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謝金小衙內的賞,加更1;順祝大家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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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魯修學士在學徒的幫助下扶起獵狗,他把解毒的藥液混在罌粟花奶中,給剛甦醒過來的獵狗喝下去。
罌粟花奶具有很好的口感。
獵狗的身體主動能力還是很弱,手腳依然無法擡起,但進食卻比白天好了太多。
罌粟花奶一放到他嘴邊,他就如嬰兒一般的吸吮下去。
這令魯修學士大大的寬心。
魔山臨走的時候那一個眼神,至今在學士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學士很確定自己今晚必須要靠罌粟花奶來幫助睡眠了。
他從未見過那般可怕的眼神,就好像一把寒冷做成的冰刀擊穿了他的心臟。
魯修學士後悔了,他本不該捲進魔山和獵狗的爭鬥中的。獵狗騙走了他的毒液,他最好的選擇是默認,然後忘記,而不是記恨。他很傻很天真的跑去告訴魔山,以爲魔山能因此對他心生感激,然後斬首獵狗。
很顯然他錯了,錯得很離譜。
七國首惡的魔山,不是他這種級別的人物能夠輕易‘結交’的!
別人見了魔山,繞道走都來不及,他竟然還自己撞上去,這也真是愚蠢的媽給愚蠢開門,愚蠢到家了。
獵狗還只是騙了他的一小瓶麻痹毒液,而魔山,卻是威脅要他的命。其實這並不是威脅,而是事實——只要獵狗出狀況,魔山肯定會要他的命。至於怎麼個死法,反正死亡的初級選項就是火燒。
雖然他貴爲國王陛下的隨行學士,被很多廷臣所尊重,但他發覺,他根本沒有惹魔山的任何資本。
就算國王陛下要爲他伸張正義,那也是在他被魔山活活折磨死之後。在那之前,魔山對他的死亡威脅,不能作爲指控魔山的任何證據。
魔山的眼神、言語,對國王陛下和王后陛下都往往有不敬的憤怒之意,何況一個僅僅得到九片金屬片學士項鍊的他。
用自己的慘死去換來對魔山的遲來的正義魯修學士一點都不想要。而且很大可能,他死了就是個白死!
如果說獵狗騙他的毒液僅僅是恃強,那麼魔山對他的死亡威脅就是純粹的爲惡了。
獵狗出任何一點事情,魔山都會拿魯修學士抵命。——這種魔山式的霸惡,是魯修學士自己去盡心盡力找來的噩夢。
他區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士,竟然會想到去接近魔山,並想希望借魔山的手去幹掉獵狗。
他究竟是多幼稚纔會想到這個主意的!
今後,任何事情,絕不要去接觸臭名昭著的惡人;這就好像地面一個坑,前面一處荊棘,你要想不落水,那就繞着走,而絕不是跳進去。
很可惜,魯修學士的幾十種瓶瓶罐罐中,並沒有一種是後悔藥。
獵狗餓極了。
他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但卻已經喝了兩碗罌粟花奶。
因爲有了魔山致命威脅的噩夢套在魯修學士的脖子上,魯修學士看見獵狗,心裡對獵狗的記恨竟然變得很淡很輕。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相比之下,他覺得獵狗已經是個很不錯的好人了,僅僅是騙了他的一小瓶毒液,而並沒有對他的生命進行過威脅和傷害。
魯修學士決定修正對獵狗的記恨,把心裡的這一張和獵狗的過節賬單翻過去。
於是,他又和學徒一起,一連餵了好幾碗加了解藥的流質‘營養湯’給獵狗,直到獵狗打着飽嗝不再喝。
然後,魯修學士看見了獵狗擡起了手指,不是擡起手,是手指,讓他把蠟燭移到自己的牀頭。
這是一個令學士覺得不安也很不解的信號,因爲獵狗事實上很怕火。今天上午,喬佛裡失手的蠟燭點燃了獵狗的頭髮,他差點因此而恐懼到喪命。
但他現在竟然要求把牆壁上的蠟燭移近,移動到他的牀頭位置。
魯修學士不知道獵狗是不是瘋了,他叫學徒在獵狗的牀頭櫃上點燃了一隻蠟燭。
獵狗沉默的看着蠟燭火焰,眼神並不平靜。
今天上午,喬佛裡的蠟燭點燃了獵狗的頭髮,令他驚恐到窒息,當艾德·史塔克撲滅獵狗頭上火焰之後,怕他痙攣而死亡,一拳打暈了獵狗。
獵狗並沒有徹底暈過去,他的頭腦裡還保持有意識。他還有感知,還有對光、影、色、聲的感知。
他突然發覺,即使火焰在頭頂燃燒,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甚至他都沒有感覺到灼熱,也沒有感覺到受傷的疼痛。
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令人恐懼!
