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奧特的大軍勢如破竹,很快佔領了西邊的大部分城市。直到攻打墓城的時候,士兵遇到了無法通行的阻礙。墓城是死亡先知阿卡納裘沉睡之地,奧特的士兵殘殺這裡的百姓致使一位男巫用巫術復活了這位先靈。甦醒後的阿卡納裘將死亡的影子帶出墓穴,經他感染後的人全都像瘋狗一樣沒有理智、嗜血、殘忍、見人就咬,很快墓城就成爲一片死城,濃煙滾滾、屍橫遍野,地上到處都是惡毒與腐臭的氣息。
戰爭被迫停止下來,貝魯特下令他的士兵撤回瑞安。爲了掩埋證據,就在回來的路上他下達了一個毫無人性的屠殺命令,殺完燒完所有途徑過的地方,不留下一個活口。這次的行動被稱爲“黑烏鴉”計劃。
當時的左翼大將軍(大地之神)爲了避免無辜的人犧牲就繞道山裡行走,可是恰巧就在一個偏遠的山谷裡遇到了一個有千餘人居住的村莊——風之谷。無奈王命難違,在大軍離開後,將軍就派了兩名士兵連夜返回山谷,血洗了風之谷所有的村民,這也成爲這次撤退中受害人數最多的一次事件。
值得一提的是整個“黑烏鴉”計劃中死傷的人數不超過2千,這也算是有得必有失吧。
輝煌的太陽光消失在城牆外面,一座壯麗的城市裹在黯淡的光影中,心中燃起不安的慾望令遠行的人們摸了一把汗水。城樓外有千百個(誇張的手法,其實沒這麼多人)哨兵重複着吶喊,他們的聲音就像是千百個喊話筒傳遞的命令,在燈塔上點燃,密林中迷路的人看到亮起的燈光後就遙相呼應,趕着他們的車輛成羣結隊的使進城內。
大城市裡的浮華令初到此地的人們歡喜難收,他們看見什麼都覺得好奇,總要伸長了脖子東問問西問問,見人就打招呼。
“嗨,你好啊!”
市集上有各種各樣的材料和美食,就在三五分鐘前,趕集的商販們便看到不只一家賣手工麪條的攤子,還有橄欖油攤,甚至有一攤就只賣帕爾馬乾酪,一個個如車輪的乾酪堆在攤上,要多少就會現切多少給你。
洛裡城就像其它的大城市一樣,繁華、骯髒、騙子和小偷就和街道上到處亂跑的流浪動物一樣多,生活在這裡的人們早就被魔鬼腐蝕掉純潔的心靈,過着墮落的生活。
晚上大街上的行人慢慢少起來,在一些小的巷子裡總能看見一對男女把屁股貼在牆上,如同獅子在看不見的夜晚把他的舌頭抵進張開的花朵一樣,夜鶯的啼叫令整條巷子吵鬧起來。喝醉酒的漢子,手裡拿着半瓶子啤酒左搖右擺撞到樹上,就指手罵個不停。坐在地上乞討的小孩,每走過一個大人就要說一句,“勞駕,夥計,你有零錢嗎?”
戴着紳士帽貴公子挽着姑娘的胳膊,皮鞋和高根鞋蹭到一起,摔倒了就相互抱怨對方的腿太長,一扭頭就各走一方,誰也不理誰。
白天的時候城裡就能看到各行各業的人在街道上走動。擺攤的、叫賣的、交易的、閒聊的,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全都集中在這裡,組成了繁忙的大城市生活。獵人的身影在這裡是隨處可見的。他們身着精簡,體格魁大,三五個圍在一起,粗聲戾氣與顧主正在商討初次合作的價格。像他們這樣的羣體在米蘭達大陸是沒有什麼好名聲的傭兵團,專門捕獲森林裡的動物,用它們的皮毛賺取一些喝酒玩樂的錢,有時也會替人解決麻煩,幹些雞鳴狗盜的事情。有能耐的獵人團體是不會在大街上隨處走動的,他們的名聲足以使很多人慕名而來,花大價錢僱傭他們,其目的是就是想得到那些更珍貴的妖怪皮毛,不過那會是一件極其危險的工作,代價也是非常巨大的。
笨鴨子是洛裡城一個不起眼的小旅館。儘管老闆娘瑪格麗特已經儘可能的向客人們顯示出她的熱情,臉上總是掛着笑容,可是除了幾個常來調侃她的老酒鬼以外,就沒什麼生意。
這天有兩個外地人推開木門走進來,令她眼睛頓時一亮,她搖手向他們打了個招呼,就急匆匆的從櫃檯裡面跑出來,問他們需要幫忙嗎。
伊戈爾說:“三斤鹿肉,分成兩份,一份一斤少放鹽,一份兩斤多方鹽,快點去做,我們餓了很長時間。”
瑪格麗特先是一愣,然後就尷尬的笑出聲來,她說:“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沒有鹿肉,不介意的話我給你們換成其它的,保準你們吃得滿意。”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
維基小聲在他的耳邊說,“爲什麼這裡的人都在看着我們?”
