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場四百米障礙比拼,除了一班長許漢陽贏了一場,其餘四場全部輸掉,機動中隊慘敗。
孫浩不服,緊接着又比散打、武裝越野、攀登、戰術等等科目,結果依舊是機動中隊慘敗。
“哈哈,孫浩,服了沒?”樑剛拍着孫浩的肩膀,得意的說道:“從新兵連的時候你就比不過我,現在依舊比不過我。算了吧,你這輩子都別想超過我了。”
這番話響徹在訓練場,傳到每一個戰士的耳朵裡。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在部隊裡,你可以勝,你也可以用勝利者的姿態高傲的站在失敗者面前,但是你不能用言語進行羞辱,尤其當着對方的兵面前進行羞辱。
都是男人,都要臉,尤其一個帶兵人。這種羞辱不僅僅是對個人的羞辱,更會動搖對方長久豎立起來的威嚴。如果沒有深仇大恨,沒人會這樣。
孫浩呆呆的站在原地,右手死死攥着作訓帽,他身後的戰士全部低下了頭。這是恥辱,整個中隊的恥辱,每一個人的恥辱。
站在隊列裡的顏烽火搞不清樑剛爲什麼要這樣羞辱孫浩,兩人新兵連就是戰友,關係怎能這麼差?
“還要再比下去麼?”樑剛笑着問道。
“比!”孫浩一把甩掉帽子,指着樑剛道:“格鬥!”
“格鬥?我奉陪!”樑剛笑笑道:“不過你真的不行,我們之間的比試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在拳頭來不及收回之際,孫浩只能騰出左手壓下去,擋住樑剛的重膝。可在擋住的瞬間,樑剛一拳砸向他的面門。
孫浩右拳已經力竭,火速回防。但此時樑剛的重膝變了,變成一個向上的蹬腿,重重蹬在他的下巴。
孫浩的下顎骨被一腳蹬錯位,嘴角流淌出鮮血,只能大大張開嘴巴。他的眼中充滿不甘,甚至隱隱滲出淚水。
顏烽火雙手抄在褲兜裡,晃晃悠悠的從隊列走出來笑道:“我說首長,這麼做不太地道吧?砸場子不是這樣砸的,凡事給人留下三分餘地,日後好相處嘛。這裡是部隊,不是社團。”
“嘭”的一聲,樑剛一腳將許漢陽踢出數米之遠,慢條斯理道:“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顏烽火一百八十五公分,樑剛也有一百八十公分。但顏烽火弓腰塌背,在筆挺站立的樑剛面前卻給人一種猥瑣的感覺。
看到這一拳,顏烽火不由的搖搖頭。雖然這一拳的力量非常強,但是沒有任何技巧可言。他的整個身體與送出去的拳頭呈現出一種不協調的姿勢,這一拳打出去便無法收回,更沒有連貫的後續招數。孫浩根本就不是樑剛的對手,能支撐三招已經算他很不錯了。
“……”
孫浩喘着粗氣,死死盯着樑剛。他的眼睛裡透出來的是怒火,沒錯,他對自己這個十幾年的戰友露出來的是怒火。這和比賽無關,而是牽扯到兩人的私事。
躺在地上的孫浩從地上爬起來,張着朝外流血的嘴巴,要跟樑剛拼命。不甘、不屈、不服,他只能拼命。
看到孫浩乾脆的落敗,中隊的戰士發出叫聲,立即衝出兩個排長和兩個半班長攙扶孫浩。
而機動大隊那邊則是整齊的叫好,爲他們隊長獲得勝利喝彩。
“啪”,清脆的響聲傳出,孫浩的身體被蹬腿高高蹬起之後重重砸倒在地上。
“王八蛋!”一班長許漢陽怒罵一聲,猛的朝樑剛衝去。
這種表情徹徹底底與比賽無關,而是關乎到一個男人的尊嚴。牽扯到男人尊嚴的都是什麼?女人,只有女人最能牽扯到一個鐵血男兒的尊嚴。
“還有一點,你是一個兵,我是一名軍官,你的做法不正確。如果按照條令條例嚴格執行的話,足以讓你受處分。不過……”
“隊長!”
“條令條例規定,軍銜低的見到軍銜高的……”
許漢陽捂着腹部,滿頭滿臉都是豆大的汗珠。這一腳很重,重到連軍事素質相當拔尖的許漢陽都受不了。
“喝!”孫浩發出暴喝聲,狠狠一拳朝樑剛砸過去。
誰都不知道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誰也不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的過節。這裡沒有更高一級的領導在場,如果有,事態也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
“隊長!”
但樑剛的反應速度奇快,出手異常狠辣,根本看不清他用什麼招式,就一拳將許漢陽放倒在地。緊接着,他伸出腳踏住許漢陽的胸膛道:“輸了就是輸了,如果輸了都像你這樣,那麼比賽還有什麼意義?”
機動中隊的氣氛變得極爲沉重,每個人的臉色都鐵青鐵青。這是被別人堵到家裡的打臉,而且打的啪啪作響。
迎着孫浩的重拳,樑剛的眼中猛的閃過一道精光,閃身的同時一記重膝朝對方胸部撞去。
“報告首長,我叫顏烽火,是我們中隊最差的一個。本來一直呆在炊事班蒸饅頭,今天才被隊長提到戰鬥班。”顏烽火繼續大聲道:“首長,今天早上吃的饅頭還不錯吧?”
“挺好,饅頭很勁道。”樑剛笑着點點頭。
“嘿嘿,那是當然,那可是我光着腳丫子和的面,結果都被你們吃了。”
聽到這句話,樑剛沒有任何反應,但是他帶來的士兵卻反應很大,臉上露出噁心的神情。只是誰也不敢胡來,只能定定的站在那裡。
顏烽火嘻嘻哈哈的笑着,從兜裡掏出一根香菸點上,轉過頭衝孫浩挑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