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烽火帶着衛兵隊長走出來,輕鬆的吹了一聲口哨,露出一臉的無所謂表情。
“放下槍。”中年貧民揮揮手,示意手下人把槍放下。
得到命令,周圍的人把槍放下,重新變成貧民的模樣,分別遊散在周圍。但是他們的眼睛始終盯着顏烽火兩個人,散發着濃濃的警惕。
到了這個時候,顏烽火才發現自己走眼了,不僅走眼了,而且幾乎瞎眼了。剛纔的那些貧民根本就不是貧民,而是一羣訓練有素的武裝人員,但是自己硬是沒有看出來。
他疏忽了,儘管進行了細緻的觀察,可惜對方隱藏的太深,隱藏的太好……不,不是對方隱藏的好,而是自己退步了。
他本應該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深藏的一些東西,他本該從對方的雙手、站姿、神態以及身形看出一些什麼東西,但是他沒看出來,完完全全忽略了。
一年多近乎封閉式的生活,顏烽火所有的心思都在賺錢與兒子身上,戰場歷練出來的特殊技能慢慢退化,以至於在這種時候都能看走眼。如果換做從前的話,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神罰?”顏烽火盯着中年貧民問道。
“不錯,神罰先生。”中年貧民點點頭笑道:“世界排行第一的殺手,神罰先生。”
得到肯定,顏烽火深吸一口氣說道:“帶我見他。”
“當然,請跟我走。”中年貧民揚了一下手。
但顏烽火卻搖搖頭,否決了衛兵隊長想要實施的行爲。他不是憐憫這個老人,而是他清楚危險往往就隱藏在平靜之中。
“我纔不管神罰不神罰呢,”武裝分子憤怒的說道:“我的弟弟就是因此而死,儘管不是被這個傢伙幹掉的。”
摘下頭套的瞬間,燦爛的陽光刺的顏烽火的眼睛幾乎睜不開,過了好幾秒才適應由黑暗到白晝的過度。
武裝分子不停的用各種話語侮辱顏烽火,似乎這樣才能發泄出他內心的憤怒。
這是無力抗拒的表現。
這是一座典型的泰國式莊園,門庭很大,坐落在繁茂的芭蕉樹之中。院子裡假山噴泉都有,幾個傭人修理着草坪與樹木,還有一些人爲兩頭大象清理身體。
話剛說完,一股狂暴無比的殺氣像是戰斧式巡航導彈爆炸時產生的空氣能一樣,向四面八方轟然衝擊,頓時讓顏烽火與衛兵隊長手腳發冷發木,怔怔的站在原地流着冷汗。
“我不管!”武裝分子發出低吼聲,一把捏住顏烽火的脖頸,嘴巴貼在其耳朵上,咬着牙齒道:“知道我的弟弟是誰嗎?知道他是怎麼被你們害死的嗎!”
“人帶來了。”中年貧民衝門口的一位老人點點頭道:“我們還有事,就此別過。”
“呵呵呵,不要像個娘們一樣掙扎,放心,我不會殺死你的。”武裝分子大笑道:“別人都以爲復仇烈焰多麼的瘋狂,多麼的囂張,多麼強悍。其實到頭來也就跟娘們一樣,在我手裡掙扎,哈哈哈哈……”
至於顏烽火,他差點都疼暈了。所有的感知神經都被痛覺神經所取代。
“噗通”一聲,衛兵隊長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上下像是被水洗過一般。
他的身體已經不是一年半以前的身體了,優越的生活退步的不僅是他的敏銳警覺性,還有他的身體強度。如果換作從前,這樣兩拳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他可以一邊忍受痛苦一邊繼續對周圍的一切進行計算,可現在不行了,他退化的太厲害了。
四名武裝分子立即走到兩人跟前,麻利的掏出軟鎖把他們的雙手銬上,而後在他們的頭上蒙上黑布。
“呃……”
這是一個好機會,身邊只有一個老人,完全可以殺掉之後逃脫。
這一拳比剛纔一拳的力量還要沉重,幾乎把顏烽火打的休克。
拳頭與肉體相撞的悶響聲傳出,坐在顏烽火身邊的武裝分子毫無徵兆的狠狠給了他一拳。
“他只是命不好,怎能算在復仇烈焰的頭上?”