恐懼的盡頭,要麼讓人從此沉淪,要麼讓人脫胎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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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極必反!
怕什麼,就去面對什麼,你將發現,戰勝恐懼並不是那麼難。這也是唯一能戰勝恐懼的最正確方式。
怕什麼,就去做什麼。你會發現,恐懼可能僅僅來自你的內心。
這兩句話是魔山對獵狗說過的!
在兩兄弟的第一場決鬥結束後,魔山曾痛下說辭,希望能和獵狗和解,遭到了獵狗的斷然拒絕。
魔山說,巫姬幫助魔山從過去的狂暴和邪惡中走了出來,他已經不是過去的魔山,巫姬教給了他一種能戰勝恐懼的方法,也許可以讓獵狗也嘗試一下。
魔山知道獵狗怕火!
然後魔山說了這麼兩句話,核心意思就是:怕火,就去面對火!
獵狗自然完全沒有聽進去。獵狗痛恨魔山,他也不可能聽進去,於是,有了兩兄弟的第二次生死決鬥。
現在,得喬佛裡王子的惡意幫助,獵狗再次被火焰燒了一次頭髮,事情過後,他發覺令他怕得要死的火焰並沒有奪去他的生命,甚至都沒有留下一點點創傷。
他平安無事!
他決定試一試真正的面對火焰:先在牀頭點燃一隻蠟燭。
第二天,獵狗已經能夠下地走路。這一晚,他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在他的兩邊牀頭櫃,他點燃了兩隻大大的蠟燭。
第三天,獵狗在小鎮的大街上散步。晚上回到居所,他點燃了一隻小小的蠟燭,他左手拿着蠟燭,把蠟燭的‘熱淚’嘗試着滴了一滴在自己的右手掌心,他心情不平靜,眼神也不平靜,他很緊張的發覺,手心的蠟燭油並不滾燙,他微微顫慄的確定,自己沒有受傷,掌心還有蠟燭熱淚的餘溫。
獵狗第一次從內心深處感覺到了火焰的另一面:溫暖。
是不是殘暴的魔山真的也有另一面?就好像這火焰!!現在巫姬幫他翻轉到了另一面了?!
絕無可能!
獵狗把小蠟燭立在牀頭櫃上,搖搖頭,把魔山從腦海裡驅趕出去。
魔山不可能有另一面!他聽見自己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對自己說。
獵狗看向黑乎乎的天花板。
他不願意再去想魔山,卻又偏偏在虛空中看見了魔山的那張臉,突然,一柄劍無情的刺中了這張猛惡的臉,正中開花,鮮血四濺,握劍的人正是他自己。
魔山已經離開小鎮,返回西境,沒有向國王陛下辭行。
雖然艾德·史塔克首相寫了信給霍斯特·徒利公爵,認爲奔流平原的縱火案和魔山本人無關,但是獵狗並不這麼認爲。
有些事,你不在,並不表示跟你無關。
艾德·史塔克還是太正直了!
魔山是個超級人渣,也是個對做壞事具有天賦的人。如果平原縱火案並不是魔山做的,那麼會是誰做的?
獵狗想不出!
和獵狗有同樣想法的並不少,比如艾德·史塔克首相的舅子艾德慕·徒利爵士也是這麼想的。
他帶領着一千家族勇士去追殺縱火犯,幾天下來,並沒有抓到任何一個人。
雖然霍斯特·徒利公爵讓艾德慕·徒利看了艾德·史塔克的來信,但關鍵有一個問題:如果平原縱火案不是魔山做的,那會是誰做的?
艾德慕也想不出!
既然想不出,那麼艾德慕認爲答案就很明顯:肯定是魔山做的!
和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同歲的二十五歲的青年艾德慕血氣方剛,他決定要在魔山經過奔流城的時候,親自問一問魔山。
自負神勇的艾德慕·徒利並沒有覺悟到,他的這種想法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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