嶸山的羊腸小道上,孫繪月正埋着頭往山下走,嘴巴里碎碎唸的說着什麼,時常還不甘心的回頭瞟兩眼,她說:“這臭小子跑到哪裡去了,真是的,不是說要好好閉關麼?怎麼才兩天就沒人啦?”
孫繪月狠狠地跺了跺腳,氣嘟嘟的往山下走,嶸山地勢高,若是視力好,能俯看到山下正片冰原上的情況。
當孫繪月走到半山腰時,只見極遠處的冰原上,一羣雪狼圍在一起,中間的地方,不斷閃爍出藍色的光芒,不時還迸發出點點猩紅。
孫繪月見狀,精明的眼珠一轉,臉上露好奇的神色,心中暗道,早就聽說這個屠殺雪狼的牛人了,得去瞧瞧!
別看這孫繪月平時大大咧咧的,但她靈輪鏡後期的實力可不是吹出來的,面色一正,猶如山間靈活的野兔,幾個閃爍間便消失在視野中。
過了片刻,孫繪月來到松林的入口,見到齊腰的積雪,眉頭微微一皺,但片刻之後臉頰的酒窩便浮現出來,身體輕輕一躍,直接落到樹梢上,一身火紅的衣衫,穿梭在樹梢之間,猶如一團騰飛的火焰。
片刻之後,孫繪月來到松林的出口,腳尖並立,點在樹上,望着遠處激斗的場景。
開始孫繪月還有些不屑,心中暗暗嘲諷,看起來傳聞裡說的這個人也不怎麼樣嘛!
但當看到他狂奔在雪面上之後,面色馬上變得難看起來,最後竟然有小手輕掩着嘴,一副見鬼的表情。
直至見到那人從冰原跑向松林之後,孫繪月才反應過來,心中暗暗讚歎這個人的身法與靈氣的渾厚程度!
正當孫繪月準備離開之時,餘光一掃,突然覺得這個人非常眼熟,但他整個人都被鮮血所包裹,根本分不出面容,於是她定睛細看了兩眼,看清之後,不禁驚呼了一聲。緊接着身子直接落到地面,也不顧陷入雪裡,望着易陽奔來的方向,大眼睛中充滿了擔憂。
靜等了十分鐘左右,見易陽遲遲不出現,孫繪月隱隱覺得他可能是出事了,跳上樹梢一番查找之後。
果然,易陽現在已經因爲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光着身子躺在積雪中,面色已經有些發白了。
見狀,孫繪月也不顧什麼血不血的了,直接抱起易陽往孫家趕。
在一片怪異的眼神中,孫繪月紅着臉來到了孫逸飛的房間裡,孫逸飛剛好從煉器坊回來,見到女兒抱着一個血人,頓時嚇了一跳,說道:“你幹嘛呢,這是誰啊?”
“爹爹,你快點救他啊,他是易陽!”孫繪月將易陽放在牀上,眼睛中充滿焦急。
“好,好,你彆着急,快去弄一桶熱水來!”孫逸飛探查了一下易陽的鼻息,從懷中取出一小粒丹藥塞進易陽口中,繼續說道:“在拿兩株補血草來,快!”
孫繪月飛奔着跑了出去,不一會的時間,藥草與熱水都搞來了,孫逸飛把易陽往桶裡一放,補血草揉碎放入其中。
被熱水一刺激,易陽隱隱聽到腦袋裡悠揚的鐘聲,使勁擡了擡眼皮,自言自語的說着:“真是一點都不消停...”
話畢,易陽頭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孫繪月看着他又昏了過去,帶着哭腔對孫逸飛說道:“爹爹,你救他呀,他怎麼了?”
“呃...”孫逸飛拿着一條毛巾將易陽臉上的血跡擦去,見到女兒的模樣,面色一沉,道:“你幹嘛這副模樣,怎麼這麼着急,看上他了啊?你老爹受傷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着急呢!沒良心!”
“爹...你,你說什麼呢!”孫繪月臉一別,然後又大聲喊道:“我還不是爲了救他嘛!”
“哈哈...好,好,你是爲了救人。放心吧,他沒事了,估計傍晚就能醒了,只是失血過多,你去在弄一桶熱水來吧,這水太髒了。”孫逸飛大笑了兩聲,指着木桶裡暗紅色的水說道。
孫繪月哼了一聲便朝外走去。
傍晚,正如孫逸飛所言,易陽被一陣吵鬧的鐘聲嚇醒,他睜開眼睛,迷茫的看了看裝修的古色古香的屋子,搖了搖頭,剛想叫人,卻見到孫逸飛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笑呵呵的說道:“醒了,我來瞧瞧,恢復怎麼怎麼樣。”
說着話,孫逸飛來到易陽身前,探查了一下他身上傷口,點了點頭,道:“恩,不錯,傷口癒合的很好。”
“我說你小子膽子是真夠大的啊,當初你問我要療傷藥,我就想過你要這麼幹,不過我是沒想到你居然能鬧出這麼大動靜。”孫逸飛從一旁搬來一把椅子,坐在木桶旁邊,往裡撒着白色粉末。
“什麼動靜?”易陽看着白色粉末慢慢沉入肌膚中,原本的留下的老疤痕在頃刻間就消失不見,暗暗讚歎這藥的神奇。
“還什麼動靜,你知不知道你殺了多少雪狼?”接着,孫逸飛豎了兩個手指頭,有些氣憤的說道:“兩千只,你知不知道雪狼谷一共纔有多少雪狼啊,你都快給殺乾淨了,以後沒有棉衣怎麼辦?”
