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爺的右腳輕輕頓地,腳尖向內扣,所指方向則是寨子最北面的山林。而他頓地的動作很有力量,似乎要踹到地下一般。這是一種暗示,如果不注意他的動作根本看不出來。
顏烽火發現了這個看似隨意卻又很耐人尋味的動作,只是他不知道寨子北面的山林裡究竟隱藏着什麼,難道在地下?
“你看出了什麼?”項宇問道。
“你是不是真的對洪瀟有意思,你們的結合會不會因爲種族的不一樣出現種種阻礙與壓力?對了,你們是不是很注重血統這個東西。你看啊,你是個苗人,洪瀟是個漢人,那麼你們以後生下的孩子會不會受到歧視?”
聽到顏烽火這番話,項宇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滿臉怒色。
“呵呵,開個玩笑不要當真,”顏烽火咧嘴一笑,隨手擦了一把血糊糊的臉頰道:“如果我是洪瀟的父親,絕對不會允許她委身嫁給一個苗人。”
“她的父親已經死了。”項宇說道。
“沒錯,但是他的父親已經把她託付給我,意思很明確,以後我就是她的監護人。作爲我個人而言,絕對不允許她嫁給一個苗人。”顏烽火一臉嬉皮笑臉。
“爲什麼?”項宇有些急了。
顏烽火指着項宇:“很簡單,我看你不爽。”
“不怪不怪,我等着你用槍轟開我的門。”少婦溫潤如玉的右手輕輕撫摸上顏烽火的臉頰,眼放光芒的說道:“你們剛纔乾的事我看的一清二楚,你很強壯,我喜歡。”
沒人迴應,一片黑暗,靜寂無聲。
“啪”的一聲,有人打開燈,店鋪一片明亮。
顏烽火搖頭苦笑,如果金爺暗示的地方是那麼容易闖進去的話根本就不需要進行暗示了。既然暗示,就證明金爺有自己的忌諱,而這種忌諱無非就是對方的勢力。
“嘿嘿,怪不好意思的。”顏烽火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句話的語病太重,用槍轟開她的門……
“還說你沒在半夜敲寡婦的門?”少婦橫了顏烽火一眼,頗有媚態橫生的感覺。
“不好意思,”顏烽火扛着霰彈槍笑道:“不要拿我跟別的人相比,我說過,我從來不在半夜敲寡婦的門。事實上我根本就沒有敲門,更談不上闖。我只是用槍轟開你的門,然後大模大樣的走進來罷了。”
“有人嗎?”顏烽火再次發問。
“怎麼進!”顏烽火加重口氣。
他覺得這個顏烽火有點神經病,你根本不知道他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下一秒鐘他的思維會跳躍到哪裡。就像剛纔突然說到洪瀟,現在又沒有任何徵兆的朝別人的店鋪開槍。
“你是寡婦?”顏烽火驚訝的問道。
項宇的神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並沒有進行反駁什麼,好像此時與他沒有太大的關係,可惜他的表情出賣了他。
“顏烽火!”項宇呵斥住顏烽火。
“賭場。”少婦乾脆利索的說道。
“怎麼進去?”
這句話剛說完,少婦就覺得自己的下體被一根冰冷的槍管頂住,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
“必須去!”項宇斬釘截鐵,一臉的堅定。
“轟吧。”少婦眉頭一橫,一幅無所謂的表情。
“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回答不上,我就用槍轟開你的門。”顏烽火笑嘻嘻的對少婦說道,眼睛裡透着一抹殺機。
“以爲我不敢?”顏烽火冷聲道:“寨子北面有什麼?”
“……”
顏烽火敢對天發誓,他根本不知道這裡住的是個寡婦。剛纔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嘴巴一順就順了出來,如果知道的話,絕對會換一種方式,比如大吼一聲:開門,有男人來了!
“問路。”顏烽火得意一笑道:“金爺的出現意味着默許,他送給我的水煙壺就是默許的信物。既然有大方寨金老爺子的默許,那麼我在大方寨還有什麼不能幹的呢?”
“蠻漢。”少婦走到顏烽火面前輕輕啐了一口,舔舔嘴脣道:“不過我喜歡,我還沒見到敢在半夜闖進我家的人。”
“你幹嘛?”項宇失聲問道。
聽到這句話,項宇都要氣瘋了,憑什麼他要在這裡看門?!
