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見你們的國王,我很嚮往你們的角鬥場。”魔山喝道。
他說的是阿斯塔波語言。
將士們面面相覷。
帶巨漢去見屠夫,這正是屠夫國王的命令。
但這並非是擒住,而是巨漢主動的要求。
巨漢的巨劍在手,帶他去見國王,會不會出事?
可要是不帶他去見國王,又會因爲沒有能完成任務而被國王處死。
好多士兵對巨漢都心生敬仰之情。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巨漢,威猛絕倫,不可一世。
絕對的武力,令好戰的阿斯塔波戰士們都內心有好感。
他們對真正的勇士總是心懷欽佩。
“勇士,你來自哪裡?”百夫長問道。語氣裡的敵意減少,親近度在增加。魔山的氣勢,往往令最悍勇的土匪都折服。如果他的身份很高,就會令那些悍匪心甘情願的誓死追隨。
“索斯羅斯。”魔山說道。
*
索斯羅斯,是厄斯索斯南面的一塊大陸。那是一塊神秘的大陸,比厄斯索斯大陸還要更大數倍。
在已知的世界中,有三大陸地,最小的維斯特洛,比維斯特洛大數倍的厄斯索斯,比厄斯索斯大數倍的索斯羅斯。
三塊大陸,維斯特洛在厄斯索斯大陸的西邊,而索斯羅斯在厄斯索斯大陸的南邊。三大陸中間,都隔着大海。
三大陸都是通過海上貿易進行交流和聯繫。
維斯特洛和厄斯索斯大陸之間,就僅有一條並不寬的狹海。而和索斯羅斯大陸之間的大海,則比狹海寬了數倍。
那是一片真正一望無際,坐船要行走數月的大海。而從厄斯索斯的潘託斯城邦到維斯特洛大陸的君臨城,直線距離,快船二十天,商船一個月。
自由貿易城邦潘託斯城和君臨城,本就是在直線距離上的兩個距離最近的城市。
魔山說自己來自索斯羅斯,沒有人懷疑他的話。索斯羅斯大陸本就和奴隸灣在進行着貿易。當然,索斯羅斯大陸和厄斯索斯大陸進行得最緊密貿易聯繫的,是東方巨城魁爾斯。
*
“勇士,我帶你去見我們的國王,但你得放下你的劍。”
“我可以放下劍,但這劍是無價之寶,家傳寶劍,他得跟在我的身邊。”魔山經驗何等豐富,立即就把話先給堵死了。
“好。但你的夫人也得一起去。”百夫長早看出了巨漢身邊的女子因爲有身孕行動不便。巨漢去見了國王,多少會因爲夫人和肚裡的孩子不會亂來。
而且,國王本就要這位夫人去的。
屠夫國王很殘酷,恢復了野蠻的奴隸制度。士兵當中的相當一部分人,心中還是懷念着龍之母女王陛下。一些將軍也同樣如此,嚐到過自由滋味的無垢者百夫長們,因爲對女王陛下的效忠,才轉而效忠屠夫國王的。
屠夫國王身邊有數百死士,強大的勇士也有上百名,這名巨漢再威猛,也不可能在王宮裡傷害到國王陛下。
在和巨漢的對峙中與其縮手縮腳多被殺傷,不如帶他去到王宮先完成任務。
魔山笑道:“百夫長,我自然不會和我的夫人分開半步。”
其實亞蓮恩·馬泰爾身手了得,成爲龍騎士後彷彿得到了魔法力量的加持,身手更加敏捷強悍。身孕的行動不便,不過是她示弱的小把戲。她殺起人來,絕對是不會眨眼,而且一般的騎士,也根本不會是她的對手。
百夫長請示了一下通訊官,然後舉起了手裡的長劍,隊伍唰的分開兩邊,讓出一條寬廣的大道來。
很多奴隸主喊過來:“了不起的勇士,我們會去向國王陛下說明情況,希望你能多多購買我們的奴隸。”
靠販賣奴隸爲生的奴隸主們,對魔山的觀感更好。
魔山出的價錢,是實價的兩倍甚至更多,他們從未遇上過如此慷慨大方的買主。如果能通過這個巨漢打通和索斯羅斯大陸的奴隸貿易,奴隸灣必將迎來一個大大的發展機遇。
魔山巨劍還沒有入鞘,一聲箭矢破空的聲音響起,咻的一聲,一箭飛來,正中通訊官羅伯特的咽喉。
變起匆促。
羅伯特喉嚨咯咯咯亂響,雙手抓住了咽喉,鮮血從他的指縫間噴涌出來。他的臉扭曲,眼神驚恐,身子一歪,從馬上墜落。
咻咻咻!
