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海波死了,許怡冰安全了,黑色任務終於結束了。或許不是那麼完美,可終於劃上了一個句號。
達達布的事已經與蕭援朝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馬庫斯依舊留在這裡,他還得重建自己的救助站。許怡冰跟隨蕭援朝一起返回國內,抱着她父親的骨灰。
國內的核武危機也解除了,經過多方面證實,許海波確實沒有造出分離機設備。他對蕭援朝說的關於分離機的一切都是假的,只不過是爲了威脅蕭援朝救自己的女兒罷了。
在中國,人死爲大。儘管許海波背叛了祖國,可他畢竟已經死了。再加上她最終沒有製造出分離機設備,上面並沒有拒絕他的骨灰送回國。
而事實上就算許海波製造出了分離機設備,也不會拒絕他的骨灰回國。畢竟人都已經死了,所有的問題都隨着人死而暫告一段落。
可國家允許了,但是許海波的父親卻不允許。他知道自己兒子叛國的事,不准許海波的骨灰葬在他們許家的祖宅。
許海波的父親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漁民,往上祖祖輩輩都是靠海吃海的漁民。家裡出現一個叛徒,是他們認爲的最大恥辱!往往最底層的人民纔會把榮辱看的比天還重要,往往他們才具備最激烈的羞恥心。
在中國,死後入不入祖墳,恐怕是最大的事了。
許怡冰哀求自己的爺爺,可惜根本不管用。最終,許海波的骨灰被埋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山裡,只有一塊小小的墓碑,冷幽幽的,孤零零的。
因爲公墓都拒絕許海波的骨灰埋在裡面,因爲所有人都知道許海波叛國的事了。
“石榴哥,你說他究竟圖的是什麼?”蕭援朝懶洋洋的躺在車座上,盯着許海波寒酸的墓地。
“一種偏執。”小石榴想了一下道:“真正有能力的人都存在偏執,比如你就是一個偏執狂。通常偏執狂都是無比自信的,一旦踏上不該走上的路,就會一直走下去,難以回頭。”
小石榴朝嘴裡扔了塊口香糖笑道:“當然,我不是說你。你這種偏執狂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因爲你的偏執來自於犧牲,呵呵。”
蕭援朝笑笑,盯着一臉傷心慢慢走過來的許怡冰,臉上滿是憐憫之色。
親人死去總是痛苦的,尤其是父母。這些年,許怡冰經歷了很多很多,而她所經歷的幾乎都是痛苦。可以這樣說,許怡冰沒有快樂過,最起碼沒有真正的快樂過。
“石榴哥,八年前你究竟去了哪裡?”蕭援朝突然衝小石榴發問。
小石榴笑笑,雙眼看向蕭援朝的眼睛,與對方坦然對視。
八年前,巴士拉城外自來水廠。都寶寶一行人沿着地下自來水管道進入101空降師駐地的時候,小石榴負責斷後和接應。
可當他們退出來之後,失去了小石榴的蹤跡,並且失聯兩天。當都寶寶他們全部遭到俘虜的時候,小石榴出現了,跟他們一起遭受了俘虜。
無緣無故失聯兩天,這不是一個正常現象。兩天的時間裡,小石榴究竟幹什麼去了?他見了什麼人?爲什麼會失聯?
“石榴哥,這件事我一直壓着,沒有用常規途徑解決,而你在報告中僅僅以昏迷、遭受埋伏一筆帶過。”蕭援朝轉過頭,盯着車外道:“我一直都想聽到你親口告訴我,但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石榴哥,其實你也是偏執狂,對嗎?”
這不是蕭援朝的威脅,而是站在兄弟角度上提醒小石榴。失聯兩天,報告中也沒有呈現出具體失聯經過、遭遇,倘若蕭援朝用正常途徑進行追查的話……
放心,小石榴熬不過陳紫星的刑訊,要麼說出來,要麼選擇自殺,沒有第三條路。
赤色兇部隊沒有哪個人是全能的,每個人都有自己最擅長的一面,他們之間完全是互補。比如陳紫星除了刑訊之外,別的幾乎一塌糊塗;李玲瓏的叢林作戰堪稱無敵,可城市、平原作戰會死的很慘;叮咚專攻信息;雷鵬專攻爆破、攻堅……
小石榴可以獨自完成任何級別的遂行任務或者敵後滲透任務,但他面臨陳紫星的刑訊也只能最終崩潰。
“沒錯,我們都是偏執狂。你……不相信我?”小石榴笑着問道。
“我相信你!”蕭援朝肯定的說道,指着許海波孤零零的墳墓道:“石榴哥,我們都看到了許海波的最終下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走向不歸路。也許我說的嚴重了,但是我很擔心你,知道嗎?”
“哈哈哈哈……”小石榴大笑,拍拍蕭援朝的肩膀道:“你覺得我會嗎?蕭援朝,你放心,如果必要的時候,我會選擇自殺。我是烈士連出身,烈士連有的只是烈士,現在我又是赤色兇兵部隊的人,當兵就得死是我的座右銘,哈哈哈……”
“可你爲什麼不肯告訴我?我們是兄弟!”蕭援朝聲音變大了。
“正因爲我們是兄弟。”小石榴深深吐出一口氣道:“這是我的私事,與部隊無關。對了,李玲瓏已經回到基地了,她的情緒似乎不是很好。而且許怡冰的情緒也很糟糕,你有得忙了,呵呵。”
說完之後,小石榴打開車門走下去,揮揮手大步離開。
蕭援朝沒有阻攔小石榴,他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衝話筒道:“叮咚,我很擔心石榴哥。”
說完這句話,蕭援朝掛斷電話,打開車門朝滿臉悲痛失落的許怡冰走去。
赤色兇兵部隊每一個人的情況都被蕭援朝瞭如指掌,哪怕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基地了。如果不是他壓住小石榴失聯兩天的事,以邢崢嶸的處事風格,早就對小石榴展開一系列的調查審訊工作了。
“啪!啪!”
蕭援朝重重拍了下臉頰,暫時扔掉小石榴的事,綻放出一臉的燦爛面向許怡冰。
“冰冰,我今天帶你瘋一把去,呵呵。”蕭援朝衝許怡冰伸出手笑道:“哥哥帶你瘋一把去。”
許怡冰疲倦的笑了,攙住蕭援朝的胳膊道:“你應該休息,我已經沒了爸爸,不想再沒了哥哥。”
“哈哈,我很好。”蕭援朝掏出一根雪茄咬在嘴上罵道:“媽的,我還沒找那個砸我車的犢子算賬呢!走,今個有時間,我得把他家所有的車全部碾碎!”
這件事蕭援朝一直記得呢,今天有時間,他說什麼都得把那個犢子家裡的車全部碾碎。
小心眼?自己都不知道哪天會死的蕭援朝就是這麼小心眼,就是這麼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