“嘭!”
老人擡起渾濁的雙眼在顏烽火的臉上看看,又在衛兵隊長的臉上看看,慢吞吞的走過來爲兩人打開軟鎖道:“這不是我們的待客之道,還請諒解。解放組織這些傢伙很是粗魯,一直以來主人都不是很喜歡他們。”
“殺人,終究只是下下策。”老人低着頭,輕嘆一口氣道:“許多事不是殺人就能解決的,年輕人,殺氣太重了。”
坐在車上,顏烽火躺在座位上計算車速,同時觀察車外出現的任何聲音。這是習慣,在這種情況下,唯有這種方式才能瞭解到自己所處的位置,發出求救信號或者在逃出之後依照記憶尋找到最終目的地。
說完之後,解放組織的人立即轉身上車離開,似乎根本不願意在這裡做任何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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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個小時之後,汽車停了下來,武裝分子把顏烽火與衛兵隊長帶下來,摘掉他們的頭套。
“嘭!”
目不能視,瞬間陷入黑暗之中,顏烽火與衛兵隊長被解放組織帶出這一片貧民區塞進一輛汽車離開此地。
雙手獲得了自由,衛兵隊長立即衝顏烽火使了一個眼色,臉上浮現出殺氣。
被捏着脖子的顏烽火整個人都側躺在武裝分子身上,他想彎腰緩解腹部的劇痛,但是身體卻被拉直,一邊忍受腹部的劇痛,一邊想要擺脫脖子上的手掌。
“不要打了。”坐在車前的中年貧民發出聲音:“復仇烈焰是神罰先生要的人,如果你真把他打的不成人樣,恐怕神罰先生會非常不開心。”
強者要有強者之心,強者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服軟,否則根本就不可能成爲強者。
中年貧民沒有再說話,但是發出了輕笑。很明顯,他也看不上此時的顏烽火,因爲此時的顏烽火所表現出來的實在是太柔弱了。一個強者,即便在劣勢當中也應該表現出強者的姿態。
這在以前是無法想象的,他的雙眼在從前可以快速對黑暗白晝進行切換,切換時間不足一秒鐘,可現在不行。
“呼……呼……”顏烽火彎着腰大口喘着粗氣,費力的說道:“沒錯,我就是復仇烈焰,****,你死定了。”
“聽說你是復仇烈焰。”打了顏烽火一拳的武裝分子發出輕蔑的聲音:“也不過如此,呵呵。”
猛地遭到擊打,顏烽火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整個人像是蝦米一般佝僂起腰身。腹部傳來的劇痛讓他身體承受痛苦的同時,大腦也隨之陷入空白。車速沒法繼續計算下去,車外傳來的各種聲音也消失了,除了腹部一陣一陣的絞痛。
聽到這句話,武裝分子提起拳頭,再次狠狠砸在顏烽火的腹部。
看看旁邊的衛兵隊長,顏烽火苦笑着搖搖頭。
可這只是一瞬,殺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老人還是那個佝僂着腰身的老人,走起路來依舊慢吞吞的,彷彿一陣風都能把他颳倒在地。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這都是一個代表着泰國上層人士休閒生活的莊園。如羣的僕人,養着大象當寵物,悠閒自得。
顏烽火稍好一點,最起碼還能保持站立的姿勢。可他在大口喘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人瘦弱的後背。
他相信,如果這個老人出手的話,恐怕自己跟衛兵隊長會在第一時間被殺。殺氣太強了,強的足以讓人心肝俱裂。
老人尚且如此,他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神罰?不,恐怕神罰也未必有這個老人的殺氣更強。
“主人在等你們。”老人轉過頭微微一笑,人畜無害。
衛兵隊長在顏烽火的攙扶下費力的站起來,恐懼的盯着走在前面的老人,小心翼翼的跟着步伐走進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