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人?”宇化及驚恐萬狀。
“是武安福。”司馬德戩道,“全是武字旗號,除了他,還會是誰。”
“宇化及,你可村嗎?速速來村口見過我家少帥,否則亂箭射入,叫你變成刺蝟。”村口傳來喊聲。
“我和武安福無冤無仇,他想必不會害我吧。”宇化及安慰自己道,顫巍巍的和衆人一起來到村口。村口處一排將領扎住陣腳,當一人,不是武安福又是誰。
“宇大人,別來無恙啊?”看到狼狽的宇化及,武安福皮笑肉不笑的道。
“原來是武少帥,好久不見,承蒙掛念。”宇化及忙道。
“我聽說宇大人潼關戰敗,特來迎接,天可憐見,叫我這裡遇到了大人。”武安福笑道。
司馬德戩一旁冷冷道:“你用炊煙誘我們過來,還說是巧合?太假惺惺了吧?”
武安福嘿嘿一笑道:“這個人實沒有禮貌,殺了他。”
話音剛落,從四周的草叢,房頂,院落裡忽然冒出數十個弓箭手來,弓弦輕響,數十箭一起射向司馬德戩。司馬德戩哪裡想到對方說殺就殺,猝不及防之間,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箭,慘叫一聲,從馬上落下來,死的悽慘無比。
“你……你……”宇化及大駭,牙齒直打架,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武安福,你要幹什麼?”反而是宇智及膽氣壯了些,喝問道。
武安福眼裡掠過兇狠的神色來:“我要做什麼你們這麼聰明,難道不清楚嗎?”
“武安福,你這是爲何,你我無冤無仇,你幹嘛要下殺手?”宇化及大驚。
“無冤無仇?呵呵,無冤無仇就不能殺你嗎?如果無冤無仇就不能害人的話,你宇化及爲什麼要害死那麼多無辜的人?”武安福厲聲道。
“我……”宇化及語塞。宇家身爲關門閥,宇述,宇化及兩代爲大官,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計其數,若真的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只怕他死上一百次也不爲多。
“我們害死旁人,於你何干?”宇智及反駁道。
“廢話少說,今日你們一個也別想活着離開。”武安福根本懶得和他們廢話,他也從來不打算叫兩人死個明白,只是一擺手。那些弓箭手便拉開了弓弦。
宇化及和宇智及臉色蒼白,沒等求饒,羽箭穿空而來,噗噗噗,宇化及和身邊衆人身上都插了數支箭,慘叫倒落馬下。又有武安福部下的小兵上前,沒死的人身上多插了幾刀。有人割下宇化及和宇智及的頭顱呈給武安福。
武安福瞄了一眼道:“用石灰裹上,裝匣子裡,派人和我早寫好的那封信一起送去北平,叫給李漩。”
部下領命去了,武安福嘆了口氣,叫人打掃乾淨血跡,掩埋了屍體,向南而去。
數日後,北平城的王府裡,李漩顫抖的手打開木匣,就看到宇化及那驚恐萬狀的雙眼,沒合攏的眼似乎還殘留着恐懼的神色。李漩看見仇人的頭顱,頭暈目眩,木匣啪的摔地上。半晌,她才取出那封書信來,打開來,只有一行字。
“我應承你的事情已經做到,從此以後,恩斷義絕。請轉告羅成,我和他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這個世上。”
李漩頹然的坐倒椅子上,兩行珠淚婆娑落下,無助的望向那顆人頭,她的仇報了,可是命運的捉弄,似乎纔剛剛開始。
擊殺了宇化及回到南京的武安福,迎來了他朝思暮想的兄弟們。秦瓊,程咬金,尤俊達,盛彥師,丁天慶等人挾帶家眷來到了南京,武安福聽說衆人前來,大喜過望,連忙點齊衆將,出來迎接。
“二哥,四哥,哥!”武安福遠遠的看見領頭的三個漢子,激動的叫起來。
秦瓊,程咬金,尤俊達三人笑呵呵的打馬過來,程咬金道:“我說小武啊,咱們兄弟可有年頭沒見了,你混的可真不錯啊。”
秦瓊也道:“兄弟,做哥哥的如今來投奔你,你可要給口飯吃啊。”
武安福笑道:“兩位哥哥淨笑話我,一日爲兄,終身都是我的哥哥。”
秦瓊正色道:“你可別這麼說。來的路上我們都想好了,你如今是天下聞名的少帥軍領袖,我們來這裡,可不是做你哥哥的,而是來幫你平定天下的。”
武安福喜道:“那就太好了,我這裡正好缺少人才,能有幾位哥哥幫助,如虎添翼啊。”
