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參見父王。”一進軍主帥帳見到***,武安福三人撲通就跪下了。打半年不見,***明顯是顯老了,畢竟是七十歲的年紀,北平的苦寒之地守了小半年,又千里迢迢去高句麗受了幾個月的氣,精氣神明顯的不比從前了。不過一見到三個太保,***還是十分高興,趕忙叫他們起來,問長問短。丁良馬展雖然不事軍務,溜鬚拍馬卻一點不弱於武安福,三個人都是舌燦蓮花,把***哄得喜笑顏開。至於其他八位太保,也來和三個弟弟相見,倒把其他幾路主將給晾一邊了。
扯了會家常,***也意識到冷落了其他人,清了清嗓子,衆太保都是玲瓏心腸,哪會不知道***的心意,都住了嘴,齊齊一排的站***身後,倒也壯觀。
“唐璧,尚師徒,理啊,你們行軍跋涉,辛苦了。”***看帳內安靜下來,對等候多時的三路主帥道。
“爲國效力,不怕辛苦。”尚師徒道,他相貌堂堂,三縷長鬚,面似淡金,英俊儒雅,很有儒將的風範,若只看他的樣貌,武安福還真不知道他就是名動天下的三寶將軍。不過記得評書裡他有四寶纔對,少的那一寶是什麼?
“王爺古稀之年,依然爲國出征,討伐響馬,我等正值壯年,哪敢不心力。”八馬將理道,據說他“橫推八馬倒,倒拽牛回”,兩膀有千斤的力氣,看他的樣貌倒也頗有氣概,不愧是名將風範。
唐璧也道:“卑職山東失職,叫這些響馬流竄到此,這次若不把他們擒拿,實愧對朝廷和王爺的栽培。”
***點點頭道:“三位都是國之棟樑,既然有心殺賊,事情就好辦了。我看響馬的山寨防守嚴密,地形易守難攻,若是強行攻打,只怕損兵折將。不如明日起咱們四門叫陣,逼他們出來接戰。若是不戰,再做打算。”***久經戰陣,自然不會貿然攻打。
三將當然不會反對***的主意,又商量了下如何接應聯絡之事,便各自回營。武安福留***營,陪他吃了晚飯纔回去東邊營寨。
“少帥回來了。”武安福回到營寨時,天已經黑了,軍營門口的燈籠下,立着的正是孫成。
武安福一看孫成的表情,就知道有機密的事情,果然一進大寨,孫成就小聲道:“少帥,山上的兄弟來了。”
“哪裡?”武安福對賈柳樓的兄弟十分想念,也想親口聽他們說說山上的事情,畢竟侯君集幾次往返,打聽的消息有限。
“李靖將軍的帳。”孫成說着引領這武安福,繞了幾圈,確定無人看見,這纔來到李靖的營帳,一進大帳,武安福就見丁天慶正和李靖,孫思邈,雄闊海,侯君集幾人飲酒說笑,一看武安福回來了,丁天慶笑道:“武兄弟,你可回來了,咱們大魔國等你救命呢。”
“哥哥說笑。”武安福也不擺少帥的架子了,把外袍一脫,大咧咧的擠衆人間,討了口酒吃,“山上有能耐的兄弟無數,這點小陣勢哪放眼裡。”
“小武兄弟啊,我們大魔國的皇上,咱們的四哥都急得要上吊了,你說情況緊急不緊急。”丁天慶道。
武安福想起程咬金插科打諢胡攪蠻纏的本領,不禁失笑道:“四哥這個皇上做的還好?”