無數的箭矢從天而降,噗噗噗,不停的射進無垢者隊伍中,士兵們紛紛舉起盾牌,箭矢來得好密,頃刻之間,就有數十名士兵被射倒。
數騎身披鐵甲的戰馬從數條小巷裡衝出來,手裡揮舞着彎刀重斧,轟然衝進了無垢者隊列中,隊伍頓時崩潰。
“上馬,勇士。”一個聲音高聲喊道。
兩匹空馬奔到魔山身邊,魔山抓住了戰馬的馬鞍,先把亞蓮恩送上戰馬。然後他上了另一匹戰馬,又一隊騎兵從小巷裡衝出,人數不多,卻個個精悍。
“快走,勇士。”一個猛漢高聲吼道。
魔山和亞蓮恩都不太明白,但他們還是跟着這一隊騎兵向大街衝去。一小會,阿斯塔波四面城門都響起了吶喊聲,彷彿有千軍萬馬正來攻城。
喬裝打扮的丹妮莉絲站在一根石柱下看得張口結舌。
這支突然衝出來的騎兵隊伍是誰的力量?
他們爲何要出來幫助魔山?
四邊城門爲何突然爆發出了吶喊聲和戰鬥聲?
這是反對屠夫國王的起義軍麼?
看起來,自她離開後,阿斯塔波的情況果然比她以爲的還要更復雜。
叮叮噹噹,四邊城門都同時爆發出了戰鬥聲,這令來追捕攔截魔山騎兵隊伍的守備隊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隊伍。城市士兵都被城門的號角聲和斥候們的求救分散到了城市各處。
前面不遠,數座金字塔冒出了濃煙,有人在縱火。
丹妮莉絲沒有在第一時間馭龍來再次征服阿斯塔波,就是不想龍焱把城市毀於一旦。那些金字塔,每一座修建都很不容易,如果讓巨龍來一路推平,阿斯塔波城市將遭受到嚴重的破壞,就好像高庭城,但這不是丹妮莉絲所要的。
城市她的,這是她的財富。龍焱造成的破壞,最終,都要她自己來承擔。最好的辦法,就是弄清楚城市裡的具體情況後,兵不血刃,拿下首惡即可。
首惡就是屠夫國王克萊德。
丹妮莉絲眼睜睜看着魔山和亞蓮恩騎着戰馬跟着一隊騎兵飛奔而去,她低下了頭,急急離開,向牧師家裡而去。
早知道阿斯塔波的情況變得如此複雜,丹妮莉絲寧願晚幾個月來到阿斯塔波。只要帶上強大的艦隊進入奴隸灣,彌林、淵凱和阿斯塔波都將乖乖臣服。
離開奴隸灣太久了,一想到要重回奴隸灣,丹妮莉絲就忍不住的希望能快一點,再快一點,更快一點。在有三條龍的便利的情況下,她和魔山一合計,就先一步馭龍飛回來了。
魔山也是個有大英雄情結的人,丹妮莉絲一說不帶軍團回來,看能不能有機會拿回奴隸灣,他就立即表態支持丹妮莉絲的計劃。
在經過梅麗珊卓大祭司、簡妮·維斯特林和道爾蒂·昆蒂娜夫人的預測後,三條龍帶着六個人起飛,來到了阿斯塔波。
而真實的情況,似乎比得到的情報和魔山記憶中的本來世界都更復雜。
城市裡,到處都響起號角聲。港口碼頭上,海軍號角也嗚嗚嗚的吹響。在大海中的數十艘戰艦進入港口靠岸,士兵們源源不斷的跳上岸,向城市裡殺來。
看起來,叛亂者正是看中了城市裡的守備軍空虛,大部分軍團都在海上的原因,纔會突然的在城市中放火併襲擊四處城門,以接應城市裡的同袍們安全撤離。
魔山和亞蓮恩跟着這一支騎兵隊伍殺出了西門,順城牆外面的臨海大道狂奔。海軍士兵們以步兵爲主——無垢者士兵本就是以步兵爲主,長槍盾牌稱雄於世,但他們要和騎兵比跑路,那就完全不到及格線上了。
很快,騎兵隊伍擺脫了追兵,一彪人馬並不停歇,向北邊山丘奔去。
魔山和亞蓮恩放慢了速度。
“這些都是什麼人?”亞蓮恩馬泰爾用維斯特洛的土語問道。
“不知道,先看看再說。”
兩人來維斯特洛的土語方言說話,相信這裡的人是聽不懂的。
“我看他們的服飾講究,一些人的長袍上還縫製着好多的銅盤,他們應該是阿斯塔波被屠夫國王屠殺鎮壓的善主們吧。”