伊戈爾這才注意到圍在桌子上面喝酒的幾個酒鬼一邊看着他們,一邊小聲的說笑,看那表情應該是在嘲笑他們。
其中有一個大肚子的男人,口無遮攔的戲弄他們,說,“小紅帽,來外婆這邊,我給你吃根香腸。”
維基躲在伊戈爾的後面說她纔不過去呢。
另一個男子就說:“這裡有5個外婆,你要找哪一個呢?”
伊戈爾讓她呆在原地哪也別去,然後他就走過去,看了他們每人一眼,說,“兒童劇可不是用來欺負小孩子的,這一點也不好玩。”
“我覺得很好玩,你也想來試試嗎?”
伊戈爾從腰後面拔出一把小刀,在手上轉了一圈,插進說髒話那個人的手裡,他疼得大喊大叫,臉都變形了。他的朋友拾起凳子朝伊戈爾打來,他側身躲過攻擊,抓着撲過來的一個男子的胳膊,用刀子在他大腿上劃了一刀,弄斷了他的腿。其他人就不敢過來,丟下凳子抱頭逃走。
沒過多久就有一列衛兵手握長劍闖進笨鴨子旅館。領頭的衛兵隊隊長讓人抓了鬧事的一干人等,要帶他們去見城主。
西亞城堡的周圍有兩處塔樓,分別有重兵把守。彩色的旗幟在樓頂整齊的插了一排,剛好擋住了那圓形的樓頂,往下是一個英雄的雕塑屹立在門前的空地上,他手握鋼槍,仰馬長嘶,其威武不可阻擋。
克羅克西亞城主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他穿了一件整齊的制服坐在一張藤椅上正在簽署一份文件。當侍衛綁着幾個人進來時,他擡起頭,放下剛沾了幾滴墨水的羽毛筆管,半弓着身子將腦袋向前垂着,微眯的雙眼中有一道亮光射出來。
衛兵隊的隊長踢了伊戈爾和鬧事的幾個男子一腳,讓他們跪在地上。伊戈爾不肯,他就讓兩個衛兵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
隊長右臂抱胸,先行了個屈膝禮,說:“公爵,這幾個人在酒館裡打架被我抓住了,請您下令讓我把他們帶到牢房裡,鞭打他們的皮肉,不然這羣惡棍永遠不長記性。”
“先聽他們說說是怎麼回事。”
被弄傷手心的男子指着伊戈爾說:“這個人把我和我的朋友打傷了,您看,這就是證據。”
他把手舉起來,手心上的刀子還沒有拔掉,另一個被割斷大腿的人正躺在地上假裝呻吟,他請求城主也打斷那個人的手和腿。
克羅克希亞問伊戈爾,“事情是像他們說的這樣嗎?”
“這些人是我打傷的,但是我從不會無故傷害一個正直的好人,這幾個流氓就應該受到這樣的懲罰。”
他指着維基對這個老人說:“您看啊,他們欺負這麼一個小孩子,換做誰都不會坐視不理的,在您的城裡,是否經常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克羅克希亞是一個自視清高的人。他嚴規律紀,無論是因爲真正的懲處也好,還是因爲一己之私,採取了過激的手段也罷,總之,在他眼裡“寬恕”這個詞從來不會出現。他不會因爲一個九歲的孩子飢腸轆轆偷吃別人的麪包就對他說:“拿去吧,可憐的孩子,願神保佑你以後不再忍受飢餓。”等待的只有二十鞭的皮肉之苦。也不會因爲鞋匠在修鞋的時候由於粗心留下一枚鐵釘而導致他人受傷,就讓艾爾斯廣場的絞刑架閒置着,那個木架在啓用時可是很難得會聽到因爲年久失修而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更不會因爲一個女妓在無緣無故的情況下死於她的房間裡就對這件事不聞不問。
出了命案總要有人出來承擔,這個時候或許是他、是她、亦或是它。雖然在很多時候克羅克希亞並不希望洛裡城裡總爲了這些事情忙忙碌碌、跑來跑去的,因爲他也不願意看到在自己的管轄之內總髮生這種雞鳴狗盜之事,那隻能說明自己是一個失敗的管理者。
這個案子持續了一個星期,在這期間他們多次被傳至西亞城堡,還飽嘗了各種刑訊之苦。經過切實的調查,這些人的確是惡言在先,按照奧特王國的法律,這就是咎由自取的後果,但因伊戈爾出手太狠,他也要受到懲罰。最後他被罰鞭打40皮鞭,額外交了一筆不知名的款項,免去長日坐牢之苦。
總算擺脫了這身麻煩,從牢裡出來後,外面刺目的陽光讓他暈頭轉向,幾乎站不穩腳。維基拉着他出了洛裡城,然後又瞎頭瞎腦的走進迷霧森林,他們不想和這些狡猾的當地人走在一起,森林裡面至少會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