瘋狂搓着臉頰的顏烽火。
顏烽火搖搖頭,低垂的眼睛裡透出一抹熊熊燃燒的火焰:合香,你到底想要什麼!
合香彎腰嘔吐,過了好大一會才大口喘氣,衝顏烽火說道:“殺吧,現在就把我撕碎。”
這不是裝的,而是真真正正的乾嘔,任何一個孕婦都會有的正常反應。
“你爸氣的大病了一場,你……唉……”盧敏霞嘆了口氣,心疼的摸摸顏烽火的臉頰道:“還疼不?”
“你想怎麼辦呀……”盧敏霞一臉無奈道:“糖糖那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跟親閨女一樣,你們……”
合香笑的特別開心,她知道顏烽火已經奈何不了自己了。
“嗯,媽,這件事……”
“合香,你想……”
“啪”的一聲,盧敏霞一巴掌抽在顏烽火臉上,雖然手勁不重,卻硬是把顏烽火抽懵了。懵了的瞬間,他雙膝彎曲,噗通一聲跪在盧敏霞面前。
“嘔……嘔……”
“媽媽,請不要責備烽火。是我做的不好,是我做的不好,請不要責怪烽火。”合香一臉驚恐,連聲道:“請責罰我吧,媽媽,請不要責罰烽火。”
從小到大,盧敏霞從未動過顏烽火一根指頭,對他只有溺愛。不管他犯了什麼錯,不管他闖出什麼禍,盧敏霞永遠像護小雞一樣死死護住這個兒子。
顏烽火心裡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那就是殺掉合香,很簡單。可這個方法剛出來,就被他否定了。因爲爸媽做夢都想抱着孫子,要是懷孕的合香無聲無息的消失,他們還不得瘋啊。
嘔吐了好一會,合香慢慢直起腰,用手扶着腰部,笑吟吟的看着顏烽火。
“你太過分了。”盧敏霞努力本着臉訓斥道:“糖糖怎麼辦?你這麼做讓糖糖怎麼辦?”
“嘔……”
她的籌碼是肚裡的孩子,這個籌碼對別人來說或許沒有什麼用處,可對嚴愛國與盧敏霞來說,卻是絕對當成至寶的存在。
合香的臉上一直帶着驚恐,一直在認錯,惹得盧敏霞心疼不已。責怪顏烽火的同時,用話語安撫合香。
“草!”
“譁”的一聲,合香脫下的睡裙,露出縱橫交錯的後背。後背上的黑龍被傷疤抽的支離破碎,給人一種恐怖的視覺衝擊感。
晚上十點半,在盧敏霞的催促聲中,顏烽火極不情願的跟合香走進臥室,關上房門。
“我不喜歡錶現出勝利者的姿態,而且我也不是勝利者。顏烽火,我現在一無所有,有的只是肚子裡的孩子。你是不是想一拳砸在我的肚子上,讓孩子胎死腹中?呵呵,你肯定這樣想,但是……你會這樣做嗎?”
顏烽火冷冷的盯着合香,默默的抽着香菸。
他發現自己真的無法應對合香的這一手,這個女人抓住了自己的軟肋,更是抓住了爸媽的軟肋。殺?怎麼殺?讓她失蹤?她肚子裡的孩子以後要姓嚴!
兒子是他們的兒子,但兒媳婦早就是他們認定的,可又出來一個挺着大肚子找上門的兒媳婦……
“啪”的一聲輕響,一臉柔順微笑的合香推開門走進來叫道:“媽媽……”
顏烽火狠狠鬆開手,牙齒咬的咯嘣咯嘣作響。可偏偏他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個女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漏洞,摸頭一切可以利用的人類心理,硬是橫插進來,獲得母親的喜愛。
合香發出乾嘔的聲音,臉上滿是難受,朝衛生間走去。顏烽火立即跟上,陪着合香。
收斂起眼睛裡的怒火,顏烽火笑吟吟的站起來,伸手攙住合香,按照盧敏霞想要的模樣進入此時應該盡的本分。
當盧敏霞的目光看不到的時候,顏烽火從後一把捏住合香的脖子,咬着牙齒道:“你他媽的到底想怎樣?不要招惹我的母親,否則我會一點一點把你撕成人肉乾。”
盧敏霞夫婦不知道該怎麼向唐敬忠夫婦交代,可以這樣說,他們疼愛糖糖絲毫不亞於疼愛顏烽火。怎麼處理?發生這樣的事究竟該怎麼處理?
