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牢籠裡,蕭援朝靜靜的坐在牀上,一下一下的扔着小石頭。黑暗中沒有一絲光亮,只有偶爾傳來的呻吟聲。
已經過去整整九個小時了,九個小時的時間裡,只有黑暗和偶爾傳來的聲音。除此之外就是寂靜,連一隻作伴的老鼠都沒有。
但蕭援朝並不覺得有什麼,他不像其他人那樣,呆在這種密封的環境下就會出現種種不良的情緒。相反,他在絕對黑暗靜寂的環境下很適應。當然,如果有火機就好了,那樣就能抽兩口雪茄了。
一個人孤獨習慣了,也就不會對密封空間產生恐懼。呆在這裡,蕭援朝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從小到大,他幾乎都是孤獨的,都是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戰鬥,一直戰鬥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剛好能讓他安靜的回憶,重新梳理一下自己走過的路。
一路走來,從自卑到自信,從怯懦到無畏。隱忍過,張揚過,囂張過,愧疚過,沉澱過……似乎很精彩,精彩的就像一部電影。
“寂寞?”蕭援朝突然從嘴裡蹦出這個詞。
他保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吐出這兩個字,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讓他說出來一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又或許他說出了靈魂深處的想法,是在平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組織的。
“同樣寂寞。”瑞迪的聲音從鋼鐵牢籠外響起。
蕭援朝一直都在回憶自己,沒有聽到瑞迪來到的聲音。當他突然聽到這個傢伙的聲音之後,慢慢的坐起來問道:“牲口,帶火了沒?”
“帶了,你先把眼睛遮擋住,我要開燈。”瑞迪說道。
蕭援朝立即把眼睛遮擋住,遮擋住的瞬間,清晰的感受到光明傳來。緊接着,一陣鐵鏈響起的噪雜聲,瑞迪走進鋼鐵牢籠。
走進來的瑞迪沒有穿二戰時期納粹的軍裝,穿的還是來的時候穿的衣服。但是把外面的極地服脫掉了,因爲這裡的溫度介於恆溫狀態,一點都不覺得冷。
“安吉麗娜安全送出。”瑞迪掏出打火機扔給蕭援朝,一屁股坐在牀上道:“你不聽我的,非得來,現在掉進來了吧?說真的,我瑞迪儘管混蛋了點,可對人真的沒有什麼壞心。”
“啪嗒!”
蕭援朝點燃雪茄,美美的抽了一大口。他讓煙霧順着喉嚨打了個轉,慢慢的從鼻孔噴出來。
“等待我的結果是什麼呢?”蕭援朝問道。
他沒有衝瑞迪憤怒或者質疑的權力,因爲來的路上,瑞迪不止一次的規勸自己。雖然沒有明說什麼,但那並不代表着欺騙。
“難道你不先看一下安吉麗娜是否完好無損的離開了?”瑞迪反問道。
“呵呵,我相信你。”蕭援朝笑笑道:“你沒有必要在這裡對我欺騙什麼,因爲這裡是你的地盤,不是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瑞迪突然發出大笑聲,充滿一種難以言喻的落寞之情。當這一串大笑聲遠遠傳遞出去之後,又引來了陣陣回聲,讓整片空間裡充斥着層層疊疊的笑。
當笑聲層疊之後,清晰的透着沉重的無奈,那是言語所無法表述的。
蕭援朝慢悠悠的抽着雪茄,有一眼沒一眼的看着瑞迪的側臉。他在猜測這個頭牲口,畢竟這頭牲口此時的表現跟從前一點都不一樣。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母用生命換取我離開這裡的機會,然後我離開了。”瑞迪停下大笑,掏出一個酒壺,一邊擰開瓶蓋一邊說道:“那是真正的離開,我將永遠都不會再踏足這裡。自由,沒錯,真正的自由,我的父母用生命換取了我的自由。可現在我又回來了,作爲交換,扔掉了我的自由,重新回來了,你懂嗎?”
瑞迪狠狠灌了一大口白酒,把酒壺隨手遞給蕭援朝。
“怎麼說?”蕭援朝接過酒壺問道。
“還不是你們兩個人害的?”瑞迪狠狠瞪了一眼蕭援朝,大聲道:“老子在外面活得多瀟灑啊,天天都有女人泡,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可現在倒好,被你們兩個害的不得不回來!草,我很懷念最後一炮,雖然鳥上有點破了皮……說真的啊,破皮也沒有多大的事,因爲那個妞兒的下面有點空蕩蕩的,知道嗎,空蕩蕩的。那種感覺就像、就像……”
“幹大媽。”蕭援朝說道。
“Fuck!對,就是那種感覺。”瑞迪一臉懊惱的說道:“你知道我的鳥的尺寸,雖然不是世界第一,可也不差是不?可偏偏那個小妞兒給我的感覺是大媽的感覺,根本不用頂,直接就滑進去了。本以爲會一口氣草開這天,卻陡然發現鳥兒的天空是如此空蕩無垠,任你飛翔,卻永遠看不到邊……”
瑞迪的臉上充滿了耿耿於懷,不停的嘆息,不停的抱怨,彷彿他吃了多大的虧一般。
可這個時候,蕭援朝覺得瑞迪逐漸變得真實了。他認爲這才應該是瑞迪真實的一面,哪怕這小子一直用好色作僞裝。
“對了,蕭,你是不是經常用舌頭?”瑞迪突然問道。
“舌頭?”蕭援朝怔了一下。
瑞迪沒有說話,他伸出舌頭輕輕舔着自己的手,一臉的盪漾。
“傻逼!”蕭援朝鄙夷的罵了一句。
“可這是你告訴我的啊!”瑞迪瞪大雙眼,捏着鼻子學着蕭援朝的聲音:“太監啊,他們也玩女人,可惜只能用舌頭和手指了……哈哈,蕭,告訴我,你是不是經常用舌頭?放心,我不會鄙夷你的,因爲有的時候我也用啊,這叫情趣!爲寶貝用舌頭不爲過,我都恨不得用舌頭舔……”
話音未落,瑞迪清晰的感受到蕭援朝眼睛裡迸射出來的兇芒,立即閉緊自己的嘴巴。
“好吧,寶貝是你的。”瑞迪聳聳肩膀道:“其實你是個自以爲聰明的蠢蛋,非得賠上自己。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想法設法把安吉麗娜撈出來,因爲她畢竟是我的老闆,我還在爲她打工。”
沒人知道瑞迪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因爲他不管說的是真是假,事情已經這樣了。
“等待我的是什麼?”蕭援朝再次問這個問題。
“配種。”瑞迪的臉色立即變得無比嚴肅,用鮮少的認真沉聲道:“但首先你得證明自己擁有配種的資格,擁有資格就會活下來配種,失去資格,就會在證明中死去!”
不等蕭援朝繼續詢問,瑞迪繼續說道:“你看到那個兵人怎麼通過那片骸骨之地了,看到他拿無數機槍組織的火力網當成玩具……那就是你證明你最終具備配種資格的方式,因爲你擁有這裡最需要、最欠缺的基因——戰爭基因!”
蕭援朝的臉頰肌肉狠狠抽動一下,眼前瞬間浮現出那種根本無法逾越的火力網……
他敢保證,讓他穿過的話,絕對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