易陽一愣,撓了撓頭,乾笑道:“家主,你嚇唬我呢吧,哪有那麼多啊...”
“還沒有?你自己看看!”孫逸飛指了指窗外。
易陽扭頭一看,頓時吸了一口涼氣,這裡的視野直接能看到冰原上的場景,只見在偌大的冰原上,有一片地區,已經直接被染成了紅色,雪狼的屍體堆積如山。
“真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是個儈子手。”孫逸飛笑罵着拍了一下易陽的腦袋,問道:“怎麼樣,碎金蝴蝶步的第二層練成了嗎?”
易陽興奮的點了點頭,把之前的情況跟孫逸飛講了一遍。
“好小子,有種!可惜啊,你不是我兒子,不如這樣,你當我女婿算了,我看你就不錯,你覺得如何?”孫逸飛拍了拍易陽的肩膀,笑眯眯的看着他。
“呃...家主,你別開玩笑了。”見孫逸飛再次提起此事,易陽只好又使出老辦法,轉移話題,易陽說道:“家主,你這有沒有閉關用的密室,現在丹藥還起作用呢,我不想浪費!”
“唔...”孫逸飛四處看了看,道:“接下來的八天時間你要一直運氣打坐了麼?”
“對,我現在的吸收能力是之前的六倍!剩下的幾天突破兩級完全沒問題!”易陽點了點頭,繼續道:“有了第二層的碎金蝴蝶步,我有把握,在孫晨的手下保持不敗,但想要擊敗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所以我得儘快突破。”
“恩,這個沒問題。易陽,我查到了一些...關於清風長老的事情,而且,我現在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清風長老的死並不是因爲煉器失敗引起的反噬。”孫晨從懷中套出一快破布,遞到易陽手中。
“這是什麼?”易陽皺着眉頭,問道。
對於孫清風的事情,易陽知道的並不多,傳聞是正常坐化,但那時候年紀小,考慮問題也不周全,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件事情也一直未曾想起。孫逸飛提起此時,易陽倒是覺得孫清風的死確實有些蹊蹺。
“這是那時候族中長老所穿的服飾,這是二長老的...”
易陽感覺腦袋“轟”的一聲一片空白,緊接着血絲瞬間佈滿眼球,頭上青筋暴起,易陽盯着孫逸飛,聲音冰冷到極致,道:“家主,你的意思,是二長老,害死了我義父?!”
孫逸飛微眯着眼睛,按住易陽的肩膀,安撫道:“穩住,我會換清風長老一個公道,只不過,現在我需要你配合我。”
“怎麼配合?”易陽死死的攥着手裡的那塊殘布,聲音有些低沉。
“你知道,赤火匕麼?”孫逸飛翻出一把紅色的匕首遞給易陽,繼續道:“我覺得,二長老似乎是想得到什麼,不過沒能得手,就把清風長老害死了,現在他又把算盤打到了你身上,一切起因,就是因爲這把匕首。”
易陽攥着赤火匕,眯着眼睛,說道:“家主,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接下來,二人在一間隱蔽的密室中交談了許久,並制定下計劃,就在成人典那天,把孫清水的狐狸尾巴揪出來,也好讓孫家剩下的幾個長老重新認識一下孫清水這個人!
一切商討完畢後,孫逸飛攥着赤火匕,慢悠悠的從一面牆後走了出來,旋即,厚厚的牆壁“哐”的一聲合上了,在這等了許久的孫繪月見孫逸飛出來了,上前問道:“爹爹,易陽那小子呢?他的傷好了沒?”
“傷好了,去閉關了,成人典那天出關。”孫逸飛手裡惦着赤火匕,走到窗邊思索了一會,然後轉過身,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遞給孫繪月,說道:“月兒,拿着玉佩,快去冰海湖請大長老出關,務必要在成人典之前趕回來,就說,族中有重大事情要處理。”
孫繪月見父親一臉嚴肅,不敢遲疑,接過玉佩就跑了出去。
孫逸飛則是繼續掂量着赤火匕,眼睛眯成一條縫,其中泛着寒光,冷笑着說道:“生靈之金,有意思...看你能變出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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