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激怒他人的言語或者行爲,可以視爲挑釁,從而引起對手更強悍更瘋狂的反擊。這是特別的侮辱方式,用眼神讓他怒!
看到趙子陽的這種眼神,裁決像是被人一刀子砍斷了尾巴,臉上的肌肉不斷的跳動,臉色猙獰變換,看起來焦灼無比。因爲趙子陽嘲諷他了,因爲趙子陽在這種情況下嘲諷他了!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嘲諷自己?應該求饒,應該哭着讓自己饒他一命纔對。
就算不哭着求自己,也應該露出恐懼。就算不露出恐懼,也得驚慌失措纔對。可這些表情裁決都沒有看到,唯一捕捉到的就是嘲諷。
這種嘲諷就像是兩柄利劍,狠狠的刺穿他脆弱的自尊心,瞬間將其擊潰的徹徹底底。他做夢都想把趙子陽壓在身下,踩踏在腳掌之下。裁決要的是精神與肉體的雙重踩踏,而非簡簡單單的肉體踩踏。只有精神上把趙子陽踏在腳下,才能獲得完完全全的勝利歸屬。
“給我哭!給我哭!”裁決發出嘶啞的吼叫,用力旋轉左手的軍刀,一邊攪動趙子陽的肩膀,一邊繼續道:“輸了就得有輸掉的姿態,只要你給我哭,我就饒了你的命!”
趙子陽還沒崩潰,他已經快崩潰了。事情的進展不該是這樣的,他作爲一個半成品,已經成功的將母體壓倒在身下,並且掌控了對方的生命。這是革命式的,更是顛覆式的,證明了他是可以殺死母體的,證明他比母體還要強大。
可對方爲什麼不害怕,不求饒,不恐懼呢?
回答裁決的不是話語,而是趙子陽的右手。右手呈爪,猛地向上擡起抓在他的臉上,緊隨而至的就是趙子陽徹底爆發出來的力量。
“譁!”
突然爆發的趙子陽一把將裁決的腦袋按在泥水潭裡,深陷淤泥之中,讓對方的口鼻遭到淤泥的包裹,一按到底,死死的卡住。
“嘩啦!嘩啦!嘩啦!……”
陷入窒息狀態,裁決瘋狂舞動着雙手與雙腳,拼命掙扎。雙手的軍刀不斷的在趙子陽身上完成一下又一下切割,想要擺脫困境。可惜趙子陽的手掌太有力了,不管他在對方的身上割了多少刀,都沒能讓那隻按着自己腦袋手鬆動半分。
血液不斷的從趙子陽的身體中流淌出來,把小小的泥水潭徹底染紅了暗紅色。他的眼睛裡散發着猙獰與嗜血,強忍着劇痛維持僅有的按壓動作。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裁決的動作慢了下來,最終慢慢的垂落下來,失去最後的一分力量。而此時的趙子陽渾身上下都是傷口,皮肉翻卷,觸目驚心。
“呼……”
趙子陽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慢慢的從泥水潭裡爬出來走進灌木叢之中,用灌木叢上的雨水清晰自己的身體。等到他一瘸一拐走出來的時候,那些傷口都已經合在一起,以人類難以想象的速度進行癒合。
裁決的腦袋依舊在淤泥之中,暴漏在外面的身體還保持着掙扎攻擊的姿勢。可惜已經沒用了,他殺趙子陽需要很多招,可趙子陽殺他僅僅只需要一招而已。
“可憐的傢伙,我總算知道你究竟有多麼自卑了。”趙子陽看着裁決的屍體,搖搖頭道:“不過也不怪你,畢竟我纔是唯一,而你,只是殘次品罷了。讓你傷我只是爲了最快的殺你,可惜我要問的話還沒問出來,可惜了……”
趙子陽蹲下身,抓着裁決的右腿把他從淤泥裡拔出來,拖到旁邊的草地上。
此時的裁決滿嘴滿鼻孔全部都被淤泥堵塞,甚至耳孔裡也全是淤泥。他已經死了,標標準準的腦死亡。裁決知道怎麼殺趙子陽,趙子陽當然知道怎麼殺裁決。在水裡殺,那麼在淤泥裡殺效果只會更好。
短短的時間裡,趙子陽把裁決的衣服扒的乾乾淨淨,順手扯掉對方掛在胸口的一塊士兵牌仔仔細細的端詳。
這是一塊正常的士兵牌,與其它士兵牌唯一的區別就是隻有主牌,沒有副牌。衆所周知,在採用士兵牌制度的國家裡,士兵死亡之後就會由收屍人把副牌取下來收走,然後讓主牌與主人永遠呆在一起。這意味着只佩戴主牌的士兵實質上已經是死人了,因爲他們的副牌沒有了。
士兵牌上沒有部隊也沒有番號,更沒有任職的單位,只有一行字母以及編號:shadow——No.3。
幽靈,3號。
盯着士兵牌看了好一會,趙子陽衝裁決的屍體笑道:“你以爲殺死我,你就可以成爲唯一嗎?不,不永遠成不了唯一,你只是3號罷了。”
說完之後,趙子陽伸手將士兵牌扔進泥水潭,擡起左腳對準裁決的腦袋狠狠踏下去。
“啪!”
恍若西瓜爆裂的聲音響起,裁決被淤泥包裹住的腦袋瞬間癟下來,混着腦漿的鮮血在強力擠壓的狀態下朝着四面八方迸濺而出。他的腦袋被踏碎了,當腦袋被踏碎之後,再也沒有任何活着的希望。
盯着滿地的紅色,趙子陽頹然的坐下來,重重仰躺在地上雙眼透過密林的間隙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濃濃的疲憊不堪。他殺死了裁決,殺死了幽靈3號。沒有開心不開心之說,有的只是累。因爲這壓根就不是完結,當時他想問裁決的話就跟這個有關。
如果真的能徹底安靜下來該多好啊,擁着靈狐站在面海的窗口,看着兒子與女兒帶着一條笨呼呼的金毛在客廳裡狠狠作禍,偶爾跑到Alexandra那裡偷偷情,那該是多麼的美好呀。
可惜這一切都是夢,也許這輩子都無法達成。
這就是強者,這就是強者的夢想。
正常人總想讓自己站在最高處,卻永遠不懂得什麼叫高處不勝寒。他們努力進取,可真正站在最高處的時候,卻又想着返璞歸真,重新拾起最最簡單的生活。
可惜已經無法回頭,因爲強者的腳步是停不下來的,除非有一天死掉,纔算最終的擺脫,徹底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