魔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丹妮莉絲給了投降的善主們一條活路,並頒佈了律法不得濫殺善主和他們的家人,但她走後,善主們遭遇到了屠夫國王克萊德的清洗。這導致了善主們的集體反抗。
善主們統治阿斯塔波數百年了,自從瓦雷利亞帝國土崩瓦解,善主們就統治了這座城市。根深蒂固的忠誠於善主們的人並不少。就連很多靠着善主們才能生存的奴隸都對善主們有好感。屠夫國王代替龍之母掌管了權力後,對善主們家裡的奴隸也並不友好,大多數奴隸被抓起來,在一處淪爲更悲慘的奴隸。
騎兵一路向北,一路上隊伍不停的壯大,從其他城門裡出來的隊伍的人數都不多,都是以騎兵爲主,大家聚攏在一起,前來追趕的隊伍最後就變成了虛張聲勢的叫囂。
*
這一路上,魔山換了三匹戰馬,直到傍晚,隊伍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大家一直向北,向北,直到天完全的黑了下來。火把點亮,如一條火焰的長龍,隊伍繼續向北,一直進入到了草原。
草原裡,一溜的帳篷和軍營,這裡有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行軍帳篷。隊伍停下,好多騎兵圍攏過來,歡迎魔山和他的夫人的到來。
這裡的善主們對魔山和他的夫人非常敬重,言語間都很小心,看得出來是把他們當作了最尊貴的客人。
魔山和亞蓮恩被一名將軍帶進了中軍帳。
魔山一進去,軍帳裡的衣着考究的善主大約有三十人,他們一起看向魔山,臉上神情很精彩——有的吃驚,有的震撼,有的張口結舌,有的目瞪口呆……這些善主們,都是平生第一次見到如此猛漢——那簡直就是諸神的意志鑄就的天生的勇士,也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未來的最了不起的角鬥士。
“這位勇士是來自是索斯羅斯大陸的奴隸貿易主,他出的價錢是市場價格的兩倍甚至四倍五倍,屠夫派人把他抓起來去做角鬥士,被他一人反擊,擊潰了數層無垢者的防線,無人能擋住他的一劍砍劈。”
’救’了魔山回來的一名百夫長向善主們低聲說道。
他說的是奴隸灣的方言土語,魔山在彌桑黛的教導下熟悉了奴隸灣平時最常用的方言語言,他聽懂了一大半。
爲首的善主老者說道:“異域人天生魁梧,如果我們打下阿斯塔波後,把他送進角鬥場能使阿斯塔波的角鬥場更加輝煌。”
“是的,善主大人。不過目前來看,我們和巨漢的目標是一致的,就是先打垮屠夫。我建議我們好好對待他,承諾給他一大批奴隸,價格公道,然後懇請他幫助我們和屠夫作戰。”
幾名爲首的善主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目光時不時的瞄一眼魔山。
“魔山,這一幫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啊!”亞蓮恩·馬泰爾用維斯特洛的方言說道。
“是的,他們掌權後,和屠夫國王實行一樣的奴隸制,他們也不會關閉角鬥場,他們會更加光明正大的開更多的角鬥場。相比起屠夫國王運轉的角鬥場,這些善主們已經積累起了數百年的經驗,他們會經營得更好賺得更多。”
“都是一丘之貉。”亞蓮恩斷言道。
魔山同意亞蓮恩的定義。
屠夫克萊德和善主們唯一的區別,就是善主們是自己統治阿斯塔波,實行完美的奴隸制;而屠夫國王則是代替龍之母管轄阿斯塔波,實行的奴隸制還不夠完善。他們也絲毫不會有和魁爾斯結束奴隸貿易,也不會和西面的瓦蘭提斯斷了奴隸貿易。
奴隸貿易,奴隸制度,都是屠夫國王和善主們認定的最好的統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