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學習一切自己能夠學習到的。雖然這些人性的一面超出蕭援朝的認知範圍,甚至覺得這樣做很不好,但他依舊在學習。野狼說的沒有錯,這個社會也沒有錯,錯的只是每一個人的自身。
如果你不想當一個無辜者,不想被生存壓榨的連放棄尊嚴都覺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的話,那麼你所要做的就是瘋狂的拼搏,用一分一秒的時間爲自己充電,拼着被踐踏的殘酷,伸出血淋淋、都已經露出白骨的雙手艱難的朝上爬。
不管你是學生、工人、白領、商人還是處於打工一線最累的崗位,始終都要保持一顆奮鬥的心。窮人缺的不是錢,缺少的是蓬勃的野心!給自己一顆野心,讓自己走的更遠,爬的更高,最起碼讓自己不要變成無助的無辜者,被人踐踏成麻木的行屍走肉!
或許會有很多挫折,會看不到希望和回報,可至少我們擁有一顆高傷而又純粹的野心!
沒有公平與不公平之說,那只是弱者最擅長使用的藉口而已。眼淚可以博取同情,卻並非幫助自己攀升的工具,更不是犀利的武器。
大堂裡哭聲一片,這些跪在地上的人此時此刻只能用哭聲來表達自己的軟弱無力。可惜沒有人同情他們,甚至此時的蕭援朝也不再同情。因爲他開始習慣了,更懂得眼淚只是弱者所擁有的權力。
他想起都寶寶嘲笑自己哭,並且因爲自己哭而不願意跟自己玩……呵呵,那時候都寶寶就已經具備了強者之心,強者怎願與弱者爲伍?相比都寶寶,自己真的落後了很多很多。
“狼哥,這個妞兒知道美美在哪!”一個小弟揪起一個公主,把她拖到野狼面前。
這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波濤洶涌。蕭援朝認識她,這個女孩就是當初百般誘惑自己的那個。
“狼哥,嗚嗚嗚……美美去了鄰市,在豪爵做,嗚嗚嗚……別打了,別打了,求狼哥了,嗚嗚嗚……”
女孩跪在地上,擡起紅腫的臉頰求着野狼。
“你怎麼知道的?”野狼捏着女孩的下巴。
“我們是一個村的,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我知道……”
“哈哈哈哈……”野狼哈哈大笑起來,得意的衝蕭援朝笑道:“小師弟,看到沒,這就是出賣,哈哈哈哈。”
蕭援朝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這就是出賣!
女孩用滿是可憐與期待的眼光看着蕭援朝,張口發出啜泣的聲音:“蕭蕭……”
她很聰明,聽到了野狼對蕭援朝的稱呼。可惜她完全沒有搞清楚此時此刻自己是什麼身份,更沒搞清蕭援朝現在的身份。在數天前,蕭援朝還是她可以調戲的對象,可現在截然不同。
“哈哈哈哈……哎呦我草,蕭蕭,竟然叫蕭蕭?小師弟,蕭蕭……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哈哈哈……”野狼大笑,一邊笑一邊使勁朝右手吹起:“媽的,笑的我傷口都疼了,哈哈哈哈……”
蕭援朝沒有笑,他看向女孩的眼睛裡滿是冷漠。他在適應一個冷血的角色,而這個角色或許會在以後的生命中佔據主導地位。
“啪!”野狼狠狠抽了女孩一巴掌,惡狠狠的說道:“蕭蕭兩個字也是你能叫的?我給你三個小時時間,給我把美美那個小婊子弄到這裡,否則……我野狼雖說混的不怎麼樣,可一些手段還是有的,草!”
女孩連連點頭,不敢再去看蕭援朝一眼。
看着女孩被帶走,野狼對蕭援朝笑道:“師弟,對待你能踩在腳下人的手段很簡單,不要給任何好臉。人都是賤胚子,你對他越好,他越是不記得,越是對他差,他越是能記住你,畏懼你。知恩圖報是有,可惜太少,還是白眼狼更多一點,哈哈。”
“這就是人性?”蕭援朝若有所思。
“絕對是人性!”野狼舔舔嘴脣,一臉懷念的說道:“當初我特別崇拜一個大明星,那種崇拜簡直就是瘋狂沒有底線的。到了最後,我想法設法花了許多錢請到那個明星吃了頓飯,然後跟那個明星混熟了。可混熟之後……他媽的,他毀了我的偶像崇拜啊!這個意思就是說得保持距離,足夠的距離和冷漠是維持自己地位的最有效手段。太他媽奇妙的東西了,我也是過了好久才研究透的,哈哈。”
聽着野狼的大笑,蕭援朝不由的認真看了野狼一眼。他發現野狼這個人很有底蘊,通曉的事理很多很多。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城市的黑社會頭子,但是發展空間絕對非常大。因爲他太懂得人心了,儘管只是某一方面的人心。
“嘩啦”一聲巨響,捲簾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一羣警察涌進來。當他們進來的瞬間,立即意識到事態很嚴重,因爲整個大堂跪滿了人。這是違法犯罪,這是非法禁錮,這是……
“我是野狼!”面對警察,野狼一挺身,繼而腰一彎,臉上滿是笑容的看着面前的警官,用一副低三下四的態度衝對方說道:“原來是高隊,哈哈……高隊,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我、我……”
野狼舉起自己的右手,滿臉委屈的說道:“我的手指頭被人砍了三根,我、我……”
態度轉換的如此之快,讓蕭援朝有種應接不暇的感覺。可這就是生存啊,在夾縫中生存必須要做出的態度。
警官盯着野狼看了幾秒鐘,大聲呵道:“野狼,你的膽子真不小,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搞事,跟我過來!”