顏烽火順從的跟着母親走進臥室,關上門。
“媽,我……”顏烽火真的很想把所有的東西都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讓顏烽火看了一眼之後,合香滿滿的穿上衣服,轉過身衝顏烽火笑道:“走吧,我們去吃飯。我不想讓你怎樣,因爲我肚子裡是你的孩子。出生以後,他會跟隨你父親的姓。”
“嘔……”合香乾嘔。
聽到這個問題,顏烽火苦笑着點點頭。這是事實,他不可能去否認。但他沒法解釋,也不能解釋。
“快起來,快起來,沒有你的事,沒有你的事,小心孩子,小心孩子。”看到合香跪下,盧敏霞嚇壞了,趕緊把這個肚子裡帶着他們家孫子的女孩扶起來,並衝顏烽火道:“別跪着了,趕緊起來。現在正是懷孕反應最強的時候,你這孩子,真是!”
“媽,我能解決。”顏烽火低着頭說道。
“兒子,這件事你做錯了,我跟你爸到現在都避着老唐。可這能避多久呢?合香也是個好女孩,而且肚子裡還懷着咱們家的孩子……她肚子裡真的是咱們家的孩子?”盧敏霞突然問道。
口氣真誠,絲毫沒有僞裝的痕跡。甚至說那種恐懼都給人一種就是發自內心的,害怕顏烽火受到責罰。
恐怕任何父母碰到這種問題都會覺得很爲難,他們已經認定了一個兒媳婦,並且跟兒子的感情早就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可這個時候兒子突然把別的女孩肚子搞大了……
他怎麼解釋日本的一切,怎麼對母親說,嚇到了母親怎麼辦?
“別說了,不管怎樣,媽都是向着你的。”盧敏霞拍拍顏烽火的手,嘆口氣道:“來,你跟我來一趟臥室。”
盧敏霞訓斥了顏烽火,因爲合香。
沒有任何辦法的顏烽火打開水龍頭,用冷水使勁沖刷自己的腦袋。他想不通,想不明白,更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呵呵呵,生這麼大氣有用嗎?知道這個孩子會姓什麼嗎?嚴,你父親的姓名的第一個字,呵呵呵。”
剛吐出兩個字,合香就看到直挺挺跪在盧敏霞面前的顏烽火,面色大變,趕緊屈下膝蓋,跟顏烽火一起跪在盧敏霞面前。
事情已經這樣了,儘管嚴愛國氣的重病,氣的不願意來,但他們有了孫子。再過幾個月,孫子就會降生,他們就要成爲爺爺奶奶。
兒子不是親生的,卻比親生的還親。做不成母親的盧敏霞把所有的母愛完完全全傾注到顏烽火身上,把他當成自己最珍愛的寶貝。可一直溺愛顏烽火的盧敏霞卻在這個時候打了顏烽火,不輕不重,卻把顏烽火打的大腦一片空白。
雖然顏烽火被打懵了,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跪下認錯,不管錯在不在他身上。他害怕了,就算是瀕臨死亡,也沒有此時面對母親害怕。
抽着香菸的顏烽火的確想一拳擊打在合香的肚子上,把這個孩子硬生生打掉。但是他不能,起碼現在不能。
“再有半個小時我們出發,你最愛的女人糖糖就快到了。想必你思念她很久了吧,不用急,很快就能見到,呵呵。”
顏烽火掐滅菸頭,走到合香面前,狠狠一巴掌抽在這個女人臉上。
“啪!”
合香的嘴角滲出鮮血,但她絲毫不介意,臉上至始至終掛着一抹愉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