程咬金笑嘻嘻的道:“既然你知道我們有用就好,可別忘了給我封個大官啊。”
兄弟幾人嘻嘻哈哈,盛彥師丁天慶護送家眷也趕了過來,李靖等兄弟都上前迎接,大家皆大歡喜。先把家眷送進城好好安置,衆兄弟來到帥府,暢飲了三天三夜。恰好裴元慶也耐不住龍虎莊的寂寞,叫武安福給勸了過來,而銅旗陣受傷的姜鬆也傷勢痊癒過來,父子二人爲了殺羅成報仇,自然留了武安福的軍。一時少帥軍里人才濟濟,名將雲集,隱然成爲長江以南第一大的勢力。
“少帥,這是近幾日各方的動靜,請你過目。”這日一早,武安福剛來到軍帳裡,李靖便把一疊公送到面前。
武安福打開來一一看過,李淵擊敗了宇化及大軍之後,繼續穩固關局面,和薛仁杲,李軌兩家反王打得不可開交;李密童山一戰被王世充的兵變阻撓洛陽城外後,繼續猛攻洛陽城;河北的竇建德擊敗了高開道,獨霸一方;單雄信山西扯旗造反,攻打太原;而讓武安福震動的,卻是兩個和自己的利益休慼相關的消息:羅藝北平宣佈脫離隋朝,自立爲王;林士宏大軍攻克了江。
“羅藝老匹夫終於忍耐不住了。”武安福冷冷的道。
“少帥打算怎麼對付他?”李靖問道。
“咱們江南,他幽州,便是胳膊再長,也打不到他,不過我自然不會讓他好過。”武安福道,“立刻派道給吳奈送消息,叫他聯絡紅海元帥騷擾北平府的邊境,再送一批財寶給竇建德,請他帶兵攻打北平,不叫羅家有一天消停。”
“少帥這一招夠毒的。”李靖聽了笑道,“只怕羅家要被突厥和竇建德困幽州,永世都探不出頭來。”
武安福道:“阻撓我的人,決不叫他們有好果子吃。我看林士宏近日擴張迅速,他佔據了江,豈不是扼住了上游的要衝,此人野心太大,是時候收拾他了。”
李靖躍躍欲試道:“少帥,末將請戰。”
武安福心道這種大戰役自然是要你來,我這半調子的兵法哪比得上你這千古名將的風采,順水推舟道:“好,此次攻打林士宏便交給你了,你可全權指揮,隨機應變。”
李靖一怔,虎目溼潤道:“多謝少帥信任。”
“將外君命有所不受,將軍可以放心大膽的打仗,一切後援供給,武安福自然權力籌備,決不耽誤。”武安福道。
李靖深深施了一禮,感激之情不言。
楊廣當初巡遊江都時除了龍舟之外,還有型和小型的船隻數千艘,本是用來裝載器物錢糧和宮人的。宇化及從江都離開之時走的陸路,這些船隻都被隋將賣給了當地的百姓。如今李靖要攻打林士宏,便花錢將船隻都贖買回來,加以改造。用不了一月,便湊齊了大艦二十艘,型艦三百艘,小船八百艘。
江風和煦,吹來的卻是恐怖的戰意。八萬少帥軍官兵李靖的統領下,浩浩蕩蕩,開往鄱陽湖。林士宏的主力大軍十萬正鄱陽湖駐紮,一場水戰,不可避免。
鄱陽湖,古稱彭澤,北起湖口,南達三陽,西起關城,東至波陽,方圓三百里許,南北無相望。上承贛,撫,信,饒,修五江之水,下通長江,浩瀚無邊,秀色壯美。林士宏打下江之後,以鄱陽湖爲根據地訓練水軍,其用意武安福再清楚不過。
林士宏佔據上游的水利優勢,若是被他穩固了基礎,以鄱陽湖爲屯兵所,對下游的南京可以說想打就打,想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時候打,想怎麼打就怎麼打。臥榻之側豈能容猛虎酣睡?因此一聽說林士宏打下了江,武安福就清楚的意識到,如今之計,只有一戰。
碧波千頃的鄱陽湖湖面上,旌旗獵獵,李靖的船隊順江逆行,進入了鄱陽湖之,而林士宏的船隊早就得到了消息,列成厚實的陣型,等待多時。
“大王,我軍可以發動了。”林士宏部下驍將張善安稟告道。李靖的船隊前鋒從波陽溯流而入,迅速的結成一面盾牌勢的陣型,爲的就是防備林士宏水軍的突襲。
“敵軍有多少人?”林士宏問道。
“回大王,大概有七八萬人,船千艘,不過大都是小船。”
“小船?呵呵,可比得上我們的鉅艦嗎?”林士宏指着外面的巨大戰船問道。外面的戰船有十幾丈長,堪比楊廣巡遊江都時的龍舟,乃是林士宏尋訪能工巧匠製造的,有五十艘之多,能裝士兵千人,如今並排排列湖面上,陣勢驚人。
“那自然是不及。”張善安道。
“哼哼,武安福不過是個小兒,從北而來,只怕游泳也不會,竟然與我水戰,找死。傳我的命令,開戰!”林士宏下令道。
軍旗招展,林士宏的水軍向着李靖還沒集結完畢的隊伍發動了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