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馬拉雅山,康巴聖殿。
當康巴聖殿在外界的口中傳到無比神秘的時候,康巴聖殿卻數百年如同一日的在喜馬拉雅山中沉澱;當所有人都以爲聖殿應該擁有金碧輝煌,或者能讓人頂禮膜拜的殿堂時,真實的康巴聖殿只是一個位於半山的小山谷。
這裡沒有神聖的殿堂,也沒有外人以爲的金碧輝煌,有的只是山谷幽靜中的一個山村。
這個小山村被繁茂的樹木所籠罩,錯錯落落的數十間木屋。村前是一條清澈的溪流,村後則是開墾出來的田地,裡面種着各種各樣的蔬菜,瓜果。
而村子唯一的高大建築物則坐落在田地北面,大概三四層樓高,是一座中國古典式的八角塔樓。八角塔樓全木質結構,伸出來的八個角掛有鈴鐺,風吹過,叮叮噹噹作響。
整個村莊坐北朝南,如果要出去,只有一條靠南崎嶇的山道。當年廓爾喀勇士就是沿着唯一的山道進行攻擊,結果全部死在山谷前,連山谷都沒能進來。
山村最靠近溪流的木房裡,清醒過來的蕭援朝盯着牀前緊縮眉頭的嶽子龍,看着對方手中的針劑。
針劑中的藥水是腎上腺素,昏睡整整三個月的蕭援朝每天都會被注射腎上腺素,醒來的時候也注射。一天兩次,從不例外。
“師傅,我不想再注射腎上腺素了。”蕭援朝衝嶽子龍苦笑道:“這隻能延長我的命而已,卻無法讓我的病得到徹底根治。”
醒來的蕭援朝已經清晰的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出現了什麼狀況,他在牢籠山的廝殺中,因爲強大的壓力而導致腎上腺素井噴到崩潰。而崩潰的後果則是他的腎上腺幾乎不再分泌腎上腺素,爲了能夠維持生命,只能依靠注射腎上腺素苦苦撐着。
腎上腺過度分泌的問題解決了,可惜變得太極端,從腎上腺素不受控制的狂涌,變成腎上腺素分泌幾乎枯竭。這算是大喜還是大悲?蕭援朝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真的不想注射腎上腺素了,他討厭腎上腺素。
“能活着就是好的。”嶽子龍微笑着衝蕭援朝道:“或許要不了多久,你的腎上腺就會變成從前那樣。徒弟,可能我不理解你現在的感受,但是我知道一個人活着不僅僅爲了自己活着,你覺得呢?”
聽到這句話,蕭援朝的腦海裡閃過無數身影,眼睛裡閃爍着濃濃的無奈。他最終伸出胳膊,讓嶽子龍爲他注射腎上腺素,維持他的生命。
“好了。”爲蕭援朝注射完腎上腺素,嶽子龍把針筒扔進垃圾桶,眼神和藹的衝其說道:“好好休息,十分鐘後再出去轉轉,今天的太陽不錯,呵呵。”
蕭援朝點點頭,輕輕閉上雙眼,等着注射進去的腎上腺素揮發其作用。
現在他的情況就是離不開腎上腺素,如果離開了,以他腎上腺幾乎枯竭的分泌能力來說,五個小時之後必死無疑。注射腎上腺素可以維持他行走甚至跑步的能力,不注射,連走路都成大問題。
沒有腎上腺素對血壓升高、心率加速,心輸出量增加作用,蕭援朝會變得無比虛弱。他現在的身體已經不是是否切除腎上腺的問題了,而是腎上腺的變異將直接影響他的生命。
而作爲正常人來說,腎上腺是可以切除的,儘管會對身體影響很大,可並不致命。
蕭援朝進退兩難,活着就得注射腎上腺素,否則就會在短時間裡死去。
“師傅,萬人廝殺究竟是怎麼回事?”閉着雙眼躺在牀上的蕭援朝問着嶽子龍。
萬人廝殺的確不是進入康巴聖殿的選拔,就像瑞迪說的,這根本就是一個陰謀。但這件事究竟怎麼回事,蕭援朝依舊沒有答案。
“那是許多人以爲要進行的廝殺,康巴沒有任何形式的參與。”嶽子龍慢慢的坐在椅子上,輕嘆一口氣道:“康巴的本身只是一處武者靜修的地方,二戰時期,英國軍隊聽說喜馬拉雅山裡住着一羣真正的高手,就想探個究竟。於是有了廓爾喀僱傭兵攻擊康巴的戰爭,從那以後,康巴的名聲傳遞到世界每一個角落。許許多多的人慕名前來,想要在康巴學習,但是康巴的宗旨不是成爲世見所流傳的格鬥學校,而是靜修之地。”
略微頓了一下,嶽子龍端起古樸的茶壺繼續說道:“爲了避免糾纏,康巴就向外散發出風聲,定製條件進行招生。可這只是放出去的風聲,誰也沒見過康巴的招生,因爲康巴根本不招生,更不是格鬥學校。”
嶽子龍不疾不徐,說完這番話之後輕輕喝了一口茶水,眼睛裡露出濃濃的無奈。
“從康巴走出的黑市拳手呢?”蕭援朝問道。
“黑市拳手?”嶽子龍笑了,衝蕭援朝道:“這裡並非與世隔絕,這裡也需要各種各樣的補給。需要補給就需要錢,需要錢就得有人出去賺錢,維持這裡的正常運作。”
“一切都是假象?”蕭援朝彷彿明白了。
“對,一切都是假象,爲的是這裡能夠一直存在下去,不受任何侵擾。”嶽子龍輕輕放下茶壺繼續說道:“當有一部分人以爲康巴的招生需要廝殺的時候,許許多多的人就都認可了這種方式,然後許許多多的人加入了進來,以至於越來越壯大,最多的時候甚至達到上萬人。這不是康巴的本意,不是康巴組織的,卻因康巴而起,最終難以控制……它的最大作用就是康巴的人前去歷練,如果被擊殺在那裡,就會被擊殺的人所替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康巴也的確從萬人廝殺裡招收了學員……”
“篤篤篤……”
剛說到這裡,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
嶽子龍打住繼續要往下說的話,起身去開門。
“吱呀……”
木門打開,一個村婦打扮的中年女人出現在門口,面色木然,衝嶽子龍點點頭示意他出來。
看到這個女人,嶽子龍的臉上浮現出頭疼不已的神色,關上門,跟着對方房前走了兩步。
“你的徒弟殺了我的徒弟。”中年村婦盯着嶽子龍。
“技不如人。”嶽子龍迴應對方。
“技不如人?說的好!我認,但是你的徒弟殺死我的徒弟之後褻瀆屍體怎麼說?”
“不可能!”
“……”
兩人在屋前爭辯的時候,暴狂女獵者站在屋後,狠狠朝蕭援朝躺着的位置甩出手中的鐵槍。
依舊是驚豔一槍,依舊迅若流星!
女獵者毫不掩飾自己散發出來的殺氣,毫無顧忌的擊殺仇人,她眼睛裡的野性完完全全被殺機所壓制,一張純淨狂野的臉頰因爲仇恨而猙獰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