“用槍轟開我的門?咯咯咯……”少婦笑的花枝招展,眼睛朝顏烽火的下體瞟去。
“你在裡面幹了什麼?”項宇忍不住的詢問。
“轟”的一聲巨響,顏烽火抱着霰彈槍轟開身後店鋪的大門。
當然了,到不是說活了一百多歲的金爺怕了對方,而是有些東西沒法對他們這樣的外人明說。還有一點,誰也搞不清這個金爺究竟是什麼意思。
“好!牀在哪?”顏烽火一口答應。
“我不敢去。”顏烽火老老實實的說道:“莫老三躲藏的地方不是你我兩個人就能擅闖進去的。”
“如果你用你的槍轟開我的門我就告訴你。”少婦死死盯着顏烽火的雙眼道:“我喜歡你,我雲娜想要得到的男人非得得到。如果你們想進去的話,那就……”
顏烽火拔腿朝前跑,項宇摸不着頭腦,也跟着朝外跑。
他這個人雖然有點痞,雖然舌頭有點油滑,但他是個很忠誠的人。儘管這個少婦的身體非常誘人,可惜在他顏烽火眼中依舊是一幅皮囊罷了,他的眼裡只有糖糖。
五分鐘沒過,顏烽火心滿意足的從裡面走了出來,瀟灑的衝項宇揮揮手朝店鋪外走去。
顏烽火翻翻白眼,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少族長了。這種問題還需要明說嗎?擺明就是。就算不用明說,你把人家的人殺也殺了,早就不管不顧撕破臉皮了,非得問這個問題還有什麼必要嗎?
“顏烽火,你到底做了什麼?”項宇低吼着詢問。
就在這個時候,後面傳來少婦咆哮的聲音:“王八蛋,你竟敢把手機插在老孃的那裡,我要殺了你!”
槍聲響起,看起來嬌弱的少婦竟然彪悍的抱着一把步槍亂掃。她無比憤怒,這個男人耍了她。
想是這麼想,顏烽火心裡卻清楚項宇究竟爲何。這傢伙就是跟洛龜那個貨一樣的角,都是那種死鑽牛角尖的二貨,凡事都是原則原則。這年頭原則頂個屁用啊,所謂原則不過是道德掌控者扣在愚民精神上的一道枷鎖罷了。
“嘿嘿,”顏烽火笑嘻嘻的往霰彈槍上裝子彈道:“難道家裡是個嬌滴滴的小寡婦,夜半三更還羞答答的不敢出來見人?放心吧,我這人一身正氣,從來不做半夜敲寡婦門的事,那是很不道德的,是下三賴無恥之徒纔會乾的。”
“賭場在山腹內,你們要是想進的話估計有些困難。”
操着槍,顏烽火大搖大擺的走進店鋪,發出吆喝聲:“有人嗎?”
“叫什麼叫,你這個二貨!”顏烽火一把摟住少婦的腰朝裡走,一邊轉過頭狠狠瞪了項宇一眼道:“看好門!”
“說的很對,我就是寡婦。”少婦款款走來,任由睡衣下白生生的****半遮半隱。
火光升起,顏烽火又是一槍,直接把一尊玉貔貅炸得粉碎。
眼睜睜看着顏烽火摟着少婦走進裡面的房間,項宇重重憋住一口氣,不停的安慰自己,這都是因爲莫老三。
依舊沒有迴應。
“噓——”顏烽火伸手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突然大叫:“跑!”
看到開燈的人,顏烽火的嘴巴張的大大的,有些發愣。站在面前的分明就是一個俏生生的少婦,奶大屁股圓,成色相當不錯。
“轟!”
一旁的項宇冷冷的盯着這個少婦,右手緊緊握住腰間的苗刀。他已經看出這個少婦很不簡單,因爲簡單人絕對不會對兩個血人無動於衷,至少會露出害怕的表情。
而這個女人根本一點都不害怕,相反還淡然的不能再淡然了,甚至說再向顏烽火拋出一個媚眼。
沒有人會在死亡的威脅下依舊遵循原則,況且原則會隨時間流逝一點點變通,直到最後蕩然無存。
他一直以爲顏烽火是個真正的男人,可現在竟然要跟這個少婦上牀,而且這個少婦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毒販。
“顏烽火,我們之間的事情先放在一邊,我發誓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項宇一臉嚴肅的沉聲道:“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到莫老三,我要搞清楚當初救我一命究竟是不是他設計的。”
“噠噠噠……”
這個思維讓項宇覺得很古怪,他直來直去的大腦根本想不到這裡面的彎彎。但是聽顏烽火這麼一說倒是有點道理,否則一直都處於半隱居狀態的金爺怎麼會在深夜出現。
“靠!”顏烽火相當委屈的罵了一聲道:“我看她實在太飢渴了,所以把手機調成振動塞進去。可誰知道她想要的不是這個,我他媽哪知道她要的究竟是項圈還是皮鞭啊。”
“那問清怎麼進去沒?”項宇不關心什麼項圈還是皮鞭,他關心的是怎麼才能進去找到莫老三。
“沒有,”顏烽火攤攤手道:“我以爲手機能夠解決一切,可我太不瞭解女人了。”
項宇咆哮:“那我們怎麼辦??”
“靠自己。”顏烽火輕輕眯起雙眼,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