“好着呢,這個賣私鹽的做起皇帝來還挺像樣。”丁天慶笑道,“不過這回可抓瞎了。”
“怎麼回事,說說看啊,從頭說。”武安福對程咬金如何當皇帝好奇的很,既然不能大方的上山跟兄弟們廝混,聽丁天慶說說解解饞也是好的。
自從擺脫了張須陀的追擊,英雄會羣雄一路殺過幾個州府,來到了瓦崗山下。瓦崗山自從三年前就是山東英雄會來投奔,很是高興。雖然因爲他的四個兄弟不贊同翟讓收留衆人,其多有波折,不過後還是皆大歡喜。英雄會一起入夥瓦崗寨,紮下了根。
“那四哥是怎麼當上皇帝的?”武安福雖然知道評書裡的故事,也知道程咬金當上這個皇帝,大半是因爲自己給秦瓊透過的話,不過秦瓊到底是如何做的,他還是想知道。
“要說這個,可真是邪門了。”丁天慶一臉的興奮,“四哥還真有天子的命呢。”
所謂蛇無頭不行,英雄會上山之後,翟讓本想讓賢,英雄會衆人覺得不妥,互相退讓,一直拖了一個多月。結果去年底的一天,衆人正飲酒,後山一處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個大洞來,裡面冒出寒氣,十分詭異。徐世績自稱會占卜算命,佔了一卦,說是瓦崗寨裡要出個大人物,就應洞裡。於是衆人打賭,輪流拜旗,那一個拜的時候旗被風吹起來,就下洞去探險。一來二去,大旗都不動,偏偏就程咬金去拜的時候,狂風大作,把旗給捲起來了。程咬金本來向賴賬,被衆人連哄帶嚇,只好下去。衆人上面等了一個多時辰,程咬金纔上來,還帶上來一個玉石盒子。衆人一問,程咬金說下面寒氣逼人,恍惚間似乎看見有神魔鬼怪,地府皇宮,他不敢久留,偷了個盒子就跑上來了。衆人打開盒子一看,竟然是一套龍袍龍冠。徐世績便說程咬金上應天意,合該做皇帝,程咬金本來覺得衆人是憋着害他,經不住徐世績的忽悠,終於答應現做幾天試試,這一做,就成了大魔國的混世魔王真命天子,一直到現。
武安福越聽越樂,看來這事是秦瓊和徐世績合計出來的,徐世績別看年紀小,裝神弄鬼這套他門兒清。至於什麼神魔鬼怪,八成是找人裝的,那龍袍龍冠,只怕也是程咬金劫來的皇槓裡的寶貝。不過這個年代的人就信奉鬼神,對於扯旗造反的這些粗人,程咬金的遭遇是再好不過的兆頭。這一下不但順利的得到了瓦崗寨的領導權,還安定了人心,難怪瓦崗寨風生水起,興旺發達。
丁天慶說的唾沫橫飛,武安福幾人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一罈子的酒喝個精光,等丁天慶說完,武安福打趣道:“既然四哥有上天保佑,明兒個直接披掛上陣,把四面的圍兵都給打散不就得了。”
丁天慶曬笑道:“小武啊,你別拿哥哥打趣,如今山寨上下各個發愁。雖說山寨的糧食夠吃上個兩三年的,可是總這麼被圍着不是辦法啊。四哥一聽被圍了,整天嚷嚷着要駕崩了,我們可指望不起他。”
武安福聽了,正色起來道:“哥哥,其實要解四面的圍困,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得好好設計才行。”
“怎麼個設計法?”丁天慶來了精神。
“明日開始,四面都會跟瓦崗寨上叫陣,若是能打退哪一邊的主將,先去了一路自然好。若是打不贏,恐怕還得用計啊。”武安福道。
“怎麼個計策呢?”丁天慶忙問。
武安福便跟丁天慶簡單的說了一番,丁天慶聽得眉開眼笑道:“小武啊小武,就你小子花花腸子多。徐世績都沒你鬼主意多,而且你的主意也夠損的了。”
“慚愧慚愧。”武安福還真是有些慚愧,這些鬼點子,說起來可都是演義裡面徐懋功的功勞,自己這也算是另外一種剽竊吧?
“既然這樣,等我回山,稟告各位哥哥,先真刀真槍的和理尚師徒會一會,真要打不過,就用你的主意。”丁天慶心裡有底了。
說完了正經事,丁天慶侯君集的掩護下,潛行進漆黑的夜色裡,消失而去。
第二天一早,唐璧和武安福早早起來,士兵們吃飽了飯,號炮一聲,東山口前擺開陣勢,一百個伶牙俐齒的小兵站關前,破口大罵,問候着瓦崗山上人的祖宗十八代,想把山寨裡的人激出來。罵了一會,就聽山上一聲炮響,東山口的關口卻沒打開。唐璧和武安福對望一眼,知道山上的人去別的方向接戰了,只好撤兵回去。
武安福回到營寨,立刻叫人去打探消息,過了兩個多時辰,黃天虎和李成龍才氣喘吁吁的回來,一看他們的面色不善,武安福就知道瓦崗寨一定是吃虧了。
“如何?”武安福問道。
“山寨的兄弟今天打的是八馬將軍理,出師不利,喪了兩個副先鋒董平薛勇。”黃天虎搖着頭道。
“先鋒官翟讓和理大戰五十回合不分勝負,就各自收兵了。”李成龍道。
武安福一聽不是自己兄弟折損,先鬆了口氣。不過這首戰大敗,損兵折將,看來不用計是不行了。他忙叫侯君集和尚懷忠和山寨上聯絡,互通消息,問清楚他們下步如何行動,另一邊叫黃天虎和李成龍把隋軍的道精英布置出去,隨時準備配合山寨的斥候行動。
又過一日,瓦崗寨接戰尚師徒,再次大敗,這一回另兩個副先鋒吳季張千都被尚師徒挑下馬來。兩戰過後,瓦崗寨損失慘重,安靜了兩天,丁天慶終於又來了,和武安福合計了一夜,定下了退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