“是是是……”野狼趕緊點頭哈腰的跟着警官走到門外,上了警車。
五分鐘後,一羣警察雷厲風行的把野狼所有的人一鍋端,解除了盛世王朝的危機。警車不夠,專門調了兩輛客車把這些人全部帶走,氣勢恢宏,威風凜凜。
蕭援朝也被帶上了車,但是他坐的是小車,跟野狼坐在一個車上。
“野狼,這件事你必須得給個交代,動靜太大了。”警官看了蕭援朝一眼,衝野狼說道:“面子我們會給,但這件事……”
“懂!懂!”野狼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一臉誠懇的說道:“高隊,我也是氣不過嘛,手指頭被人砍掉了三根,總得找回點場子吧?”
“呵呵,你的手指頭是被誰砍掉的?”警官盯着懶洋洋坐在那裡的蕭援朝。
“我師弟啊,可我得把這個場子找回來,不然我以後還怎麼混?”野狼振振有詞道:“我就這麼一個師弟,他砍了我的手指頭,我總不能砍了他的吧?家醜得遮住,面子也得找回來,我這不是萬不得已嘛?高隊,咱們解除這麼長時間了,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嗎?我就是比較好面子,這年頭,求財纔是最關鍵的,誰還整天打打殺殺啊?高隊,您拍拍胸口想想,我野狼啥時候幹過讓你爲難的事了?”
野狼一臉的委屈,無辜的就像受到冤枉的孩子一樣。
“少廢話,我問你,太子的事是不是你乾的?”警官死死盯着野狼,一臉的審視。
太子的死很轟動,傻子都知道太子的死跟野狼有脫不開的關係。
“沒有,絕對沒有!”野狼連連搖頭笑道:“不過那天我放了一掛鞭炮,媽的,早就知道太子這個傢伙活不長,他做事太陰狠,仇家太多,哈哈。”
野狼的確放鞭炮了,但不是一掛,而是一口氣放了十幾掛鞭炮慶祝太子的死。至於人頭,早就用生石灰腐蝕了,骨頭也敲成小塊用硫酸泡成了渣。
“你是最大的受益者……”警官目露寒光道:“小心點,只要讓我查出這件事跟你有關係,你就完蛋了,下車!”
警車停下來,野狼和蕭援朝被趕下車。
這裡是市郊的荒山野嶺,被扔下來的兩人只好一步步朝前走。可剛走了兩步,就看到拉着野狼小弟的客車行駛而來,把那些小弟扔在這裡之後調頭離開。
“爲什麼不給抓進去?”蕭援朝發出疑問。
“抓進去?”野狼像是看白癡一般的盯着蕭援朝,拍拍他的肩膀道:“師弟啊,要是真把我們抓進去了,今天晚上城市就得亂成一鍋粥信不,而且還是八寶粥!”
“警方可以處理。”蕭援朝想了一下道:“似乎他們還真的沒有這麼大的精力和人手。”
“哈哈哈,”野狼大笑道:“師弟,你總算開竅了,這就是你師兄我一直以來奉行的生存之道。當太子死掉以後,我在第一時間穩定住城市的安穩,等於幫了警局一個大忙,他們還得感謝我呢。警察的職責是打擊犯罪,卻不能提前預知犯罪,而你師兄我——可以預知犯罪。我會把一些可以透出去的消息告訴警察,讓他們破案、立功、升職,他們開心了,我也就活得舒心了。說的再簡單一點,白道在把我們黑道當成老鼠養着,需要的時候就抓一隻邀功,可我……嘿嘿,可我也在把他們當成老鼠養着!”
貓養老鼠的道理蕭援朝懂,但是他還真不知道野狼這樣的黑社會也能把警察當成老鼠養。
似乎是看到蕭援朝的不理解,野狼哈哈一笑道:“小師弟,都跟你說了,這是我們的生存之道。朝下,事情不能做的太過;往上,滿足執法人員的需求。混亂得有章法,得有節奏,當他們靠養着我們升官發財的時候,我們也在靠他們活得更滋潤。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爲了彼此存活所必須的最有效手段。大家都得到了好處,何樂而不爲?太子不長眼,只知道囂張,卻不知道上面需要的是一個能幫助他們生存下來的黑道頭子。”
聽到這些,蕭援朝震撼了。他本來以爲生存的含義就是活下去,卻不知道現實中的生存充滿如此心機。
自然生存只需要擊殺、存活,而現實生存則步步爲營,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是膽戰心驚,稍有不慎就會落得身死的下場!
複雜的生存,危險的人心,蕭援朝到現在才明白爲什麼自己要進行現實生存。因爲現實生存根本就是一部大百科全書,有的人讀了一輩子都未必能讀懂。
一部巔峰戰爭機器絕非只能生撕虎豹的強者,而是一個可以面對不同人,適應不同身份的萬能機器。
因爲戰爭面對的是人,對弈的是人,絕非野獸!